岁月如逝水。在弹指一挥间,日历翻到了2030年。
这一刻,正值12月份,西方将要迎来一年一度的圣诞佳节。在这片土地上渐渐笼罩上了一层欢快的气氛,每个家庭都开始准备起来了,且忙得不亦乐乎。
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北部大片地区迎来了冬雪的倩影,是近几年来所未有的雪景,雪花纷纷扬扬,圣洁细腻。故事从这里开始。在这个民族大熔炉内,荟萃着各个民族的精英人才,而在这里也矗立着享誉世界的学术殿堂,其中座落于马萨诸塞州剑桥的哈佛大学就是其中之一,以其深红色作为学校的校徽。这所学府在美国历史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自从“五月花”号载着一批清教徒驶进了普利茅斯港后,创建了这座学府,才翻开了美国的历史纪元。
雪花在哈佛大学上空翩跹起舞,如一层薄薄的白纱笼罩其上,使其远观而觉朦胧神秘,近观而觉素朴雅致。哈佛的各个学院内依旧如火如荼,学术氛围十分浓厚。
此刻,只见三位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哈佛学子正一起并肩走在一条覆有薄雪的路上,周遭细雪飘落,景致幽雅,一副诗情画意。他们三人谈笑风生,相互间怀着深厚的友谊。从左边数依次是史蒂文-希尔顿、威廉-霍金斯和孙飞。史蒂文一头棕黑色的头发,目光炯炯,身材高大壮实,脸上正绽着微笑,身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脖颈上束着一条蓝白相间羊绒围巾,正在与威廉说话。站在史蒂文身旁的便是威廉,他两颊微微泛红,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很显耀眼,爽朗的性格,帅气的外表,乐观的天性,正聆听着史蒂文的话语。史蒂文和威廉两人自小便认识且是挚友,十余年的友谊让他们更像一对兄弟,他们正在讨论默顿教授所出的几道物理课题。在他们两人背后四五步外便是孙飞，他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左前方数十米外一位渐行渐远，被人潮和雪幕所掩盖的身影，最终，那个身影消失了，孙飞也回过了神,疾步赶上了走在前面的史蒂文和威廉。
“默顿教授的物理课题永远是刁钻古怪的,就像他的为人一样。”史蒂文说。
“那还用说,可不就是这样。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永远有讲不完的大道理,严苛是他的习惯。”威廉应道。
“真是背后听真言啊!你们在抱怨那个古怪的老头吧!”孙飞一下子从旁边窜出,评论道。
“原来你也有同感,可是你并不是他的学生呀!”威廉高兴地说。
“这有什么,我虽与他只有三面之缘,但已经看清了他的个性。”孙飞不无骄傲地回答道。
来自杭州的中国留学生孙飞,全身透着闲雅的气质,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神情,目光明朗似星,身材高大,性格潇洒自然,一副朝气篷勃的样子。孙飞主要攻读生物学。当他们三人第一天进入哈佛校门时,孙飞便遇上了史蒂文和威廉这对朋友,三人竟在那一刻一见如故,虽不是同一学系,但各自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才华及优点让他们渐渐成了朋友,而且已是挚友。他们在随后的一年多学校学习生活中相互交流,更加深了彼此的友谊。
12月10日上午,大雪依旧下着,并且刮起了凛冽的北风。许多学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团聚过圣诞佳节,在离开学校之际,相互间互赠祝福和圣诞礼物。
这场大雪下得着实不小,从上午一直下到下午,这十日来雪花断断续续,属今日下得最凶。据新闻报纸上所说,世界北部地区都迎来了大雪,给交通造成了很多的不便和损失,到处是厚厚的积雪。当然,对于圣诞节的孩子而言这是个不错的消息。
史蒂文、威廉和孙飞三人也踏着厚厚的积雪准备回家。正如上述所言,孙飞竟不能乘飞机立即回家,所有航班在这一天停飞。孙飞本想乘此时间回家与父母团聚一下,距上次与父母见面,已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远方游子的心永远牵记着家的温暖,希望能够早日回到心灵的港湾。
史蒂文和威廉随即建议孙飞到自己家中做客,并住上几日,等待雪停后再回家。孙飞思索片刻,也便同意了他俩的提议。然后,三人乘上公交车来到了火车站,一起乘上了去往华盛顿特区的高速列车。史蒂文和威廉的家便在华盛顿特区的郊区,至于在哪条街,哪个住宅区,在此我便不再赘述了。
来到华盛顿特区后,史蒂文和威廉都热情地邀请孙飞到自己家去住几日。最终,孙飞选择在威廉家住下了,不是因为其它,只因为威廉家的不远处有片原始森林,还有高山和湖泊,属于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一部分。不久,孙飞亲临现场,只见成片的森林一眼望不到边,一片银装素裹,湖泊清澈灵动,似一明镜,浸透了四方的景致,湖面上还不时飘散着丝丝缕缕的雾霭,还有那远处山峦上的积雪和围绕飘浮在山峦周围的云气,简直如梦如幻。据威廉介绍,这一汪碧水来自于山峦上的雪水和地下冒出的泉水的结合,湖泊呈狭长形横卧在这片森林中,似一条丝带穿绕其中,森林内还栖息着十余种鸟类和数十种人们所熟知的生物,耳畔处不时可以听到鸟类的啁啾声,清脆悦耳,给森林增加了一丝活气。从前,史蒂文和威廉经常到这里来泛舟湖面,饱览风景,进行探险。今日,威廉领着孙飞走在松软的羊肠小道上,边走边看,看这片苍松重叠,湖泊明澈,山峦秀丽,环境清幽,让人心旷神怡,再加上飘飞的细雪,此情此景,令孙飞赞叹不已。
就这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在此期间,孙飞还认识了威廉的弟弟肖恩-霍金斯,一位十七的男子汉,勇敢、乐观且活力四射,还有威廉的女友海伦-格兰杰,一位金黄色长发的美人,温柔可人,豪爽大方,并且也认识了威廉的父母及史蒂文的哥哥布莱恩-希尔顿和史蒂文的父母。
在这段时间内,史蒂文和威廉还充当了导游,为孙飞介绍起了华盛顿特区的各大景点。五天来,孙飞分别参观了国立美术馆、自然博物馆及林肯纪念堂,还远观了一下五角大楼、国会大厦和白宫等景点。在雪夜里,三位青年在一起讨论学术课题,史蒂文的钢琴弹得极为出色,威廉的油画画得惟妙惟肖,孙飞吹奏的笛曲和箫曲令人陶醉。然后,三人各怀心事沉沉地睡去了。
12月15日下午,风雪渐渐放缓了节奏,史蒂文驾驶着汽车驶向了机场,去接一位久违的人。威廉和孙飞则一同去了国会图书馆。
冷风止不住地从打开的车窗缝隙处灌进了车内,狠狠地打在了史蒂文的脸上,但他却毫不在乎,只是脸颊处微微泛红,他依然娴熟地驾驶着汽车,灵活地换着档位,时不时地扫视一下窗外。只见窗外三三两两的孩子,穿着节日的服装,正嬉闹着,时而穿梭于光秃的树干间,时而掷出手中揉捏成团的雪球,玩得不亦乐乎。史蒂文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怡然地哼着小调。不久,史蒂文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下了车,来到了华盛顿国家机场。他停好汽车后,看了看手表,焦急的神色才稍稍定了下来,他要等的航班还未到。
此时,史蒂文记忆的闸门再一次打开了,她的身影再次清晰而又陌生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一百九十六个日日夜夜,寂寞的思念从来没有间断过,而且此刻愈发强烈,纵使有再先进的通讯手段,也不及两位情侣片刻的重逢和真实的拥抱。
还剩不到一刻钟时,史蒂文大步走进了机场大厅,刚走进去立时全身感到一阵暖意,且闻到了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幽香。史蒂文的心里既充满着喜悦也有一丝忧郁,想到能够马上见到自己所爱之人,便不由得感到心潮澎湃,然而这短短的一刻钟竟似有一年光景般漫长。他随即大步流星地径直走进了候机厅,努力保持着奕奕神采,史蒂文下意识地环视了一眼候机厅,候机厅内人流不多,只有十几位或坐在椅上或拿着行李箱前去咨询台的人,大厅内显得很冷清,只有一些按照指令坚守岗位的机器人还在忙活。
史蒂文走到护栏前,双手撑在上面,透过眼前厚实的玻璃墙注视着飞机跑道。只见机场跑道上十余个机器人正在辛勤地除去积雪,眺望远处,机场草坪被积雪衬得明晃晃的,史蒂文将目光移到了远处迷蒙的天际,相思更甚,望穿秋水。
他从衣兜中缓缓摸出了一张留有体温的照片——他恋人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十八岁芳龄的女子,站在如菌的草坪上,正靠在一株粗大的法园梧桐上；长发飘扬,她正用凝脂般的纤手拢着被风吹乱的发丝,明眸似一汪池水,明澈圣洁；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泛着涟漪的湖泊,湖泊上还飘着一叶扁舟,蔚蓝色的天空云卷云舒,微风拂煦轻扬起她白色的长纱裙；再仔细端详,只见那女子两颊处泛着红晕,如同晚霞映红了白云,朱唇皓齿,曼妙身姿,气质如兰。
史蒂文轻轻抚过照片,眼神中充溢着柔情，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欣然，嘴里喃喃自语：“你还好吗？”岁月匆逝,留给自己的只有往昔的回忆和秋末最后的一片落叶作为永恒的怀念。他将照片小心且又轻柔地放回到了内衣口袋里,让它依旧贴着温暖的胸膛安睡。
这时,机场跑道上突然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候机厅广播中同时传来了航班降落的消息,史蒂文想得入了迷,竟然没有看见飞机降落,而这架降落的波音客机正是他苦苦等候的航班。随后,那架波音客机徐徐靠近候机厅,史蒂文站直了身子,注视着跑道上的客机缓缓而至,心情激荡,轻声唤道：“我多么希望能够立刻见到你。”
然后,史蒂文在一批又一批拎着行李箱的乘容中扫视着,可是却没有发现那个让他望眼欲穿的熟悉的身影,那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忽然,一个清脆柔美且又熟悉的声音灌入了史蒂文的耳中,史蒂文立时愣住了,像触电似的,他寻着声音看去,心情格处高兴,在已经稀疏的人群中,他一眼便看见了一位身着白绒外套的动人女子站在不远处,她正绽露着微笑,挥着手,深情地注视着史蒂文。史蒂文高兴地迎了上去,将她一把抱住,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时间可以停止。两人四目相对,却一时无语,眼神中充满了久别重逢时的激动和欣喜,眼眶里不觉间溢满了热泪,正闪着泪光。
“莉莲,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我是真的好想你,你了解吗？”史蒂文温情地说。
“千百次的思念,此刻终于可以相见,真像是一场梦,你又了解吗？”莉莲深情地回应道。
然后,两人手挽着手走出了机场大厅,史蒂文将莉莲的行李箱放入汽车后备箱后,随之载着恋人离开了机场,消隐在了茫茫雪幕中。两人一路驰去,来到了潮汐湖畔的一个咖啡馆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处两人曾经经常去的咖啡馆。两位情侣手挽手走进了咖啡馆,一进门便闻到了芬芳的玫瑰花香,一下子让人倍感舒心,还听到了一曲动人的乐曲,仔细聆听,才知是舒伯特的《小夜曲》,婉转动人,缠绵缱绻的弦乐充溢耳中,萦绕于心头。两人找了一处临窗的座位相对而坐。透过身旁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雪幕中的街道、景观绿化、过往的行人及车辆,还有朦胧的潮汐湖,这是一番如诗如画的场景。咖啡桌上显现着一池碧水,碧水中长着各种水藻,以及四下游动的金鱼,原来咖啡桌是一台智能计算机,正显视着逼真的画面。随即,一位机器人服务员递上了两只空杯,接着,它将左右两只胳膊的两只食指对准空杯,登时,两只食指同时喷出了热气腾腾的咖啡注满了空杯。
莉莲的父亲是现任美国国防部长奥兰多-杰文斯。莉莲现在就读开维也纳大学,在商学院学习经济学,也学习绘画、音乐和文学。正因为她是高官之女,她的处境十分危险,在美国的恐怖组织干起了绑架高官子女的勾当,以获得大量的赎金积累自己的实力。一年来,这个严密的恐怖组织成了政府大力剿灭的对象,所以这一年来,莉莲的父亲就将她安置在了奥地利的叔父家中,也因为她的父亲整天忙于国事,很少顾得上女儿,更因为莉莲的母亲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原本活泼开朗的她变得忧郁、怅惘。史蒂文是她中学时便认识的朋友,在六年的交往中,两人逐渐成了一对情侣。在这一年间,两人很难相见,只能彼此思念。
“我不想去怪他这几年来对我缺乏关心,他对我母亲的感情非常深厚,自她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笑一回。他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原本魁梧健康的身体,竟然患上了慢性病,他满头棕黑色的头发,在我母亲去世后不到三个月便变得灰白无光,睑色更是憔悴不堪,我很为他的健康担心。”莉莲怅然地说着,难过地回忆着往事,诉说着他的父亲。
史蒂文倾心聆听,也不禁感到一丝忧伤,每次看见莉莲伤心时,史蒂文都会觉得心疼,还有就是想到电视上常看到的那位两鬓斑白且时时板着脸,说起话来硬邦邦的国防部长竟有满腔的悲伤和深情。
“当然,我最大的幸事便是能遇上你,让我悸动的心变得安定和快乐,让我从家庭的阴霾中挣脱出来,是你开朗豁达的性格影响了我。”莉莲立刻从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欢快地说。
史蒂文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连忙回答道：“真的吗？那时我只是希望你能够高兴起来,那是我当时最大的愿望。”
“谢谢。‘放开心胸,试着去拥抱人世间其他美好的事物’这是你当时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一直将它记在心里,也是因为这句话,我摆脱了忧愁的状态。”莉莲绽着微笑,深情地打量着史蒂文。
史蒂文也同样深情地打量着莉莲,以及她那湖泊似的明眸和花瓣似的脸庞,还有那头乌黑的鬈发,史蒂文敏锐地看到了那曾经的忧伤还残留在她语笑嫣然的神色间,一时爱怜之情充溢心怀。史蒂文关切地问道：“这一百九十六天内,你在维也纳乡间过得还好吗？”
莉莲先是一愣,随即柔和且高兴地说：“想不到你记得这么清楚。在那里叔父很照顾我,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
史蒂文听到莉莲说到自己在叔父家过得很好时,心也定了下来。回想自己一百九十六天前乘节假日这段短暂的时间,去了莉莲的叔父家,那天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那一天,两人漫步在多瑙河畔,欣赏着周边的乡土风情和田园风光,还有潺潺流淌的多瑙河水,一直散步到黄昏。史蒂文随即意味深长且温和地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自然会将与她度过的每分每秒都铭记于心。”
闻听此言,莉莲的两颊自然地显出晕红,想起自己与史蒂文两人往昔的快乐时光,不禁莞尔一笑。莉莲以同样温和的语气回应说：“我作了一支曲子,不知你想不想听？”
“当然,我自然想听。”史蒂文欢快地应道。
莉莲故作神秘地说：“现在还不行,得等到12月30日晚上才可以,到时我会亲手为你演奏这首钢琴曲,如何？”
“12月30日哦!我怎么会忘记这个日子呢那是你的生日,我一定会来的。”史蒂文高兴地说道。
结了账后,两人携手来到了潮汐湖畔的石板路上,上面覆盖着一层刚刚下的薄薄的雪,原有的积雪已被去除。两人纵目远望,湖面上波纹荡漾,氤氲朦胧。两人漫步于石板路上,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刚呼出的气便变成了水雾,随风飘散,如一缕轻纱。此刻风停雪霁,日光幽幽,两人偎在一起,周遭的寒冷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倍感温馨。他俩静静地走着,静静地看着,身旁是一株株粗大的被雪花点缀的樱树,两人默默地感受着彼此。
此时,威廉和孙飞正在国会图书馆内悠哉地翻阅着书籍。信息时代,然而书籍依然是人类精神的金矿。
孙飞将阅读完的书籍放回书架,又开始寻觅下一本书。他的眼睛在层层书籍间扫视着,只觉目眩,简直看花了眼。正当他寻得一本好书后,待要回到座位上时,只听得一声似曾相识且银铃般的声音,他连忙转身朝那出声处望去,他感到这声音离他并不远,果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他一直挂念的人。她正捧着一叠书,与她的两位朋友站在一块儿。凝视而望,她丽若冬梅,神如秋菊,似轻云蔽月；她两颊晕红,如花衬温玉,双目灵动,璀璨似星；长发轻掩披肩,眼含温婉柔情。她肌肤凝脂,朱唇启闭,皓齿微露,正与身旁的两位女子交谈。她是一位华裔,也就读于哈佛,学习医学。虽说她出生美国,但从小便学习中国文化。孙飞打量着眼前倾慕之人,不觉痴了,身体犹如灌了铅般不能动弹。少顷,那女子也看到了孙飞,两人目光相接,那女子对孙飞颔首微笑,孙飞受宠若惊,脸庞顿时红得发烫,连忙示以微笑。那女子将手中所捧书册交给了她的两位朋友,并低语了两声,便走到了孙飞面前。
“孙飞,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国了呢！”那女子声音甜美地说。
“哦,这件事真是说来话长,简而言之是朋友邀我到他们家中作客,不过我明天一早便要回国啦!至于你,张若兰,我也感到意外,我以为你早已回西雅图的家了呢！”孙飞语气柔和地回应道,心里想道：“真是有缘!”
“嗯,我也和你一样是受朋友邀请在其家中作客,而且我明天也将回西雅图了。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再见。”说完,她嫣然一笑,两人握了握手,随后她离开了。
孙飞看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怅然的目光紧紧相随,失落地轻声说：“再见,祝你愉快。”
突然,威廉从一旁窜出,将心乱如麻的孙飞吓了一跳。孙飞定了定神,假意怒道：“威廉,你差点让我进了医院急诊室,你知道吗？”
威廉只是咧嘴笑了笑,并不去理会孙飞的这句话语,只是问道：“那女子就是你常提到的张若兰小姐？”
“对,正是她。”
“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每每听到你的笛曲,总是给人以千般愁绪的感觉。”威廉感慨地说。
“只因为剪不断,理还乱。”孙飞的目光依然凝视着那远去的背影。
“我看见你经常送她兰花,而且还自己栽种了大量的兰花,几乎涵盖了兰花的所有品种,我还看见你们经常在一起下围棋,吹奏乐曲,”威廉顿了顿接着说,“你们在校园内演奏的那曲《三泉映月》颇为动听,我说得对不对别不承认。”
“是吗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孙飞淡淡地说。嘴角上不经意绽出了一丝微笑,回忆起了当时两人默契的配合。
“真是没话说,你们俩很有缘！”
孙飞笑而不答。
“你是爱她的,但你在这份感情上却表现得一点儿都不自信,是不是怕被拒绝。”威廉一语便点中了孙飞的心思。
“也许吧！”孙飞长叹一声。
威廉拍了拍孙飞的肩膀,说：“你应该让她知道你的想法。”
“谢谢。”
没过多久,两人一同走出了图书馆。这时雪已经停了,然而北风依然刮得很紧,寒风砭骨,环视四周,到处是银装素裹,日光煌煌,竟无一丝暖意。两人踩在覆盖着积雪的道路上,向停车场走去。威廉迈着大步走在前面,孙飞则四处打量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的。当他不经意地看向左侧时,却见到了那熟悉的倩影再次出现,在雪花点缀的树干间时隐时现,随之渐渐消失。孙飞只好收起视野,缓步而行,但脑海中依然浮现着那个倩影、那张容颜。
俄顷,威廉将车开到了孙飞脚边,并招呼他快点上车,孙飞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然后汽车缓慢地行驶在了已除去积雪但依然显得湿滑的沥青路面上。
“不知道史蒂文现在在哪里？”孙飞问道。
“我也不清楚,他说去机场接他的恋人,之后便独自回家,我想他们俩还在一起聊天呢？”威廉应道。
“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孙飞提议道。
“嗯,好!我们也应该回去了。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我明天一早便要回国了,真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孙飞感叹道。随后,孙飞漫无目的地注视着窗外的雪景。
潮汐潮畔的石板路上,两位情侣携手漫步,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莉莲感觉到了一丝疲累,腿脚也迈不动了,史蒂文立即将身旁的一张长椅上的积雪拍去,然后两人坐到了长椅上,边休息边观赏周围的景致。长椅两侧是两株树龄已逾百年的古树,它枝桠交错,树皮皲裂,苍劲古朴,覆盖着层层积雪,长椅的后面是一处低矮的灌木,也已被雪覆盖。
威廉驾驶着汽车正巧从这里经过,威廉不经意地一瞥,便看到了史蒂文和莉莲两人正坐在长椅上的背影,他立即刹车,孙飞一惊,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威廉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对情侣,说：“你瞧,坐在长椅上的就是史蒂文和杰文斯小姐。”孙飞定睛一看,果然看见了史蒂文和杰文斯小姐。
两人看后,觉得像在偷窥,正当威廉想要踩油门时,孙飞却制止了他,他连忙建议说：“先等一下。”
只听孙飞语气郑重,脸色严肃,威廉立即向窗外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汽车悄无声息且又迅速地停在了离史蒂文和莉莲两人不远处的马路上,威廉第一感觉便是这辆车的发动机性能简直太棒了,还有刹车系统和稳定系统都很出色。这肘,从车上下来了两位中等个子、脸色黝黑、身材健壮,身着灰白色大衣的男子。两位男子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而威廉和孙飞立即将身子蜷缩起来,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是在等人似的,可心里还是不自觉得忐忑不安起来。那两人随后便绕道从两边接近史蒂文和莉莲,威廉和孙飞从他们那阴冷的眼神中已经猜到了会出不好的事,两人只觉得手心正在冒汗,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我立即下车,前去瞧个明白,若有危险,也可以上前施救,而你,立刻通知警察,就说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要快!”孙飞镇静地说。
“好,就这么办,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威廉担心地说。
“会没事的。”说完,孙飞随即下车朝路对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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