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一探总经理于扬和章黎之间的虚实。当她犹豫着把这个想法告诉程启淮时,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他的支持。无论她想做什么,他总会理解她,站在她身边做后盾甚至出谋划策,而不是像个道学家一样正义凛然地处处指责,这是他与柯卫最大的不同。这才是真正的爱情,这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男人,洪感动地想。柯卫的影子渐渐在心里淡去。
为了一扫再次与五星失之交臂的耻辱,酒店决定大幅重新装修客房,改善硬件以改变现状。洪开始有意地接近于扬,常找些借口去找他汇报工作。这天他们又在一起讨论酒店装修的事,洪一副全神贯注倾听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转动,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跟章黎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像了,像他这样的男人的软肋会在哪里呢?见洪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于扬清了一下嗓子:“洪经理,你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在听了,我是在想,于总您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这些装修材料都这么在行……我真是很佩服您!”洪眼波流转地凝视着他,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可以请教一下您吗?这个洗手间的装修方案我不太明白,比如浴缸墙面为什么要安装大幅的防水雾镜子,咱们现在用的奥米茄瓷砖您不也说很好吗?我记得您说过有浓郁的意大利式浪漫风情……”说着,她拿着图纸走到于扬旁边,俯下身去跟他说话。今天她在黑色小西装里只穿了一件蕾丝花边的胸罩,用的香水是迪奥的“毒药”。只要于扬一侧头,就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受到她热情似火的体温,看到她敞开的衣领里一抹美妙的春光和她溢满爱慕崇拜的眼神。
“这个方案就是要表达清新、时尚和舒适。你看……这边由实墙变成了朦胧的玻璃墙,茶绿色钢化玻璃的洗手台和浴缸褐色透明的裙边,加上你所说的防水雾镜子,都是把环境衬托得晶莹剔透的玲珑之物,很好地延伸了卫生间的空间。”于扬目不斜视,倒是饶有兴趣地解说起他亲自选定的装修方案来。
“可是,这种开放式的装修会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充满了情欲的味道……您不觉得吗?”见于扬不开糊,洪索性用大胆地语言挑逗他。
于扬微微一怔,突然之间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还要开会,洪经理请先回去吧!”
洪讪讪地走出于扬的办公室,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伪君子!凭她此时对男人的了解,她相信绝对没有男人能抵抗她的魅力。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只是有没能力和机会罢了,最重要的是他有所顾忌!
洪心里的黑名单自此多了于扬的名字。她留意到在章黎复工后,于扬几次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谈话,一谈就是几小时,每次章黎出来眼睛都有些微红。自从章黎休假回来,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了,有时会丢三落四,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犀利,脸上新长的皱纹配上不协调的红润,越发显出老态来。大概是太缺乏男人的滋润了吧,洪不无嘲笑地想,只是于扬和章黎唱的究竟是哪出戏呢?
有一次洪走进章黎的办公室,发现她正伏在自己桌前睡觉,不由得怒火中烧。章黎休假这段时间,所有工作都是洪代为处理,可这个老女人居然心安理得地在上班时间睡觉!她气冲冲地走了过去,“笃笃”地敲了敲桌面。章黎抬起一张布满疲倦的脸:“什么事?”她还好意思问什么事!洪的肺都快气炸了,但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尽量表情平静地跟她说:“别忘了客房装修今天开始动工了,你去现场监督一下吧。”章黎恍然大悟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洪把心里的愤怒化成一拳猛地锤在章黎的桌面,不想却震得自己的手火辣辣地疼起来。在她查看伤势时,突然发现章黎忘记带自己的手机了。她拿起那个精巧的诺基亚8210,一丝神秘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她用章黎的手机发了个信息给于扬:“今晚12点,请到我办公室来,我找你有重要事情。不见不散。”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了:“好。”
飞快地删掉这些信息,心情极好的洪拨通了程启淮的电话,兴奋地告诉他有场好戏要上演了。他笑眯眯地听着,突然之间插了一句:“听说有种药叫‘龙虎斗’,加入茶水中无色无味,最适合久旷男女……”
洪若有所思。
安排章黎上夜班,在章黎的饮水机里下点药真是轻而易举,一切都像洪预想中的那样进行着。这个深夜,当她去而复返回到酒店,叫上大堂副理去办公室拿资料时,发现章黎的办公室房门大开,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洪所期待的精彩场面却没有出现。
于扬没有来。
洪收留了伤痕累累的颜又又,一方面因为程启淮请她帮忙,二来也因为洪心里有说不清的愧疚。对于这个亦敌亦友的颜又又,洪有着很矛盾的感情,颜又又好运时她嫉恨得如鲠在喉,颜又又走投无路时她居然又不忍心,颜又又的现状总算让洪的心找到了平衡,也找回了做朋友的感觉。在对待颜又又离婚的问题上,洪表现出了绝对的支持,她是真的不看好蔡子铭这么幼稚的男人,她想就算没有孩子的事情,他们迟早也要走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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