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吴承安给我打电话,约我下午去海印那边一家小茶馆喝茶,我猜他夫人又到北京去了。见了面吴承安贴了贴我的脸,然后我们一起坐在一个小格间里。茶艺小姐熟练表演完她的沏茶技术出去后,吴承安仍看着他的茶杯默然不语。那些绿茶在茶杯中全竖起来,一棵一棵往杯底掉。这地方非常安静,仿佛听得见茶叶在水里掉下去的声音。
“你好像有心思。”我说。
“可能有时候我过于敏感。”他说。
“是不是你夫人知道了?”
“现在还没这么严重。”
“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讲。”这时我拿起他的烟自己点烟吸。“我知道你是要跟我讲才叫我来的,是不是?”
“李楠到南京去了你不知道。”
“我和他有半年没见面了。”
“印象中你跟他很熟?”
“是啊。”我点头道。“我们是中学同学,在中学里就无话不说。他曾经想跟我结婚,可能因为彼此都过于熟悉,没啥新鲜感觉,所以各找各的了。”
“你是他介绍进来的?”
“没错。”
我感觉吴承安比李楠更绅士。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是我们的组织者。我们在一起吃饭、吸烟、喝酒、划拳,或者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单独闲聊,就像我跟吴承安现在这样;或者单独上床,我以为吴承安今天就有这个念头。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有多少人,只晓得隔一段时间会有新面孔出现。当然也有人会自动退出,悄然消失,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就像李楠这样。
“上个周末你跟我讲你要去南京开会?”吴承安问我。
“是啊,下周二就走。”
“到了南京,你能不能跟李楠见个面?”
“什么事?”我觉得奇怪。“老实说我跟他没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的电话和地址。”
“他现在住在南京的一座老房子里。每天晚上6点至7点间去夫子庙附近一家小餐馆吃晚饭。你装作不期而遇的样子,给他一个意外。”
“然后呢?”
“你跟他到他屋里去,想办法查看他的手提电脑,看他是不是在写书。”
“你认为他在写我们的事?”
“这有可能。”
上个月,吴承安的一个南京同学来广州跟他吃饭闲聊时,问起广州会不会有他所称说的那种性放纵隐秘群体。那人是报社记者,仔细询问后才明白,不久前他的一个同事接到一个匿名电话,问报社报不报道这种新闻,若报道了给多少钱。因为后来没下文了,所以报社认为这是恶作剧,只是在茶余饭后议论过一番。
“假如没写到那些事,”吴承安说,“就不要惊动他。”
“要是写了呢?”
“其严重程度你比我更清楚。”
“你认为打那个匿名电话的人是李楠?”
“有这可能。”
“为什么?”我追问道。
“现在他已经离了婚,辞了职,孩子也跟着前妻去了英国,可能他的心理状态不稳定。”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南京住一座老房子?”
“原以为你会知道,”吴承安说,“结果上周我们见面我提起他的时候,发觉你对他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你是怎么在南京找到他的?”
“安莉知道他,甚至在他那儿过过夜。”
我知道安莉也喜欢吴承安,所以吴承安问到李楠的事,安莉不会不说。
这时候,吴承安给我一个小纸包,叫我把这个纸包里的白药粉倒入李楠的饮料中,待李楠被麻醉后,打开他的手提电脑,看电脑里有没有可疑文字。
“假如他的电脑有密码进不去怎么办?”我担心道。
“到时候我就在房子外面的车子里,若碰到密码,你给我打电话我来破解。”
“好像你是外科大夫对不对?”
“也是电脑发烧友你不知道?”
这天下午我没去吴承安那儿。我没心思去。他也没叫我去。这是我们第一次虽然单独见面却没有一起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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