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从专业角度看,教授认为作者对凶手的异常心理及凶残行为的表述是言之成理的?”
“作者可能读过弗洛伊德的书,懂一点精神分析原理。”
这时候,梁筱薇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费教授看。这是屈桐以前一直带在身上的六男六女聚餐照片,他希望从这张照片上看出谁是毒杀张绪英的凶手,可后来越发没了信心;要么认为这六男六女都是嫌疑对象,要么认为这六男六女谁也不会残忍到这种地步。后来是梁筱薇把它一直带在身上,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名堂。
见费教授一脸茫然,梁筱薇便解释道:“张绪英的死,可能是一桩系列杀人案的第一起,我怀疑凶手就在这六男六女中。”
“你讲。”
“张绪英中毒后是趴在床上的,她的后背上有一张照片。”梁筱薇把屈桐以前老带在身上的另一张照片给教授看,这是三个女人即张绪英、秋秋和梁筱薇一起喝茶的情形。
教授沉默不语。
“第二位受害者是她。”梁筱薇指着秋秋说,“中毒后斜靠在客厅沙发上,后背上也有一张照片。”梁筱薇把她本人从秋秋死亡现场捡到的照片给教授看,这也是三个女人即秋秋、梁筱薇和安莉一起喝茶的情形。
“如果出现第三位受害者,可能就是你梁女士。”教授说。
“没错。”梁筱薇点点头。
“警察正在调查这个案子?”
“是的。”梁筱薇又点了点头。
“你希望我从这张照片上,也就是从这六男六女中,看出谁是这个系列杀人案的凶手?”
“是呀教授。”梁筱薇满怀希望。
“可我是搞心理学的,不是搞相面学的。”教授摇摇头。“假如一个搞心理学的,能够从某人的面相上看出他是不是凶手,警察的破案工作会简单得多,而我们这个专业的学生就业情况,也会好得多。”
这时梁筱薇才明白,自己已经慌乱到失去常识性判断的地步。她以为费教授对这种案子有敏锐的直觉,不用了解更多的案情,不用掌握更多的证据,就能凭直觉推断出谁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记得起初你讲张女士是自杀身亡?”教授觉得奇怪。“按理放在她后背上的这张照片,应该引起警方注意。”
“报案人怕过多暴露死者的隐私生活,把这张照片从现场拿走了,没给警察看到。”
“那么这一张,”教授指着梁筱薇从秋秋那儿拿走的这张照片问,“是不是也因为同样的理由,没交给警察?”
“是的。”梁筱薇承认。
“那么这两起案子的报案人是同一个人呢,还是不同的两个人?”
“是不同的两个人。”这时梁筱薇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前一个报案人,在第二起案子案发前去过第二位受害人的客厅。”
“这个人在这六男六女中间?”
“是的。”梁筱薇指着聚餐照片中的屈桐说,“就是他。”
“你能给我讲一讲他的情况吗?”教授说,“特别是他的早年生活,比如他童年中印象深刻的事情,他父母的婚姻状况,他本人的恋爱生活等等,越详细越好。”
于是梁筱薇给教授讲起屈桐在张绪英生前对张绪英的单相思。其实这只是把屈桐讲给她听的那些话,朝教授复述了一遍。就单相思而言,屈桐的想法及做法,均无怪异之处,寻常得有点乏味。而梁筱薇虽然跟他有床帏秘事,但说不出他小时候的任何事情,对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居然一无所知。其实这也是必然情况,因为这个小圈子就是这样,较少地说,说多了给自己惹麻烦。
梁筱薇对教授的研究方法略知一二,因为她也粗略读过几本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书。教授希望他的研究对象愿意当面接受他的不厌其烦的询问,甚至接受他的催眠术,在无知无觉状态中,讲出孩提时期的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讲出内心深处的难言之隐。现在由你梁筱薇来讲屈桐,肯定讲不出教授感兴趣的东西。
尴尬时,突然想到张绪英的英文小说,那里面有不少篇幅讲到屈桐,不但讲得特别多,而且讲得特别细腻。梁筱薇起身跟教授告别。教授劝她及早把这两张至关重要的照片交给警方。梁筱薇对教授说,她能够提供屈桐个人情况的详尽书面报告,至迟后天送来。
“警方并未向我明确指出秋秋是他杀。”梁筱薇站在门阶上说,“所以她的死亡,并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假如张绪英和秋秋都是自杀而死,我贸然将这两张照片交给警方,会在朋友间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等教授看了有关屈桐的书面资料后,再决定是否跟警方联系好吗?”
教授显得很犹豫。梁筱薇此刻尚未受到明显的生命威胁,跟警方的联系并非迫在眉睫。这两张照片可能对警方的破案起关键作用,至少能够使警方并案分析,但必须是梁筱薇自愿跟警方联系才行。只有这样,她才会毫不隐瞒地向警方如实陈述。
教授一定要陪她走出这片树林,走到学校正门外面的马路上,看到她上了的士,未发现有可疑车辆跟踪,才转身踱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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