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先前就认识？”

“没！”

程烟儿抢在前面否认，林译这会儿想开口都难，于是他又低头掩饰尴尬。

“小译，你妹妹，以后也要像疼小雨一样心疼她。”林自强的热情未减，像是在撮合一断婚事一样。

程烟儿不理会，反倒翘起小嘴，低头就啃碗里的饭菜，就是不抬头看一眼林译。

“烟儿！……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该叫一声哥。”程芸装作严肃的表情，实则面带柔和的微笑。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哪里冒出来的哥哥，难道是你把我塞回肚子里去，再把他生出来不成。”程烟儿开玩笑，可话中带刺。

“烟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还有一个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接受小雨为什么不能接受小译，他们是亲兄妹，在你心里他们应该是一样的。”程芸和颜悦色，说的全部都是道理。

“怎么可能一样！”程烟儿白了林译一眼，继续说，“我和小雨钻一个被子睡觉、通宵的聊天，难道要我也要和他钻一个被子睡觉、通宵不睡的聊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今天的程烟儿像吃了火药一样，失去了平日里淡雅素净的外表，实际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这一点上和陆苏雨截然相反。

林译闻此言，更加的无地自容，内敛的个性展露无遗。林自强轻叹了口气，不语，程芸更陷入了尴尬之中，唯独程烟儿，好像刚才的一番话根本就是出自陌生人之口。

“烟儿，你哥在外面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你也知道保安工作辛苦，都是三班倒着上的，所以他也不常在家。你现在也放假了，有时间就可以多回来陪陪你妈！”林自强微笑未改。

“保安？”程烟儿疑惑的问，忽又觉自己是不是过于关切，于是又换作讽刺的口吻道，“拿九年的青春去换一个满世界随处都可以捡得到的保安，还真值当！”

“烟儿！你今天是怎么了，竟说些没有边际的话。”程芸开口阻止。

“我能怎么着！我回家吃饭，而且现在正在进行中！”程烟儿一句话堵得程芸气白了脸，林译深深的呼吸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烟儿！小雨这些天的状态都还好吧！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吗？”林自强直截了当的问。

“……”程烟儿噎了口饭，低头说，“看面色都好！……她不回宿舍，我们也见不了几面，只有考试的时候她才出现，话也说不上几句。”

一家人再次陷入沉默，四人各怀心思。

“烟儿，你爸的话，钱的事，说了吗？”程芸启口。

“嗯，妈……没时间说，不过我们约好了晚上见面的。”

“晚上？”

“对，晚上！我们约好了见面的。”

程烟儿忽略了大多数人都会去这件事情，而是避重就轻。

“那……正好，今天就把这件心事解决了吧！你今天休息，就去一趟吧！把钱还给你妹妹！”林自强说道。

“我知道了，我去拿存折。”林译已经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向大家道了声‘慢吃’进了房间。

愈发的沉默又取代了刚才的简单沉默，程芸给烟儿夹菜，欲言又止。

“爸，妈，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好不好！这样好奇怪的，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情要等待你们的教导一样。”程烟儿实在忍受不住，开口求饶。

“你想多了，多吃点才是！”林自强微笑着给程烟儿夹菜，实则心事重重。

“烟儿，你要多体谅他人，你哥……”

“他不是我哥……”

程烟儿过激的反映过于强烈，林译在房间里听得清楚。中午没有太阳，但这冬日里的阳光却给人很温暖的感觉，就像覆盖在肌肤上的绒棉被，最柔软的触碰每一处的肌肤。在林译的心底，妹妹小雨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只有她能给自己最温暖的感觉，当寂寞、孤单的时候能在一起分享彼此的人。

可是九年的距离，再回首时已看不见满地的残留的枝叶，林译驻足在原地，还没有等到转身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回归树根，回眸一眼，已经物似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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