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碾过的青春_等不到一个转身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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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被碾过的青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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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帘后,日光昏暗。

“兴国!别,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齐兴国气红了脸,执意要出门教训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门刚打开,陆涛豫一把抓住朋友的胳膊,直微微的摇头,他的视线离开了庭院中的一对儿女,沉默的带上门,又回到了书桌旁坐下。

“涛子!你不管,我得管,他们这样闹会出问题的,这么冷的天,小雨的病?她的身体那能禁得住,岳儿这孩子,太不懂事了。”齐兴国急切,几欲再次拉门出去喝止自己的儿子。

“你去说什么?年轻人的事,我们是管不了了,他们肯定也是不希望我们做父母的干预,给他们一点自己的空间吧!”陆涛豫轻咳,侧了侧身,继续盯着茶几看,神情愈发的凝重。

齐兴国左右思量,摇头深叹了口气,身体重重的压在老爷椅上,“养不教,父之过,齐岳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难道你忘记了吗?充满着爱恋、冲动和激情的青春也曾经在我们的身体上碾过,而此时这些疼痛正是他们在经历着的,我说,兴国,你、我都不想看到当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悲剧再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吧。……他们自己的故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写吧!其实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年轻人做出的,我们都不要再过问了。”

陆涛豫轻捻茶杯小酌一口,齐兴国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青春的痕迹,除了忧伤,剩下的也只有忧伤了。

“涛子,咱俩那么多年了,说句掏心窝的话,即使不能忘记,也该介怀了,那些曾经在故事里的人大都已经不在了,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该放下的,就放下了吧!”齐兴国话说,自己却渐渐的陷入回忆之中。

良久,陆涛豫悠悠的吞吐出一个词,他说,罢了。

齐岳的一只手非要紧紧的握住陆苏雨的手,他抬头看着天空,眯缝着眼睛看着似雨非雨的水珠飘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一滴又一滴的冰凉。

“齐岳,你抓着我的手干吗?我还跑掉不成?”陆苏雨冒火的对齐岳大声的吼,显然已经生气了,可齐岳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的,继续抬头看着天空微笑,陷入自我陶醉中。

“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吵。”陆苏雨已经在下最后通牒了,她没有心情一同去欣赏天空中飞舞如花碟般的飘雪,她突然很想逃离,越是被束缚了手脚,她就越想摆脱一切。

“雨,走到今天难道我们从未预见过吗?逃避,任性就能解决问题?当初我们的承诺,你忘记了吗?……当然,,如果你不想承诺下去,我可以放手,但是你确定,你已经找到比对我的喜欢还要喜欢的一个人了吗?一个可以无条件照顾你一生一世的男人……”

齐岳的声音很有磁性,即使是恳求的语气,在齐岳口中说出来,却不过是一个疑问句,他的高傲如同沙漠里的胡杨,独立,自尊。

“……对不起,我承认,我不甘心,我害怕,我不想任人摆布,难道你不知道我妈在利用你爸的势力吗?她的事业做得越大,就意味着需要更多齐家的帮助,你知道她做的是什么生意吗?……齐岳,你爸是清廉的,你放开我好吗!我们俩在一起本身就是错误……疼!”

陆苏雨乞求,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不想做傀儡,不想做自己母亲的傀儡,被安排好人生,然后照着别人的轨迹一步步的走下去,她究竟活着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自己。齐、陆两家纠结不断的情谊,绵绵如山海,掏不尽,解不了。

“雨,大人们的事情不该你操心,至少我们俩之间不是没有情感的,你和我,在一起的年年月月,难道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吗?……雨,我说过,绝对不会在你爱上另一个男人之前放开手的,可是现在你要我放开你,好,但是请你给我一个理由!”齐岳洁净的脸颊上,干净如云,他执着的坚持着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过的‘理由’。

“我……”陆苏雨用力的咬自己的嘴唇,她明白自己的固执、倔强没有理由。

齐岳看着鲜血渗透过陆苏雨的皮肤,溢过嘴唇,他有一股冲动想要伸手拭去盈溢出的血水,手伸到半空抽了回来,另一只手渐渐的失去了力量,当松开右手心中紧握住的陆苏雨的左手时,他侧脸对着空气苦笑。

陆苏雨凝望的眼神变得畏怯,她最不想看到为他伤心的人,却难过的笑出了泪花,悲伤涌溢,于是她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齐岳把口袋里的戒指掏了出来,摊开陆苏雨的掌心,线条流畅的弧形指环躺在娇柔的掌纹下,星星般闪耀。

“这对指环也许是一场爱情的序幕,也可能是一个谎言的结局,戴上它或者丢掉,你自己选择?”齐岳取出自己的指环,戴上,粉色小纸盒里只剩下一只女式戒指在孤独的发着光,他麻利的将纸盒盖上塞到陆苏雨的口袋,没有半点的留恋,转身就走近小洋楼里。

陆苏雨脉脉的看着,她心中默默的念着,齐岳,我只要你一个转身,只要你的一个柔软就可以融化我的倔强,齐岳……

世界开始昏暗,淡淡的透着忧伤的微光,一切都变得不同。

只有陆苏雨一个人的世界格外的空旷,她酣畅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愈发的贪念这般刺疼的快感,甚至希望疼痛更加剧烈些,如此就可以抵挡掉心脏撕裂般,无法控制的纠结。

齐岳送的指环仍旧安静的躺在纸盒里,而纸盒在陆苏雨上衣的口袋里无声无息。陆苏雨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这枚指环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小城市中的,指环上顺畅如流水的线条和独有的弯曲设计都可以证明只有上海或者更好的城市才能找到这样一枚指环,而它又恰好合适自己手指的大小,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说明什么。

陆苏雨一个人站立在庭院中,眩晕到看不见眼前的事物,她尝试伸手想去扶住本应该站在她身旁的某个人,可是扑了空,思绪突然又涌上心头,这段根本就不应该开始的订婚,究其原因是因为两个孩子不得不遵从别人的意愿,还是孩子在父母面前本身就懦弱的本性。

正是中午时分,没有焦灼的太阳,天空微微透着光,但是陆苏雨走出小区会不可避免的被所有的人注意着,她现在唯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杜希萍,更不想被她堵在路上,然后母女俩大吵一架,于是本能的选择了一条弯曲小道。

程烟儿紧紧的跟在林译身后,脚步不知觉的愈发的沉重了,她看到林译一声不吭的背影,内心油然而生怜悯之情,他们有着共同的际遇,他们从小到大都不得不在别人的眼色下生活,个性敏感,常常会因为看到他人一个不屑的眼神都会自责良久,程烟儿练就一副兵来将挡的心理素质,而林译显然还没有办法接受他人的冷嘲热讽。

“你还好吧!走这边。”程烟儿显然还残留几分理智,她必须要不时的引导林译,两人才能走出别墅林立的小区。

林译一直未发一言,直到他们走到公车站,两人停留在站牌下,林译转过头来注视着身后的程烟儿,仍旧温和的开口,“我们是座11路公交车吗?”

程烟儿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耐下心来听完林译的一句话而惊讶不已,尔后竟然感觉脸上烧红了一半。

“你先回去吧!回家自己把饭菜热了再吃,叫爸和芸姨晚上也不等我吃饭了。”林译轻声说,临近的程烟儿可以感觉到他的有心无力。

“林译!”程烟儿郑重其事的第一次叫林译的名字,听见程烟儿叫自己的名字,林译也不过是稍稍的抬了抬眼,正好撇见11路公交车缓缓驶来。

“什么?”林译抬起了独有的眉角。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带你来看雨的订婚,我本来只是想给你制造机会见面的,我知道,你回来这些日子都没有和雨好好的说过话,雨很想要见你,你……也很想见到她,我没有恶意的。今天发生这样的情况,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你……们。”程烟儿一骨碌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脸上还是潮红一片,林译看见她的眼神润红,于是像一个大哥亲切而又包裹着宽容的笑了。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狭隘,心大得能装下船呢!……11路公交车来了,你快上车吧。”林译开始从口袋里找零钱。

“你干什么?”程烟儿推了推林译伸进衣袋的手背,“我们一起来的,一起回去。”

“车都来了,快上去回家吧!”林译的手力是肯定比程烟儿强,一推就把程烟儿挤到公车门口,“我晚上就回去了的,不用担心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要你小女孩担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烟儿显然也不是很想解释,公交车一开,她就背过身去,留给彼此一个背影,程烟儿总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离开,谁都不是谁的世界里唯一的救世主,唯一能解救自己的人,只有一个,只能而且必须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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