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小雨从来没下过厨房呢?真没想到,很独特的味道,肯定吃了就不生病了。”
林译一个鲤鱼打挺,越过毛毯,座在了床上,期待万分的看着碗筷来到自己手中,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完整的碗面时僵住,尔后笑了笑,“呵,好独特的面条,一定好吃。”
被赞扬的神情溢于言表,孩提般天真烂漫的笑容微微的颤抖着两兄妹的记忆,“真的那么好吃吗?你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真的很好吃,很甜,都是牛奶的香味。”林译边说边大口的吃了起来,可嘴唇仍旧惨白,“你吃了吗?中午怎么一个人在家?今天不是周末吗?你们俩都不回家,难道你和烟儿……吵架啦?”
“咣当”一声被狠狠的敲了下脑袋,陆苏雨恍然大悟的瞪直了眼睛看着哥哥,却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
“你哥真那么帅呀!有你这么盯着人看的么?”林译无奈的摇了摇头,吃面团的时候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听起来香喷喷的,做面团的人反而禁不住诱惑,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筷子,却忘记了碗不在自己手中。
“谁叫你一回家就那么瞪人来着,哼!我只是以牙还牙。”话说得到像是理所应当似的。
“哎!没你这样的。”
筷子还未下,碗和它的面团没啦!
“哥!我还没午饭呢?”
“怎么不吃?你一个人在家里,怎么啦?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生气啦?才一碗面条,至于嘛?给你,说好了小孩子要勤俭节约的。”
终于等碗和它的面团到手中时,陆苏雨根本没想那么多的,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露出一副爽歪歪的表情还未到三秒钟,味蕾接触到略带奶腥味的面团时,胃里一股股的酸味也开始往上冒。
“说好了不准吐的。”
未等陆苏雨将嘴内的面团吐出来,林译同样强势的夺回了自己的碗和它的面团,又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哥……”默默柔情,竟不经意流露,只为这个男人沉默的经历过他们共同拥有过的相依相守。
“干吗呢?我实在饿得慌了,你要是饿的话出门买点什么去,我吃完这些想睡会,别吵我,啊!”
只盯着碗发呆的功夫,林译已将碗内吃得干净后摆放到书桌上,而陆苏雨嘴里的面团鼓足了腮帮始终难以下咽。兄妹俩足足呆看了对方半个世界,哥哥凶神恶煞的眼神像是在逼迫妹妹不能浪费粮食,可另一个却可怜兮兮的抬望,可最后还是吞下了奶腥浓厚的面团。
“好了,到客厅看书去,你哥我,要睡啦!”林译一副毫不领情的样子,扭头就倒在床上,还拿背对着人,寂静也曾经难受莫名,可有人陪伴的寂静却夹杂着淡淡的幸福。
只背影也能看得陆苏雨入神,眼里看到的似乎是哥哥熟睡的脸,清淡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甚至包括哥在熟睡中都皱紧的眉头,促而转换的一个忧伤的笑容,小时候的她总是看哥哥在熟睡中多边的表情而高兴不已,好似,发现了一件可以珍藏的宝贝般,紧紧的拥在怀里。
静止的沉默,怦然心跳的声音咕咚作响。
“小雨,你去客厅看书吧,我想睡会。”寂静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憔悴虚弱,“你在这会打扰到我的。”
“可是我不出声,只是坐着。”怯懦的声音像蚊子般渐细。
“小雨,你怎么总让人这么累呢!”
林译回身瞪直了眼,他的心里何尝好过,只是,与其受到伤害的疼痛,总比看见自己的样子让妹妹手足无措的好。
可陆苏雨傻了眼,心脏被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攻击般,顿时失去知觉后的窒息逼迫狭窄的呼吸道。
“哥,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头疼?”陆苏雨惴惴不安的紧握住端在手心的碗筷,眼睛一点儿都没有闪神的看着眼前人,她隐约的听到过烟儿说起说哥哥的头痛病,只是猜测的问了一声,而林译只是面无表情的毫无知觉的抖动了下嘴唇,最终没有言语,缓慢的让自己躺了下来。
“烟儿又和你说啥了吧?”缥缈的声音却被强忍着用力说出来,尾音却在空气中颤抖,音响效果被扩大了无数倍。
“哥,我给你揉揉好不好!”陆苏雨急忙放下碗筷,推了推哥哥,未等到回答,立刻脱鞋要上床。
“你干吗?没你这样的,下去。”哥哥严厉制止的语气,稍稍带着怒气。妹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利索的脱鞋坐到了床上,一副胜利在握的表情,二话不说就粘上哥哥撒娇。
“哥,这还是我的床咧,难道哥要我从我的床上下去,再说了,小时候我也总是粘着哥哥睡的呀!哥,你就当宠我一次嘛!你躺着,我给你揉揉,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话还在进行中,林译已要下床,被陆苏雨拽着不放手。
“你想休息就躺着好了,我去爸房里睡。”干脆利落的扔下话,人已经拖着拖鞋站了起来,陆苏雨见实在是拗不住了,立刻使出了杀手锏,“哗啦”一下,泪水急速低落,速度都能赶上火箭飞天了。
“哥……难道在你心里的小雨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吗?现在的我连她的替身都不能够?哥,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我呢?”话音略带哭腔的拉耸着脸,在外人看来必定是哥哥欺负了妹妹,孰不知是妹妹要欺负哥哥。
林译十二万分无奈的停了下来,一声不吭的坐在床头,猛烈的动作很令他难受,仿佛脑子里有一杆无法平衡的称,时不时的就要闹一阵,这会儿非得静静的躺下来才会好受些,可他又不能躺着,于是只能强逼自己坐好。
“哥,刚吃完就躺着对身体不好,你就坐会儿再睡嘛!我给你揉揉,等会睡觉也舒服嘛!”即是不回头林译仿佛也能看到妹妹满脸笑容的样子,脑子里被满满的装下了甜美的笑容,竟也不觉得那么疼痛了。
“哥,是不是舒服些啦!”良久,陆苏雨轻声问,却得不到一点儿反应,于是故意用大了力度,也不过听到哥轻声了哎哟了一声,于是更加大胆的想要实施今天的行动,来之前她就特地去问过学姐,今天只要拿到哥哥的头发或者血液,那么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哎!……小……”军人的动作迅速那真不是盖的,根本都等不到陆苏雨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头发藏到口袋里,林译已转过身来僵直着身体看着她,两眼如同喷射火药的弹药还恐怖。
林译早已预料到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可真的发生后心底的愤怒他无从料想的剧烈,那一刻他真有想将妹妹吞进嘴里的冲动,也真的抽出了一支手,狠狠的甩向妹妹。
陆苏雨被突然而来的动作吓得脸色苍白,抖动的唇上下打架,眼眶里的泪水来回的转动,唯独不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哥哥一分一毫。
感觉一阵风从耳边飞过,陆苏雨手中紧握的发丝被一把夺去,不过一寸发丝却被一支毫无力度的手狠狠的抓在掌心,林译瞧了一眼,连一句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径直走向阳台,将发丝扔进了风中。
飘散在风中的不仅仅是一缕发丝,陆苏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剩的唯一的渴求也变成了空气,它们随着风任意的飘落到烟火人间,受尽了磨难,又随一阵风而离开了。
“哥……哥……”陆苏雨在心底不停的呐喊,却根本不敢出声,林译恐怖的脸色就足够她难过好一阵子。
一个人决定了决绝,那么根本连给与解释的机会都成了多余的。
陆苏雨眼睁睁的看着哥哥从这间房走了出去,听见隔壁门“叭”的一声响,世界在一次恢复到了寂静中,直到半跪着的腿麻木了,心流淌的血干涸了,她才渐渐的让自己坐直了身体,等血液流畅的在全身走了无数遍,日光黯淡下来。
昏黄的夕阳能将人的回忆拖出来,童年的自己不是也躺在床上吗?可哥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扭头说,小雨都是大姑娘了,还躺在哥哥的床上撒娇,像什么话?哥哥的语气总是带着些许的责备,可在小雨听来却甜蜜无比,然后她总会继续往哥哥身上粘,非要说这是自己的床,只能分哥哥一半,另一半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的,自己得占着。
记忆里哥哥的声音很慵懒,笑容却恬静而清爽,陆苏雨喜欢静静的守着哥哥,就像哥哥喜欢守着她一样,哥哥经常睡午觉醒来看见小雨在盯着自己看,于是只睁开半支眼睛,继续装睡,然后悠悠的问,“小雨,你不知道吧!……要是老盯着一样东西看,看久了,等一眨眼,它就会没了的。”
回忆如美酒,才一小口陆苏雨就醉了,她晕红的脸颊,苍茫的笑容是掩饰不住心底的悲伤,缓缓的起身,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悄悄的关上了家门,离开根本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在路上,左顾右看,猛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人到了最初了地方应该都会如此吧!不知道究竟该迈出那条腿,不知道究竟该走向何方,人生和未来都是如此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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