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太清楚她在打得什么主意,我反而没什么在意了。
事实上,我甚至觉得这一次非常幸运,她居然只耍了这些无用的招儿。
太好了,结婚后的她到底不是情殇中的那个她了!
我松了口气,非常配合地回应,客套地问候美人甲乙丙丁们。
只是之后,我比以往更常呆在家里,尽量闭门不出,以免再碰上戊己庚辛。
我一点儿不想刺激易笙的妈妈,更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我知道自己的淡然处之于她而言,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挑衅。但我也不愿因为这样就刻意去伪装倍受打击。我没有演戏的天分,也没兴趣尝试。
因此,比起溜之大吉的我而言,易笙显然要辛苦许多。他比以往更加忙碌,早出晚归,身上常常带着各种香水味,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不难猜出他定是疲于奔命于那些女子之间,多是只见一面,但由于基数庞大,也够他受得了。
何况,根据我对他妈的了解,恐怕他一个晚上要应付的绝不止一位美人,真是比古代的帝王还奔波啊!
但不管怎样,易笙每天都会在十点以前回来。纵然我们之间,常常沉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或许是觉得没必要,或许是因为太疲惫,反正他已用他的方式表明了立场,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毕竟,他过得比我糟。
我觉得无论如何,至少在现在这种时刻,我应该多体谅他。
虽然婉婉不屑地称我这样行为为:假仙!
我没有反驳,大概是因为自己都觉得在我的沉默中多多少少带了一些无声的抗议。
可是,又在抗议什么呢?
脑海中骤然浮起的是那个夜晚,朦胧的光线中,俊逸非凡的易笙不轻不重地捏着我的脸,笑得万分可恶:“相亲?你要有胆去的话,那就试试看啊!”
他抱着我,不让我看他的表情,用近似哽咽的声音在我耳畔承诺:“郝郝,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一向言出必行。
可是,我现在幸福吗?
或许吧。至少不是不幸的。
而易笙,则真的不幸——在他妈带来的那些女孩中,有一个是他上司的女儿。
她也是是易笙的妈妈带来的女孩中,惟一一个因多次出现而让我不得不记得她的女孩。
听说她只有二十二岁,看上去青春靓丽,直率活泼,还有一种优越环境熏陶出来的傲气,衬着那张精致的脸,倒是合适得很。至少一眼看去的,不会让人生厌。
当然,前提是她不要说话。
她一旦说了话,我就没法子喜欢。
我们毕竟是情敌。
我不知道她的傲慢是只针对于我,还是本身的性格。但既然易笙的妈妈愿意三天两头的带着她来耀武扬威,那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比较高。虽然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事实上,我觉得她这么做一点儿也不聪明,非常的小说,还是狗血烂俗的那一种。而且即便在小说中,她这样的角色也十分的不讨喜,不过也可能因为现在流行女强……
到底还太年轻啊!不由想起那年的自己,虽没有这样的气焰,也是倔强至极。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强势挡在面前的女孩堆起了比易笙的妈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虚伪笑容:“谢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谢静扬起下巴,不屑地斜睨着我,极尽傲慢:“易笙哥呢?”
我不动声色:“约莫、大概在上班吧。”
“上班?现在都八点半了!我爸说他今天早下班了!”
“哦,这样啊……”我瞄了眼楼道中渐渐远去的背影,应该是易笙的母亲,没想到她居然抛下伟大的千金小姐自己溜了……看来易笙的没耐性是遗传自她啊。
想想也是,这些日子她这样努力,三天两头来这里爬楼,辛苦上了年岁的腰腿。可结果不管是我还是易笙,都没能表现出她期望的哪怕丝毫的动容,相信已逐渐磨平了她一向不足的耐心。
我掀了掀眼皮,想她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就算我真和这姑娘正面交锋,又会怎样?反正再不堪的模样,易笙都见怪不怪了!何况我这般爱装腔作势的人,怎么可能在人前曝露我母老虎的一面呢?
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坦然地迎上谢静的视线,给了她一个百分百正确的答案,“那他大概在哪儿相亲吧?”
“相亲?”
“嗯,相亲。”我耸了耸肩,坦然自若。易笙现在除了上班,惟一的活动就是相亲,还相当奔波的一夜n次。所以每次回来都累得半死,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比包办家务那会儿还要疲惫,因此以前每日必然进行的业余爱好——上网收菜,如今都郑重地托付给我了……
可偏偏,实话总是没人信!谢静逼了过来,一脸不悦:“骗谁啊,他要是去相亲,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悠闲?”
“不然,你觉得我该怎样?”我退开一步,不想用她的唾沫洗脸,“他只是去相亲而已。”又不是去播种的……
“你不是他女朋友么?”她一脸狐疑,口气倒谈不上气急败坏,只是非常仔细地观察我,仿佛想找出些破绽来。
“应该是吧,他好像没和我说过分手。”我笑了笑:原来她还知道我是易笙的女朋友啊?我差点要以为她才是呢!
“你……”谢静好像终于有些被我气到了。
我觉得这才正常,因为婉婉说了,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最擅长的惟就是气死人不偿命,貌似这一点连易笙也十分赞同。
因此,她总该给我一点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嘛,不然多伤人啊~
我想自己最近真的非常无聊,才会期待她的反应——不知道现实生活到底会不会如狗血电视剧一般?尤其在我的余光瞄见易笙的身影时。
没想到,她的眼睛不但大,还很尖,一下就发现了正主儿:“易笙哥!你回来了!”
既没有狗血的变脸,也没有俗套的伪装。
他们的身体距离也保持得很好,完全没有戏剧化的倾向。大小姐连自己的手都管制得很好,甚至没有捥上易笙胳膊的倾向。
现实啊,到底不是电视剧!见无戏可看,我打算退场,投奔浴室的怀抱!晚洗澡的人要负责擦地,我想把这个神圣的任务留给说要给我幸福的那个男人:“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别走。”不想,还没能迈出脚,就被拉住了胳膊。我低头瞧了眼自个儿被拉住的手腕,不难看出拉着我的手上已隐隐绷出了些青筋。
“好。”我乖巧地顺从他,定住脚步站到他身后,垂着眼睑谁都不看。
看来,忍耐到极限的不只有易笙他妈,这个深得其遗传的家伙也已经相当厌倦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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