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州降军口中探得消息,得知元帝在百眼井附近盘桓。便令十五万大军重整行装,马不停蹄的向百眼井直扑而去。
一路上大军经塔子沟越小罕山过乌兰河,又翻过了宝格达山到了红花尔基嘎查,这个被汉人称作三兄山的一处地方。这里的山虽称山,但也不过是沙漠中的几座大土丘而已,比起中原的高山峻岭自不能同日而语。
这时打前站的一队骑兵驰回中军,报告称侦得在百眼井附近发现元军行踪。
蓝玉站在堙土山上极目向北远眺,只见黄沙万里广袤苍阔,不禁让人精神一振,豪气顿生。过了半晌缓缓转过身来对众将说道:“看来在庆州得到的情报不错,这“天完”元帝果然就躲在这百眼井!哈哈哈。天要假我蓝玉之手亡他北元了!这地方叫三兄山,好名字,咱们北伐三军就要像三个兄弟一样,戮力同心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向北元政权。众将听令!大军今天就在这三兄山休憩一晚,好好吃他娘一顿!从明天开始,你们都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炊事手做饭要给我挖深坑,在坑里面做饭,不能冒出半点烟火!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沉默’!谁都不许乱说话,有屁都得给我夹在裤裆里挖个坑再放!如有重要事就各自附耳轻言。刀戈都给我用布缠裹严实,不能发出光亮让敌人发觉,更不能发出碰撞声响。从明天起我只能听到风声,牛羊声,敌人的哓哓声,如果谁要是发出声响惊动了敌人,我蓝大胡子就把火药塞他小嘴里,炸他回南京向皇上请罪去!”说完虎目发出阴鸷惨笃的寒光,又道:“辎重在后慢行,从明天起咱们北伐军要轻甲上阵,快速行军,直扑百眼井,咱们大军要像一只蝎子,躲在阴影里悄无声息的行军,见到敌人就以雷霆万钧之力给他致命的一击。狠狠地结果掉脱古思帖木儿的北元政权!”
众将领了命各自回营安排。大家伙埋锅做饭饱饱的吃了一顿,便倒头大睡,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破晓,十五万大军便整队整队的开出,像一条条奔腾的河流快速涌出,又迅速汇合到一起,终融成了一大片汹涌怒海,更似一条巨龙般蜿蜒着庞大身躯,面目狰狞着,迅猛而又悄无声息的向百眼井摸去。
不日北伐大军挺进到了百眼井附近。蓝玉挥手示意止行,各营弁将挥舞红旗传令,令旗翻飞和着风声猎猎作响,整个大军闻声嘎然而止,又迅速分为六支部队各自找到山岩沟壑作为掩体,无声无息的隐藏了起来。
这时一队穿土黄袄甲的前哨兵身披杂草蓑衣匍匐着爬了回来。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堆被狂风吹的乱滚而至的枯草垛子,几个“草人”抹了一把满脸的沙土报道:“报告大帅,百眼井方圆几十里没发现元军!”
“咹?!”蓝玉拧眉怒道:“前几日你们不是称在此地发现元军了吗!军中无戏言,你们敢糊弄老子!毬!老子的军法还在帐内摆着呢!你们几个脑袋上的小嘴儿还想着再吃食儿吗!咹?!”
几个军士抖着个身子颤声说道:“大帅息怒,前几日我们确实发现有一票元军在此地呼啸而过、、、、、、当时跟我们去的常茂将军也看见了、、、、、、”
“呼啸而过?!操你们妈的,呼啸到哪去了?像个响屁一样呼啸到天上了?!”蓝玉怒道:“给我把常茂这小子叫过来!”
常茂跌跌撞撞的趖步赶来,撩氅跪道:“大帅,标下那天看的千真万确,确实就是穿质孙服的元军,有几百人簇拥个小妞儿在这一带跟疯魔了似的又唱又喊的骑马跑过,小将怕被发现又怕惊动了敌军,就没敢追踪,想着又有情报说在这,就、、、、、、就没再疑心、、、、、、”
蓝玉看着几个侦查哨兵,一身土黄色衣服沾满了碎草,浑身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层烂泥黄沙,在地下抖得跟个糠粑子似的不停往下掉泥渣。叹了口气道:“你们几个也不容易,在草甸子烂泥堆里一直爬着侦查了十几里。为难你们了啊、、、、、、我不怪你们,你们是好汉子。都起来吧,回去喝口热汤,好好休息一下,哼!那群鞑子降兵莫不是把老子给骗了?!”
蓝玉蹬上一座土丘极目望去,只见大草甸子上几条干涸的河床自北向南又向东折渐渐消失,干枯的河道纵横交错横亘绵连,河床上星罗密布着密密麻麻无数个岩坑冰臼。有的岩坑里面还长满了水草或芦苇,远远看去活像一个个盆景。河道西面是一带高埠,全是沙丘,模样如鬼斧神工千奇百怪,稀疏有致连绵数百里。目穷所至,方圆百里白草黄茅丛莽杂生,天空雾霭迷蒙,大地一片苍溟,风不时地飚起,一时间沙飞石走,四下滚动着哗啦啦的直响。虽说叫百眼井,但连个井毬都看不见。
蓝玉招来定远侯王弼问道:“这就是百眼井?!别说井,怎么连滴水也看不见?用不用咱们十五万大军一齐往河床里溺泡尿,把这狗日的百眼井填满啊?咹?!”
王弼跪道:“此地蒙人叫伊敏苏木,这的河叫伊敏河,是从北边捕鱼儿海,咱们汉人叫贝儿湖的地方泄出来的支流,秋天水盛的时候河汊纵横如百河奔腾,水势弱的时候河床里布满的岩坑冰臼蓄满了水,远观像数百个井眼,所以这的老百姓也称这为‘百眼井’。”
蓝玉点头说道:“这么说来,这就是百眼井没错咯。难道是敌军转移了?军佐,传令下去,叫众营就地休息,在没有弄清情况前,不得随意走动更不得喧哗,王将军你去请众将军过来,咱们在土丘下议事!”
片刻后众将军齐聚在土山丘背阴处,四下席地而坐围成一圈。蓝玉站在中间说道:“大军开到了百眼井却人毛都没见到一根,如今这情况,大家都说说该怎么办?”
郭英道:“大帅,我军艰苦跋涉数月,深入极北不毛之地,粮道拉了几千里远,早已供应不上了。现在我军粮食匮乏,水源殆尽。而到了百眼井却未能发现敌踪,再行进下去恐怕、、、、、、不如全军退回大宁再作定夺。”
唐胜英也附道:“郭将军说得对。大帅,庆州的情报恐怕有误,茫茫大漠,敌人藏身一隅如何寻找?咱们再走下去,全军连回去的粮草都没了,十五万大军深入不毛南辕北辙。要是被活活饿死在大漠、、、、、、到时候天威震怒,咱们死不足惜,家中的妻儿老小可就、、、、、、请大帅定夺!”
众将听罢有数十人纷纷附和,都不赞成继续北进。
蓝玉拧眉沉思不语,这时王弼说道:“大帅,我北伐大军餐风露宿,艰苦跋涉终到这极北之地,大军劳师远征未与元军主力交一战就班师,大帅,咱们何以向皇上交待啊!”
常茂听罢跳起来叫道:“王将军说得好,咱们大漠里喝西北风吃黄沙子,走了这么远的路,连脱古思帖木儿这小贼脸上胡子有几根都没看到,十五万大军就驴脸转向,一块撅起屁股朝后齐声放十五万个响屁,留个念想,再一齐来个平沙落雁式,然后灰溜溜的就这么回去?”
蓝玉心中盘算已定,当下再不迟疑,站起来攒眉拧目道:“我蓝大胡子一生戎马倥偬,官至大将军。受皇恩深重,誓要诛此丑类!皇上惇惇叮嘱在吾耳边还未散去,蓝某怎敢有一刻相忘?!”说完脸现狰狞之色,咬牙粗声骂道:“嘿嘿!老子的脑袋还在裤裆里别着呢!我蓝大胡子要是怂了,我还要鸡巴何用?!传令全军!立刻挖坑做饭,吃饱喝足了趁夜继续进击!老子就不信!跑到天边还找不到他!哼哼!就算把十五万大军都饿死在沙漠,老子也要看看脱古思帖木儿的人毬是粗的还是细的!”
当下众军埋锅做饭,吃饱了肚子,趁着夜色的掩护继续毫不犹豫地向北方挺进,半夜时分,前哨传来情报,在捕鱼儿海东北八十余里处发现元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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