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干涩的风,夹杂着浓浓的杂草味从不知名的地方吹来,给人以一种强烈的内心冲击,仿佛曾几何时深爱过它,仿佛是一种归属感。几米外,再黯淡的电筒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若多正搂着娉婷。搂人的没什么特殊表情,随意地看着前面的一道深黑,被搂的一脸幸福,仿佛沉溺于最美好的世界。我的心凄凉啊,摸摸身上那件不合体的衣服,衣服的主人却已在他人身边。
本就知道的,若多不会喜欢我。
“打扰你们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也不想破坏气氛啊,但我就是不爽。
若多阵了一下,随机缓缓推开靠在身上的可人儿,一脸融化人的春风微笑,说:“听说到‘裂缝’了,好像是底层断裂产生的裂谷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裂缝?真的么?就是拿到裂缝?”我激动死了,失态啊。
“你知道什么么?”易伟好奇的说。不好意思,竟然忘了这个伤心人也在旁边。
“恩,我以前看过一本五代十国时候的野史。上面写道:天下战乱,霍起四方。神怒而降威,万雷裂穷庐,地亦为之震动。是岁契丹之地有裂缝生,绵延万里,深通幽冥,厉鬼魔怪司之,入者无转生。就是这样,估计说的就是它了。”我指向那道有些狰狞深黑,“不过~”
“不过什么?”异口同声哦。
“好像也没那么长么,看来历史还是喜欢夸大啊,呵呵。”
一真冷清,几个人黑着脸看向我。我冷汗啊。
“喂,他们上来了。”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怎么还有人敢下去,我不解。
“走吧。”若多一拍我肩膀,“刚才有个说是学地质的戴眼镜的男生带着两个人下去了。”
“哦。”平静的一声,心里却想又是那个疯子。
没错,那个眼镜是这所别称“疯才”大学有名的疯人,一开始组织大家爬珠穆朗玛峰,结果全校就五个人跟他。六个人这么去了,半个月后只回来了三个。而那家伙消沉了一个学期后又跑去了乞力马扎罗,再后来东非大裂谷,热带雨林全跑了。说什么为科学献身。难以理解啊。而这次旅行,也是他组织的,不知道他从哪打听到了关于黑暗森林的事,就号召大家来找。结果各怀鬼胎的人们聚拢了来,当然也包括我。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七嘴八舌的问着,中间的眼镜起劲的解释着,最后的结论就是一个“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明天再来。”随即只听:“妈的,浪费老子美梦。”“哎,大晚上的。”“臭疯子”……咒骂声,抱怨声,叹息声一时响成一片。看着纷纷离去的众人,突然有一种生的真实感。
不自觉地扫向若多,黑暗中他的眼睛仿佛特别明亮,而此时那双明眸正凝视着我,心中一紧,脸上一热,便不自觉的闪躲开脸。
“喂,这下面好像很深啊,而且有风吹上来,好舒服的味道。”娉婷的声音如鬼魅般悠悠传来,我不禁一震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已站在离悬崖边恰好半米的地方。而娉婷赫然在悬崖边上向下望着。娉婷转过身来,冲若多倾城一笑,道:“若多,你也来啊,这下面……”
我,若多,易伟同时喊出“小心!”却在此时娉婷依然向后倒去。多年的训练,让我惊人的反应力发挥出来,抓住娉婷的一只手,而她仿佛马上清醒了来,惊恐的将另一只手抓向我的衣服,身体忽然一重,失了重心,就如此向下坠去。干涩的风掠过身边,我最后的意识,仿佛挺大若多在喊“狄辙”。
再次醒来,娉婷躺在我身边,一只手死死抓着我的衣服。暗骂一声“贱人”死也要抓我当个垫背的。将衣服抽出,想用力撑起身,手臂上却传来钻心似的痛,如中电击搬浑身一软,又倒了下去。我无力地平躺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如水洗般干净,明亮。不自觉传出一股忧伤,不知道明天此时又是哪分光景。许多画面不自觉地闪过眼前,父母强装无事的欢颜,文丰充满悔恨的泪脸,镜子中满身伤痕的我,老大苦笑地说出“你的运气还真好”。许多的事情闪过,我想或许没有明天了,终于做了件彻底对不起爱我的人的事情。
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一滴东西掉落下来,接着又一滴,顺着脸颊流下,腥腥的,当然是血。借着月光,努力聚焦被摔得昏花的眼光,看明了血流出的方向,上面一道长痕竟如暗红大虫般趴在整个小臂上,触目惊心。垂下手臂,有些绝望地笑了。但是绝望贵绝望,这美丽的月色怎可浪费。
用左手撑起身体,靠向崖壁,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的正位于一长于石壁的狭长平台。上方不远还有一棵大树,想来是它接住了我,才不至于摔死。
微微的咳嗽声传来,竟然忘了有她,或许在这种绝境,我根本没想到她会活着。
“你醒了?”习惯了,对着她就摆出虚假的温柔。
“恩?”娉婷慢慢做起来,似醒非醒。“这是哪?”
“悬崖下面,刚才我们掉下来了。你忘了?”
“哦。”无感情的回答,是还没反应过来吧,不去管她,继续享受我的美景。干涩的风越发冷了,但那种穿越亘古狂野所染上的草香依然让人安心。清风中,月光下,两面崖壁间,一切宁谧而诡异。有微微地抽泣声传来,若《聊斋》中幽怨的女鬼。
“怎么哭了?”我问。
这一问可好,凄美的声音变成号啕了。“我们被困在这了,我们会死的?我不想腐烂的死去啊~”哭喊声都快震天了。
我微笑地看着他,心中一样没底。我虽不惧怕死亡,因为那时一瞬间,但这等死的漫长时间却是尤毒虫般啃食人心。我想当我血流干了,不知道眼前的美人会不会为了多活一刻将我生吃,她那美丽的嘴唇印染上我的血而越发妖娆,美丽的魔女。为了这诡异凄美之画,我想我也可以牺牲下自己最后做件好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的血很快就止住了。于此天更暗了,是黎明前的黑暗吧。
“你们别拉我,娉婷,娉婷……”是易伟的声音。
“你别发神经了,他们不可能活着。”谁咒我们?
“滚开,我明明听见下面有声音。”
“走吧,先回旅店去找救援。”
“你们去吧,那么远我在这等。”易伟坚决地喊道。
接着便是一阵推推搡搡的吵闹,接着易伟的声音消失了。
“看来我们有救了。”我对娉婷说。她用力地点着头,兴奋得说不出话。
“喂,我们还没死。”“快来就我们。”我们拼命地喊着。
“你们还活着啊?”上面兴奋的传来回话。“可你们在什么位置?”
“树下五米左右。”我喊道。
“等着。”
过了一会。一条登山索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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