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始了。”

芬儿真有些新闻联播主持人的意思，芬儿模仿着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们的腔调儿、却时不时冒出些“本来特色”，让连红和兰力常常笑得上不来气儿。

保管员回来以后，一如所料、鸿远公司开始了一轮改革。

不过，兰力对于每一个人事调整、都会先来一句“不明白”――

“大吹姐，产房可能要传喜讯――要生（升）了。”

芬儿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干爹说了，让我这几天把账都好好归拢、归拢，过几天、大吹姐要当销售部长，我就接她的车、去送货了。”

销售部长、实际就是兰力从前的角色，也就是兰力出事以后，曾经由保管员代理过的销售副经理，大吹姐显然真的是要“高升了”。

“就她，就那个大吹？”兰力的眼睛、瞪得差点儿掉床上――

连红都觉得不可想象，大吹姐要是真有那个能耐，老板十年前、大概就会让大吹姐坐上那个位置。老板说过、大吹姐是一个“好奴才”，却不是一个“好人才”。当然，兰力也听老板亲口说过一个“逆向语句”，那就是“保管员是一个好人才，不是一个好奴才”。让大吹姐“风光”，鸿远公司真没有人啦？

芬儿的答案是：兰力和连红熟悉的销售经理和生产经理，都辞职了、去老板一个“朋友”的食品公司去“再就业”，那是一家生产速冻食品的企业。

兰力有些印象，老板曾经很长时间以来，就对生产速冻食品特别有兴趣，自从去南方考察回来，那些速冻食品的生产、销售之类的材料，一直都放在老板的桌子上，而且、兰力还曾经被老板叫去，问过一些相关的问题。

“朋友”、兰力的鼻子酸酸的，老板能够帮助“朋友”办企业，抽走自己企业的“四梁八柱”级人物，却仅仅“放自己一码”，就再也没有“下文”。

兰力现在，有一种期待、虽然兰力自己都在骂自己“没出息”――兰力总是在想，老板会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再让自己“重归”鸿远公司。兰力的这个想法是如此地强烈，甚至不止一次说给连红听……

芬儿当上了车长，大吹姐、自然做了销售部长。

兰力有些迫不及待，天天盼着大吹姐在销售部长的位置上“闹笑话”，不过、兰力最后不得不承认“失败”，因为芬儿每一次谈到大吹姐的时候，都佩服得不了，说从来没有想到、大吹姐做销售部长做得如此地好……

当然，芬儿也没有忘记夸一夸自己，当上车长的芬儿、更加自信。

连红有些失落的表情，兰力懂、也不能不为连红有些不平。

就芬儿那个水平，就芬儿那个德性，都能够名正言顺地“车长”，而且是鸿远公司最重要、最有“潜力”的这条线的车长。连红不管是长得还是心计，那样不比芬儿强八百套还得拐两弯儿，代理个车长、就惹得山神不乐，土地不高兴。可是，兰力有些不解、大吹姐那个熊样儿，也能够做得如此“胜任”？

“科层制度”，连红没有听懂，问得芬儿都烦了，还是兰力“挺身而出”，给连红解释了一个八九分的明白……

芬儿说，保管员现在推行一种“科层制度”，使用的是“精兵简政”的“新气象计划”。开始的时候，兰力并没有在意。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所谓的“新气象计划”，是自己几年前的一整套改革计划。

那些写在纸上、请教过自己的老师和同学的计划，符合鸿远公司的实际需要，也与今天的市场经济环境适应，兰力一点都不怀疑。

当时之所以把那本厚厚的计划锁进卷柜儿，老板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肉价的波动，让以肉为主料的肉灌企业“度日如年”，那里还有时间和精力来“改革”，况且、那个时候上上下下做的都是“留人”，改革、何从谈起。

兰力突然对保管员有一些醋意，即使知道连红对保管员至今“心有不甘”，即使知道保管员对自己的帮助、其实都是为了连红，兰力也没有过这种感受。

男男女女的那些事情，兰力看得开、况且兰力比谁都明白，保管员的眼里、如果是饮食男女的话，再降几个级别、也没有连红的位置。芬儿竟然还对保管员产生了“好感”，兰力想一想都忍俊不住，小癞蛤蟆、真有想法。

显然，自己当年倾注如许心血的“计划”，变成了保管员的“新气象”。

说起来，也不能责备保管员吧，那些计划、那些文本，老板是不可能一页一页都一一看到的，即使看过、也就是从前到后翻一遍。

不过，这些计划、这些文本放在保管员那儿，情况就大不相同。虽然保管员学的不商业管理，也不是经济学出身，但兰力知道、保管员能够看懂。

岂止是“看懂”，保管员再添加上自己的见解，肯定会让“计划”更加可观，更加具有实用性，而这一切、都不会有人想到兰力的“功劳”。

兰力坐起身来，点着烟、一支接一支地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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