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闻人尹更加讶异,「这麽说她也知道你装傻的事了,会不会将消息传回宫里?」
「她亲口答应过不会泄露出去。」
「她的话可信吗?」闻人尹有几分疑虑。
「我相信她。」
闻人尹暗暗翻了个白眼。既然相信她,当初又为何要假扮成不同的男人去向她求欢示爱?「总之,一连发现你瞒了她那麽多事,又那样测试她,她大怒之下,便离府出走。」
「少尹,你觉得我这麽做错了吗?」牧荻尔望着好友。
闻人尹抬手摸着下颚,思忖了片刻表示,「我想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装傻一事攸关性命,倒也没什麽好气,可扮成不同男子来试探她的事嘛……我只知道换成了是我,八成会赏你几个巴掌,再踹你几脚,然後从此一刀两断。被人这麽怀疑自个儿的真心,我想换作任何人都很难忍受吧。」
见牧萩尔在听完他的话後眼神一黯,闻人尹忙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切,她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你再把她找回来不就得了,若是你对她有心,好好解释清楚就是了。」
第八章
探了探菊儿的额头,感觉她的烧退了些,奚荷月总算安心了,拿着巾子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脸。看她睡得很熟,奚荷月轻轻站起来,端起脸盆要出去再打一盆水进来,刚走到门口便见到袁宿琴。
「妹妹,有人来看你。」
「谁呀?」她不解地问。她在这儿无亲无故,想不出会是谁来看她。
「是旭王府的伍总管。」
「他怎麽会来这儿?」奚荷月诧道。「难道是姊姊……」
袁宿琴赶紧澄清,「不是我去通风报信,是伍总管自个儿找来的,也许是那夜我们投宿客栈时被人瞧见了,伍总管便循线找来。」
「那……姊姊替我推了吧,我不想见他。」既然离开了,她不想再跟旭王府的人有任何瓜葛。
「也许伍总管是来接你回王府的。」袁宿琴劝她。
奚荷月神色平静地轻摇螓首,「我不会回去。」五年的相思换到他那样的对待,她的心已死。
这两日她细细想过,这些年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在惦记着他、想着他,他不曾把她放在心头,全是她在自作多情,可笑她当初还抱着想与他生死与共的念头而嫁给他,真傻。
她已想通,不想再一个人痴守着这样的感情,既然他没将她放在心上,她又何必自苦,执着的不放手?
袁宿琴细细端详着她的表情,「你真的不想回王府?」
「是。」她毫不迟疑地颔首。
「妹妹,我不知道你究竟与王爷发生了什麽事,可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袁宿琴柔声再劝。
「没什麽好考虑,我离开对他和我都好,姊姊不必再劝我了。」既然他对她无心,勉强在一起,只怕两人都难受。
见她心意已决,袁宿琴叹息道:「好吧,我替你回了伍总管。」
见她旋身要走,奚荷月才想到什麽叫住了她,「姊姊等等,我写封信请伍总管替我带回去。」
「这是王妃托小的带回来给王爷的信。」伍连郡将手里的信呈给牧萩尔。接过信,牧萩尔立刻拆开细读。
王爷:
与您夫妻一场,就宛如作了一场梦,如今这梦已醒。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五年的相思如今终於穷尽,情断梦醒,从今而後天各一方,盼王爷珍重。
看完信,牧萩尔紧抓着信纸,「情断梦醒」!这四个字犹如一记重槌,狠狠击痛他的心。
半晌後,他才抬眼望向伍连郡,「你去见她,她还好吗?」
「王妃不愿相见,这信是由韦……袁姑娘转交。」伍连郡原本要说「韦夫人」,却想起袁宿琴曾是王妃,因此临时改了口。「据袁姑娘说王妃一切安好,倒是菊儿因淋雨,生了场病,不过目前已没什麽大碍,袁姑娘还说,她会照顾好王妃,请王爷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待伍连郡离开後,牧萩尔低头再望着手里的信,信上她所写的这首诗,在他扮成风清波时曾吟了後半首给她听,没想到如今她竟写下整首诗来还给他。
五年的相思如今终於穷尽,情断梦醒——他的视线死死地紧盯着这几个字,满腔的懊悔化成了无数的虫子在噜咬着他的心。
是怎样的深情让她相思了五年?可他却那般对她……他不禁忆起当年,她稚气的脸庞带着一脸娇羞却又认真的对着他说——「牧哥哥,你帮了我这麽大的忙,长大後我要嫁你为妻报答你。」
「……是我辜负了你。」看着信,他哑着嗓低哺。
村子生活朴实,袁宿琴与韦照所住之处也极为简朴,木造的屋子里仅有两间房,一间夫妻俩住,另一间原本是想让孩子住的,但两人成亲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因此房间便空了下来,如今正好让奚荷月与菊儿住。
这儿没有下人,举凡打扫煮饭洗衣等杂事皆得自个儿来,照顾菊儿之余,奚荷月也帮着做些事。
这日一早,她提着水桶,前往村子里的水井汲水,正要将水桶拉上来时,旁边蓦地伸来一只大掌替她一把将水桶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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