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船上的。仿佛她们是一群可以腾云驾雾的神仙又或魔鬼。总之,一眨眼工夫就到了船头。而且,不妙的是我发觉,我们的脚一落到船上,船就斗的在下沉以及剧烈摇晃。仿佛我们有亿万吨重似的。同时,我感到天旋地转,头晕得厉害。我心底一惊,赶紧看怀中的甘孜,她也只摇头,声称头晕目眩。难道中毒?可是,一切都已晚也,意识渐渐模糊,灵魂很快堕入无尽的黑暗,无声无息,似若可怕而漫长的死亡``````我的脑海中最后残留的是五张妖媚的面具和充满讪笑的叫声。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浴缸之中。我回想发生过什么?自己怎么会在此?可是头皮僵硬,脑子打铁,什么也想不了。我拍拍额头,想以此来明白点什么,却突然闻到一鼓浓烈的血腥味。我正要起身,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个茶碗口大的洞?奇怪,又在做梦?我看了洞里的内容,实在不怎么样:里面有颗玻璃形的透明体。靠!我的心长这模样?
我来不及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下意识觉得必须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走出浴室,找到自己的衣服。还好,手机和钱包都还在,可说相当的庆幸。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二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打量房间的设施,不难发现我正在一家不怎么样的旅馆里,被子很旧,电器设备都是80年代的淘汰品,地板的瓷砖又脏又破,应该说是一家相当糟糕的旅馆。穿好衣服我拉起破旧的窗帘,透过同样破旧的窗户望向窗外。昏黄的路灯下是拥挤不堪低矮破旧的老式民宅。而我所在的是一座三层小楼,我走下楼梯,来到门口住宿登记处,却一个人都没遇到,也没有听见任何人声,唯一的声响是我脚下的脚步声。见鬼!我骂了一声,却发现柜台里面有个女人在埋头打瞌睡。我摇了摇她,想问她我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此的。可是,无论我怎么摇她都无济于事。仿佛她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似的。这样我不得不作罢。
我走出旅馆走在冷清昏暗的小巷里,觉得有些深夜的寒意。我毫无主意,只好顺着小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我愣住了。甘孜呢?这时,之前的影相一下冲进我的脑海,虽然我不知道离我们在河边的事已过了多久了,但我知道,无论如何她应该跟我在一起才对。可是,现在她在哪儿呢?我一下变得万分焦急。虽然我尽力控制自己不要有不好的联想,可是那些关于她的种种不幸的联想还是排山倒海的向我的脑海中袭来。我该怎么办?我不断的问自己。操他大爷的!魔鬼之城,还真他妈的名副其实了?我大骂个不停。最后,我想到,既然我在那家糟糕的旅馆,那么甘孜也应该在不远的地方。于是,我又不得不火急火燎的回到旅馆。旅馆的情形跟我离开时没什么两样,那女人还是无法弄醒。还好,我翻到旅馆的登记名单,虽然找不到我们的名字,却可以找到有两间是同时开的房,其中一间正是我在的那间,那么她大概就在另一间吧。我以飞人博尔特的速度冲上楼,打开房间,果然发现甘孜同样赤身裸体的仰躺在浴缸里。而且她的胸口同样的地方也有类似的洞,洞中有类似的玻璃球。
来不及细想,我得把她弄醒。
我把她弄到床上去,给她穿好衣服。然后,再想法搞醒她。这期间,我当然情欲磅礴,我多想占她便宜。可是,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欲的折磨。来日方长,我这样安慰自己。
“醒醒,宝贝?”我拍她的娇嫩光滑的脸蛋。她还不给面子。于是,我发了恨,乘机大抽耳刮子,把曾经的帐都要回来。终于打到她两颊绯红,更添妩媚时,她才慢腾腾的总算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就问了个傻逼问题:“你谁啊?”
“我?周杰伦啊?”我开玩笑。
“我还宋慧乔呢!?”她摸摸脸说。
“你比她漂亮!”我也摸摸她的脸。
“啪!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给我一耳光。
“要帐吗?”我嘀咕。
“我们在什么地方?”她终于疑惑道。这时我才想起不是他妈开玩笑的时候。
“吓,什么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说。
“我怎么觉得头痛?”她直摇头。
“看来,在我们昏迷期间一定发生过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我说。
“不就是被你强暴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希望不是糟糕透顶的事?”我皱着额头。我不得不对此感到无限迷惑和忧郁。可是都不是目前所能弄明白的事。
于是,我们重新走在弯弯曲曲,错综复杂的小巷。昏暗肮脏的小巷看不见一个人影,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甘孜拥着我,我抱着甘孜,以彼此的温度来抵抗秋夜的寒气和此时此地的恐惧。有时我们会不自觉地颤抖。最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不知道来时的世界在何方?要永远走下去?没有任何条件可讲,只能走,不停止地走下去,走向黎明,走向光明``````我们只能以走的姿态来迎接新的命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千年?小巷弯弯曲曲,倒像没有尽头。不时,会碰见过街老鼠在窃窃私语,仿佛在密谋什么勾当。
疲惫折磨着我们的意志。我们彼此依偎,强力支撑着,不要倒下。我好像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轰轰隆隆的仿佛打雷的声音。不久,天空突然下起红色的雨,这样整个世界,包括空气都一下子变得一片猩红。甘孜说不像彩虹的颜色。正说着,地下竟流淌着鲜红的液体,红色的液体弥漫着强烈的腥味,并渐渐漫过我们的膝盖,不停止地向所有可能的地方蔓延。恐惧交织着疲惫,疲惫混合着恐惧,除此之外,我们有种走在童话里的神奇与美妙。
时间无声的流失,天地也就无可阻挡的渐渐步入黎明,步入期待已久的清晨。阳光在山那边徘徊,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时刻。小雨也渐渐停了,红色的雾气也在渐渐的散去。我们都看到了一种得救的希望。这大概意味着一种小小的胜利,终于坚持到天边开始泛白,新的一天终于来到。内心都充盈着小小的安慰。不过,还不至于高兴得起来。我们仍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离开此地,回到原来世界的急迫心情还是令我们焦急难耐。再加上我们浑身湿透,心情又怎能不感到沮丧呢。
“看到了吗?”甘孜指着前面问。
“什么?”我强震精神问。
“汽车,绿色的汽车啊?”甘孜的声音里有喜悦的,甚至惊喜的成分。我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终于看到一辆出租汽车。而且从来没有觉得绿色的的士是如此的可爱和亲切。我们突然不知道哪来的精神,一下子就跑到了汽车跟前,仿佛是它突然跳到我们眼前似的。我们二话没说就上了车。
“师傅,麻烦请到西城医院!”我一上车便赶紧说道。这辈子我还没这么客气过呢。
“好的。请两位坐好。”司机一边推排挡杆一边回答。好怕他说不行。
“去医院?”甘孜诧异地看着我问。她还不知道她胸口的洞呢。
“我需要医生啊!”
“你怎么了?”她疲惫地问。
“别问好吗,没事的。”我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她就果然乖乖的不问了。我们没事吗,我可不知道。在我们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们的胸口都有相同的洞,洞里有相同的玻璃球?这都不是万分疲惫的我们此刻所能思考和弄明白的事。我们只能求助于医生。这是最好最快的办法。于是,在到达医院之前,休息成了我们不可抗拒的事。
于是,在一辆开往黎明的汽车上,我摸着甘孜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她调皮的眼睫毛,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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