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杨把事实诉出，绕是棋邪和琴仙见识，也惊叹连连。

琴仙走到白凌面前，紧紧握住她那细若柔荑的手指，亲昵道：“小凌居然有这番遭遇，委实让妾身听得又惊又怜。可否想过恢复男身的办法。”

白凌凄然一笑，淡然道：“晚辈早就问过画魔，他虽然愧疚于我，但女身一事却无法改变……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七年已去，晚辈也不强求了。”

棋邪眉头大皱，道：“若换了老夫，怕宁死也不愿放过唐福荣那老小儿……啧啧，移魂换体，当真天下其闻。”

白杨这时候环顾四周，心道这次四仙会为何还不见画魔唐福荣，于是当下问：“为何唐老先生到现在还没出现？”

棋邪闻言，居然冷笑道：“之前老夫还不明白，但听完白凌侄儿的遭遇后，老夫就明了。”

琴仙侧目一望，讶然问：“明了？”

棋邪道：“明了唐福荣那老小儿四仙会迟迟未道的原因，按往常，他早就来到明镜小筑跟老夫把酒谈欢了，再说今次迟迟未到，恐怕愧对白凌侄儿，不敢现身。”

白凌在一旁听着，眼色阴晴不定，无人能从她那变幼的神色中猜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白杨和董少华都看得有些担心，但终究没有出声。

四仙会本是四仙聚会，今年却少了书圣，画魔。棋邪觉得无趣，于是草草便结束了今年的四仙会。当晚，白凌三人均留在明镜小筑过夜。而琴仙也遵守承诺，拿出乐仙宫的灵碧圣水压制住董少华身上的冰蟾蜍毒。

……

月影偏西，寒蛰悲泣，夜色被一股冰冷的气氛笼罩着。

白凌静静站在湖边，心事重重。今天旧事重提，她没有想象中冷静，棋邪说得对，若唐福荣今日现身，她也会如他所说，杀唐福荣之后快。

不强求么？这岂是容易与之。

正自忖思间，突闻宅院小筑后园响起了一阵足步声，白凌意识到有人走到后院来了，那步音由远而近，由朦胧而清晰，似是向她这边走来。

待来人离白凌半丈之距离，一个沙哑的嗓声从暗处飘至：“侄儿，好久不见了。”

语声微歇，复道：“还记得老夫？”

白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半响，喘过一口气，冷然道：“怎能忘记。”

来人轻叹一声：“好一句怎能忘记。”

“你来找我，就如此一叹？”

“你还恨老夫么？”

同样的语气，白凌面无表情地道：

“怎能不恨？”

“好，那老夫没有来错了。”来人说罢，由暗处走出，借着月色，正是七年不见的唐福荣。

从透着昏黄的月色望去，唐福荣那老态龙钟样貌的首先映入的眼帘，只见他眉宇皱纹呈现，似是经历万年风霜。那双早已经瞎了眼睛更加深陷，看来，画魔这七年来过得并不好。

白凌看得心里一颤，但终究没有生起半点怜悯。心里只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唐福荣这时候不假思索道：“既然你还恨老夫，就杀了老夫吧？”

白凌先是一愣，接住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敢？”

唐福荣惨笑，暗忖：她虽然口口声声要杀老夫，但老夫知道，念在宵玄兄的份上，她不会轻易出手。于是狠下心来道：“老夫不怕告诉你，你的男身已经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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