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铭来到白凌身边，道：“进宫已经几个月了，陈太后还是没有召见你的意思，你打算怎么样，小凌？”

一身宫装打扮的白凌，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我不把算离开这里。”

温铭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但这样做下去的结果将会面对不可想象的危险。从入宫那天开始，他已经明白，这是一条难以回头的路。但究竟是什么让白凌如此执意留在这里，温铭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她是不愿意对他说明的了。既然如此，他只好一起入宫，从暗处保护她，直到她想离开的时候。

白凌听到温铭的叹息声，她悠悠对看着他，忽然道：“你知道那天江九歌带我去了哪里吗？”

温铭愕然了，问：“你指入宫前的那一天？”

白凌轻轻地点了点头。

温铭道：“在天剑山庄的时候，江大哥要抓你，你也不愿，我已经奇怪了。后来离开天剑山庄的那天，你却主动要见江大哥。我记得，那天你们谈了好久……”

白凌道：“那是因为我想弄明白一件事。”

温铭蹙眉，露出奇怪的神色，道：“这和你入宫有什么关系？”

白凌道：“当然有关系，因为这是关系到我师傅，梅花，还有皇宫的秘密。”

“……”温铭不语，静静地听白凌说下去。

白凌深吸口气，开始回忆道：“那天，姬清风约占梅花杀手失踪后，我就去找江九歌了。你应当还记得，江九歌大声对我说过，我师傅白霄玄是当年陷害他江家的仇人，但我相信师傅绝对不会为了升官发财而出卖同僚的。所以，我和江九歌作了个约定，就是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于是，我们一起去见了一个人……”

“是秦太师吗？”温铭突然说，他听着听着，已经有点明白白凌为何要执意留在这里了。当年无论是江九歌一家，还是白霄玄，他们的死跟秦太师可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凌点点头，忽然笑了：“没错……所以，那天我跟江九歌潜入天牢，见了他……”

温铭怔怔地看着白凌的笑脸，他可以从中看出这笑容中苦涩。是啊，小凌那天见到秦太师，心情一定好复杂，温铭心中想到。

白凌道：“他那天看到我，好激动……”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好像是自嘲，也好像是无奈，白凌道：“他居然说，能在有生之年再见我一面，已经死而无憾。呵呵，他没有恨我，相反，他完全把我当成了秦柒柒，在天牢里仅仅希望见我这个冒牌货最后一次。”

温铭感叹道：“人到了最后，能享尽荣华富贵又如何？在秦太师现在的眼中，你这个拥有他至亲孙女皮囊的人，比任何金银珠宝，朝相权力更加重要百倍。”

白凌摇摇头，说：“或许吧……所以，我放弃杀死他为师傅报仇的想法，那个在天牢里看到的秦太师，不过是一个潦倒落魄，忆孙成痴普通老头儿。”

温铭道：“那江大哥呢？”

白凌复道：“他从秦太师口中已经知道，当年陷害他一家的人就是秦太师。”

温铭点头道：“果然是这样。”

白凌悠悠道：“江九歌想过杀他，当最后也没有动手，或许他的想法跟我一样吧……”

温铭狐疑道：“那跟你要留在宫里有什么关系？”

白凌听见温铭这样，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她反问温铭，道：“你还记得梅花派午梅使周二，未梅使江九歌捉我回宫是干什么吗？”

温铭道：“我只是曾听江大哥说，梅花的子梅使鬼妃想用你做交换条件，和陈太后做一样交易。”

白凌继续道：“梅花是个江湖组织，它突然入宫找陈太后，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温铭听得一阵奇怪，想了一会儿，用不是那么肯定的语气，问：“莫非你认为，梅花想染指天朝的江山？”

白凌道：“我想不是那么简单……”

温铭却骇然道：“梅花纵使有天大本领，想要跟天朝对抗，未免太狂了？而且，刚才你说梅花是想跟陈太后做一样交易？究竟是什么？还有，陈太后身居深宫，怎会认识梅花的人？”

白凌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江九歌虽然已经不把我当作仇人看待，但他依旧是梅花的人，我想他是不会轻易透露梅花里的内部秘密的。不过，我从秦太师口中知道了一件让我意外的事，使我不得不留下来。”

“……”温铭默然。

“陈太后，她在没有进宫为后前曾经喜欢过我师傅。”

“什么！？”温铭这次可是吓了一跳。

白凌苦笑道：“意外吧？当时我听到的时候，我也几乎不相信。”

温铭却有些不明白，问：“既然陈太后曾喜欢过白前辈，为何当年秦太师陷害白前辈一家时没有出手相救？”

白凌冷笑道：“没什么不可能，你别忘记，爱的反面就是恨……秦太师当年之所以能顺利陷害我师傅，还因为是陈太后从中作梗，白家持有青帝墨宝的秘密，正是陈太后亲口告诉给嘉徵帝的，要不然，秦太师也不可能奉上皇帝的手谕，抄我师傅的家。”

温铭听得一阵震惊，喃喃道：“如此看来，陈太后才是害死你师傅家人的凶手，莫非，你想留下来，伺机杀死陈太后为白前辈报仇？”

白凌摇摇头，道：“不知道。”

温铭不解地看着她。

白凌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有些冷，但她的目光却变得更加幽深，她张口道：“陈太后对师傅的恨，全因为一个人。她就是少帝董少华的生母，惠贤皇后赵氏……”

此时，外边的天际传来轰然雷鸣，白色的闪电划破天空，原本的细小冰雨渐渐变成了狂风暴雨，飒飒落下。在皇宫的另一边，巍巍宫墙所包围的王族墓园内，那个用青石砌成的陵墓前，站着一个如幽灵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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