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端着放大镜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满脸的沮丧,失魂落魄的拿着集邮册一句话没说低头走了。
“嘿!他二大爷的。闲着没事儿跑这惹哥们生气来了。”
堂妹妹见那个小白脸子一脸的落破相,大概动了侧隐之心,觉得于心不忍了,好像是她坑了人家的钱一样。“那位先生是个学生吧?他是不是被人骗了?”
二哥满脸的见多识广,“还不知道谁骗谁呢。在这古玩市场的骗子哪个不会编故事?以这凄惨的多了。堂妹你刚踏入社会,还不知道社会上的丑恶现像啊,千万不要被表面迷惑了。遇事儿多长个心眼,否则吃亏上当的就是你自己了。”
“我说二哥,你没见那人多伤心多难过?你丫咋这么铁石心肠?看看咱妹子,多善良。”胡胖脸上写满了鄙视。
“一边儿呆着去。少跟我贫。你丫心肠好你咋不送个几千块钱帮帮他?”
“我?我那不是心有余而边不足嘛!我还等着别人来救济救济我呢。”胡胖吸溜吸溜鼻子,笑嘻嘻的给二叔公斟了杯荼,谄媚无比:“二爷爷,老早就听说过您老的英雄事迹了,我对这些旧事儿最感兴趣。李子说您还在老蒋手下当过官呐?揍过曰本鬼子吧?”
“揍过,揍过。”二叔公眯缝着眼摸摸唇须,“记得第一次跟曰本人打,是那年我接到命令带着一个营的弟兄打阻击。小鬼子先头部队是一个步兵中队,大约有二百来号人。我们虽然人多占了优势,可是架不住曰本人装备精良啊,机关枪子弹迫击炮弹下雨一样像我们头顶上砸下来。那些曰本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常年打仗杀人的老鬼子了。战斗打得很激烈,那一仗我手下的三个连长都阵亡了,整整一个营最后剩了不到60个人。就这样还硬是没有一个逃跑的,成功的坚守了5个多小时,等到了邻县赶过来的八路军的驰援。”
“哎哟!真是老英雄啊!”
“这些销烟岁月都已经过去了,离你们太远了。”二叔公说:“还是不要打仗好。你们现在赶上和平时代了。比我们这一辈人幸福啊!青年人要懂得珍惜时光啊!”
“哎!幸福个六啊!二爷爷你是知不道。”胡胖向来觉得自己有经天理地日行千里之雄才,可惜一直没机缘遇到伯乐来遛遛他这头骡子,以至于屈才至今。“现在这个操蛋社会,闲得能淡出鸟来。我要早生半个世纪。。。。。。”
“你丫少跟这扯犊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点儿背不能怨大家?”
“啥呀!那叫点儿背不能怪政府,命苦不能怨社会。”李延宗把马扎搬回店里,一把扯开胡胖,坐在堂妹妹旁边。“就你丫熊样,早生半个世纪也一准是个日伪汉奸。”
“去丫的。你丫才日伪汉奸。少在咱妹面前破坏咱的光辉形象,你那纯属嫉妒。我要赶上二战,那也是个胖爷舍身炸雕堡堵枪眼儿的伟大人民英雄。就没他董存瑞黄继光啥事儿了。”
“说你丫的没文化吧!人家黄继光是在朝鲜战场上牺牲的。”
“嘿嘿!都一样都一样。反正都是战场上嘛!那再怎么不济也能混个小地主当当。娶上几房小媳妇儿,买上几个丫环伺候着,每天带着一帮鹰犬打手在大街上调戏调戏良家妇女。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那日子过得多自在,那叫一个美哟!给个总统也不干呐!”
“大白天的又发癔症。”爷爷拿书敲敲胡胖的头,“你以为所有的地主都是养尊处优挥霍无度啊?其实这是少数。解放前我们家在文家市也是响当当地大户人家,那也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我们那个时候的很多地主都是自己辛苦一辈子才攒下家当的。”
二叔公也是见证人,“那个时候过得苦啊!有钱人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浪费,都是很懂得节俭的。我还记得小时候没什么吃的,平常很少吃到肉啊鱼啊的荤菜,哪里比得上现在天天有大鱼大肉那样滋润。年终腊月的时候你们太奶奶杀一只鸡,除了过年吃一点,剩下的就熏好留着吃,吃上两个月都可以了。”
“嘿嘿嘿!瞧您二老说的,敢情地主阶级过得比叫花子贫农还寒颤,资本家倒成了勤劳致富勤俭节约的楷模了。”
二叔公点点头:“要说所有的地主都是靠剥削民众的吸血鬼也不尽然。还是有相当一部份人还是很善良的。就像这位小兄弟,要是放在以前你也是应该规类到资本家一类了,你可有欺压贫苦民众,榨取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的血汗啊?”
“哎呀二叔公!”李延宗赶紧举起右手第一个举报,“真让您说着了。丫最不是东西,抗蒙拐骗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他干的那些缺德事在园子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早就臭大街了。”
“去你大爷的。哎呀大爷爷我可不是骂您呐!李子这是故意打击报复。他的这种丑陋行为充分展现了地主阶级的阴险毒辣卑鄙无耻。我也要揭发。。。。。。!!!”
“哎呀好了!”堂妹妹小嘴一嘟嘟,往地下一垛脚震得李延宗和胡胖乖乖闭嘴。“你们两个别胡闹了,听爷爷说吧!”
二叔公乐得呵呵直摇头,“你们这些孩子,以为我在维护资本主义的利益啊?我们小的时候,要是像你们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心满意足了。”
“哪儿呀二叔公,前两天我不是还遭俩贼偷么,太不安全了。”
“两个?”堂妹妹满脸的疑惑:“堂哥那天不是说八个小偷的吗?”
“八个。。。。。。!!!啊。。。。。。!!!是啊是八个。我刚才说的俩是那个什么,是通用量词。这是文学用语,就跟文言文里面的三啊九啊是一样的。我这里的俩,实际上的意思是八个。对,八个。”
“哪里会没有小偷呢?台北也有啊!美国在街头甚至是校园里,不是还经常有发生枪击事件的吗?你们没有经历过吧?”二叔公对爷爷说:“对了哥,你还记得娘还没有过的时候,带着我们从文家市到浏阳县去避兵难么?就是三妹死的那次。”
“记得啊!当然记得。”爷爷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那是几几年来的?好像我才十几岁吧。那个时候市面上乱极了,常常有些换防啊吃败仗的兵流子窜到镇子上来抢东西。有时候还闹出人命来,搞得是鸡飞狗跳怨声载道的。有一次镇子上都说谁的部队打了败仗要开过来,大家都吓怕了,能走的都纷纷逃出去避难。爹爹又出门进货去了,娘就收拾了盘缠带我们三兄妹到浏阳县舅舅家去躲着。”
胡胖搓着牙花子一脸的惋惜,“哎呀老爷子,你们家以前不是开当铺的么,那铺子里面的东西呢?人都走了那还不全便宜了丫的强盗兵。”
“没有没有。我们家的老房子下面有一个货仓,专门放押当货物的。每回出远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东西都会搬到里面去,很隐蔽,保险得很。”爷爷抿了一口荼润润嗓子,接着说:“那个时候还没有通大路,从文家市到浏阳县城全是弯弯绕绕的山路。一个来回足有两百多里地呢!骡子马车通通使不上,用两条腿走的。睛天还好些,遇到下雨天路上都是泥浆子,深一脚浅一脚别提多难走了。”
“后来回家的时候,半路上遇到土匪把钱抢了个精光。我和你们二叔公的三妹,也就是你们的姑婆婆,那个时候才三岁,给吓出病来了,又是发烧抽搐又是起疹子。可是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啊,经过村子寨子的也看不起病。一路上跟人讨饭要饭挨了两天才到家。可惜还是晚了,没能够救上。
唉!谁知道到了家里面,你们太奶奶从怀里摸出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用桑皮纸包好的一筒筒地银花边,足足有一百多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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