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还是太多，太长，他会疯掉的吧？

「要不你想怎么办？我连自杀都不行。」她试过，确实不行，灵魂形态，完全死不了。

「那我自杀呢，你是不是……」

「想都别想！」粗鲁的打断「你一样也死不掉，有我在呢！我虽然不能干涉你的身体，但是危急时刻，我一样能控制你的身体！」

「你……」自杀都不行，他很善良的，再有人被他克死他会吃不下饭的。

「你不是叫姑奶奶吗？怎么能用你呢？要用您！」喘的厉害了，得尺进丈啊：「得…得…你去练你那狗p武功吧，我要继续睡觉了，不然我修不了身你就接着倒霉吧……还有，还有，不许告诉别人我住在你身体里，不然小心你被别人挖心掏肝！」

「哦！」呐呐的应了一声，这中危险他还是知道的。

睁眼一看，天依旧亮着，但看看窗户外的太阳，怎么偏东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只是刚才在入定，竟是没有听见。

走到门口，伸伸懒腰，打个哈欠。一天坐过来，腿脚早麻了。到是他这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小莫吗？你昨晚不在啊？怎么我叫你都听不见啊……」月舞姬的声音，还是有点虚弱。挠头想了想，忆起「姑奶奶」交代的话，宁小莫颤声道：「我在练功……」

实话实说？他那是练功？应该算是吧！只不过功没练好，到是和「姑奶奶」聊了一天！「干娘，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其实是他饿了。「好。」实际，她也饿了。

第四章如此

宁小莫的手艺，那是没的说啊！能把米饭做成粥的人，这世间怕是找不出几个了！一顿饭又做了好些时间。等他接开锅盖，看着锅里米香渐起的白饭时，不竟是笑了出来。

「改做米饭拉？……」

月舞姬看着宁小莫端来的饭菜，怪样的笑语。宁小莫脸色羞红，早晨哪有吃米饭的道理？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少放了点水；只是没想到饭被他做成了米饭不是米饭，粥不是粥。

经过一天的修养，身上又有良药，月舞姬的伤，多少好了一点，只是自行吃饭还是有点问题。有过一次接触，宁小莫虽然还是很怕，但多少也有了点勇气，哆哆嗦嗦的拿着勺子，战战兢兢的喂着月舞姬。

看着宁小莫别扭的样，月舞姬轻笑，道：「别这么抖啊，没问题都被你弄出问题了……」

话还没说的尽，灾难突然降临，不过这一次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在月舞姬睡觉的那一间房中，从屋顶上直接砸下一个大洞。不幸中也有万幸，那个大洞是砸在月舞姬的身边一尺处，砸碎了她的床，却是没把她砸到，只不过，她连着床一并趟到了地上。

眼角为什么又有湿润？责备的心里究竟能怪谁？那个「姑奶奶」吗？

月舞姬的哀怨声中，宁小莫傻站着；惭愧的心让他忘了一切动作，包括去看月舞姬的身边，那个黑色的物体……

「哎哟……」

直到这一声呻吟，宁小莫才恍然醒来，转眼看去，月舞姬身边竟是躺着一位黑衣蒙面之人，此人全身都被黑色衣物裹住，只留下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看到宁小莫时微有一怔，随后却是迅速向后跳出一步。

这简简单单的一步竟然直接退到了门边，距离已然过丈！

躺在地上的月舞姬挣扎着坐着，便是盯上那人的双脚，眼有精光的说：「缩地如寸？」

「缩地如寸」到不是什么绝世的功法，但能使用「缩地如寸」的修真者那就不是简单人了。修真功夫不到家是修习不了这么一流的步法的，她没受伤之前到也是常用这「缩地如寸」当走路！

黑衣人略有一讶，却是不惊的用沙哑声音回答：「姑娘好眼力……」

月舞姬手摸背后，那是他兵器的所在。

眼前这人声音沙哑，大白天又黑衣紧身，看来多半是魔道中人。苍白的面容透着冷漠，月舞姬眉头高蹙，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是我正要问姑娘的……」黑衣人眼里透的精光，半眯着的双眼隐隐透着寒意。

月舞姬心头一重，暗骂刚才自己太快嘴。她的感觉很少出错，现在只凭黑衣人这辛辣的眼神，她就能百分百确定他是魔道中人。魔道中人一向嗜杀，虽然三宗名义上是结盟，要同心与正道对抗，但私底下的勾心斗角、暗争杀戮却是一刻也没停止，而他们用的手段也更是狠辣异常！

眼梢划过还在发呆的宁小莫，月舞姬面色更冷，她想着：自己必须装成高深的样子，不然让这黑衣人看出破绽，她和宁小莫就可能永远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了！

月舞姬暗道沉住气，不能乱本尊，漠然道：「我本是农家之女，略通真法而已，与那风天山上有些渊源，巧遇真人多少学了一罢了，不知阁下还想知道什么？……」

她不能表现出劣势，不然这黑衣人怕是立刻就会动手‘采花’了。风天门名为天下第一正派，不能怪她月舞姬拉着当靠山了。

「呵呵……呵呵……」

轻笑声在屋中回荡，却是没见身影。

月舞姬眉头高蹙，这声音她很耳熟，却是想不起来是谁。而门边的黑衣人更是浑身一颤，目光看向身后，恐怕是有想逃跑的念头了。

房间中，只有能面无表情的宁小莫无动于衷。不知是傻了，还是吓坏了……

虚影晃闪，门口的空气中产生水纹般的波动，来人竟然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凭空出现在黑衣人的身边，而且一只手已经搭上了黑衣人的肩膀。

月舞姬眉头锁起，脸色从苍白变成了惨白，几乎是用一种无奈的口气道：「鬼影。」

随着月舞姬的一句话，被鬼影搭上肩膀的黑衣人已经浑身颤抖，迟迟的不敢转过头去确定一下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鬼影真如鬼影，飘虚的身体不沾地面，整个人都显得若有若无，连眼睛竟也是看不真切，只留下如枯枝一般的一只手。

「鬼老三……」幽幽鬼语，让屋子的温度顿时冷了几度：「看来你是没有价值了。知道吗，在你面前的可是洪荒九尊之一的火舞门门主，只不过，火舞门主好象身体有点不太方便，不知鄙人能否为她效劳啊……」

效劳？

月舞姬可是不敢劳他这位鬼宗第一派――炼魂谷的头号军师来帮她做事，只怕是有福享没命受！

既然她能认出鬼影，也自然知道鬼影是什么货色，鬼影在魔道里也是出了门的臭名昭注！虽然只是一副半魂半人的模样，但奸、杀、虏、掠、之事他一样都没缺过！现在更是正道中十大通缉人之一。月舞姬未伤之前也与这厮多次交手，但这厮甚是狡猾，每次她要竭力斩杀他的时候，都被他逃之夭夭……

身怀火舞门绝世修真法――火舞十三绝，又是火舞门现在的唯一传人，觊觎她身上法宝秘籍的人不在少数，但在这里碰上魔教的顶尖人物却是月舞姬万万没想到的！先不说她在这里无人知晓，就算被人知晓，这边上可还有天下第一正派坐落在那，魔道妖人居然敢来这里撒野，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身负重伤，月舞姬非常明白现在的处境。受伤之前她断然不会怕这鬼影，更别说鬼影‘手下’的那个鬼老三了。只是现在重伤在身，十层实力恐怕要减半再减半，哪里还是这鬼影的对手？

「鬼老三……」鬼影又语，还是那听不透的诡异冰冷口气：「再见咯，你身上的嗜魔珠我会自己拿走……」

「嗜魔珠！」月舞姬暗语，心头一跳，脑海里迅速闪过嗜魔珠的记忆，随即想到了脱身的办法。

早在黑衣人刚出现时月舞姬就凝聚了真元力，背后的手突然伸出来，带着一把赤红宝剑，顿时闪起刺眼红光……

「赤焰辉煌！」

对自己的招数太过了解，月舞姬出剑之时就已闭上双眼。随后更是不顾伤痛的冲起，抱过宁小莫奔那头顶的大洞冲去。

红光一闪即消，鬼影乃是半魂之体，最为忌讳的就是强光之物。心下再叹：这月舞姬虽然年纪轻轻，但不愧为九尊之一名号，应变的能力恐他也是不及。

看着屋上大洞，鬼影「嘎嘎」的奸笑两声；月舞姬跑了无所谓，他本就没想到月舞姬会在这里，他是专为鬼老三而来，鬼老三偷了练魂谷的镇谷之宝嗜魔珠，他是奉了练魂谷主之命来办公差的。没想到碰上了外快，又是让这月舞姬又给跑了。只是一切要怪还得怪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多嘴鬼老三身上有嗜魔珠，月舞姬也决然不会这么快就逃跑。

「聪明的女人，通常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鬼影幽语。

只见枯枝一般的手微微缩紧，下面的鬼老三已然没了性命。闪着黑光的珠子随之从鬼老三身上飞出，多日与嗜魔珠共处一室，鬼影早就感觉到嗜魔珠被鬼老三贴身收藏。

接过珠子，飘到门外，鬼影顿住身形，几个黑衣人随之出现。

「二当家，您有什么吩咐？……」

「一个不留……」

第五章别离

无名小崖。

这座山崖是石草村头向西十几里外的一处小山崖，崖高过十丈，崖下有一条不细的河流，过了这道山崖就是风天门的地界了。

一个狼伧，低空御剑飞行的月舞姬从宝剑上掉了下来，被她一直抱在怀里的宁小莫也跟着摔了下来滚了几圈，幸好滚的不是很远，宁小莫止在悬崖边。

他可没「干娘」那么大的本事，要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山崖就别想活了。

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宁小莫，被这一摔终于摔醒了大脑，看到月舞姬也摔睡在地面，面色更是没有丝毫血气，连忙跑过去，焦急问道：「干娘，你还好吧？」

「没关系……」月舞姬虚弱的回道。她的伤只不过疼上加疼而已，体内经脉经过几天的修养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短短的闭眼休息了一会，月舞姬的眼神落向远处的石草村，透出一份怨恨，叹道：「鬼影那混蛋向来所过之地，片草不留，真不知这次石草村在风天门之下会不会幸免于难？」

宁小莫呆怔无言。

石草村、石草村……

那个鬼影要杀了石草村所有的人吗？为什么？这都是他的错，是他给石草村带来了厄运……

「不要！！！……」

揪心的嘶吼，他向着来时的方向，横冲而去。「不可以有人再因为他而死，不可以再有人因为他而被霉运纠缠，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竟忘了，他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

他忘了，有人不会忘，月舞姬大声怒喝：「回来！」

他停住了，不是自愿的，一把剑从他的身前插进了土里，赤红色的剑末，刻着两个字――赤雪。

「别傻了，那不是你的错！」月舞姬遥声安慰。她的伤太重，驾驭不了身体里的真元力了；而且真元力动用一次伤就更重一些，这已是她最后的极限了。

宁小莫怔然无言，真的不是他的错吗？可「姑奶奶」亲口对他说，他就是灾难的带言人。

他真的没错吗？

他又是错在哪里？乱了，混了，他不知道，不知道！疯狂的摇头，疯狂的流眼泪，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伤心……

茫然的跪下，头靠在那一把剑上，赤雪二字顶着他不短的黑发，幽幽泛着红光。

「月舞门主真是好兴致啊，不过这朝阳已过，门主这又是在欣赏什么呢？」幽语再响，实如催魂夺命的魔咒，让人心升恐惧，就连空气的温度，也似在这一句话之下，凭地的冷上了好几度。

月舞姬面色惨白，已是看不清什么表情。

她早就猜到鬼影可能会追来，但实没想到鬼影会追的这么准，这么快！一声怒喝，却不是对着鬼影，月舞姬咬牙，嘴边隐隐有鲜血：「小莫，拔剑！」

宁小莫先是一楞，随后却是没有犹豫的拔起了剑。

死？他早就想了！

只是，现在的他，有了要守护的人！他不可以放弃生命，因为有人需要他守护……

剑尖横制鬼影，却是哆嗦的厉害，宁小莫咬牙坚持，直对心说：「不可以害怕，我是霉鬼，不可以害怕，我是霉鬼……」

看着宁小莫坚强而哆嗦的模样，月舞姬却是忽然的笑了。双手忽然结成乾坤剑印，横空一指！赤雪长剑回应着月舞姬的指引，顿时红芒大盛。

鬼影诡异的身体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他和月舞姬动过不是一回手，对月舞姬的招数也是了解不少，要是想用这种招数伤他，也是太小瞧他了！

月舞姬笑容更灿，乾坤剑印瞬间而消，赤雪长剑划出一道长鸿，破空刺去。方向不是冲着鬼影，而是向着身后的山崖飞去！

「小莫，抓紧了，以后要好好练功，干娘等着你为我报仇………………」月舞姬传到宁小莫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崖台上的两个人就变成两个小黑点。

炙热的液体再次从宁小莫的眼角流出，他又欠了一个人，又害死了一个人。「干娘」对他的好，他这辈子已经回报不了了……

无名小崖。

「火舞十三决呢？」鬼影冷语，看情形是准备动手了，那赤雪长剑传言乃是极品仙器，有神鬼不测之威，现在被那个小孩带进风天山，他已然失去了抢夺的机会。这火舞十三真决他要是再拿不到，这外快算是没有了。

「想要来拿咯……」月舞姬笑的灿烂，殷红的赤衣随风飘舞，刚才还惨白的面容居然恢复了不少。徐徐飞起，飘飘然的向后退出几步，她凭空立于悬崖之外。

「你……」鬼影大急，竟是有想要上前之心。

月舞姬哪里会给他机会，嘲讽似的一笑，说道：「你要是想和我一起试试这水下的白玉麒麟，你就来吧……」

红影飘落，带着一丝决然与哀伤，再几秒之后，断然摔入崖下之河。而伴随着人落跌入河流之声，在不远处竟然响起一声似龙似马的长吟。

「算你狠……」鬼影应身而消。

别说是风天门，就光是风天门这镇山灵兽他就惹不起，白玉麒麟长年居住在风天山下的「遥川」河里，河里只要有修真者潜入或跌入，若不是风天门的，必然会成为这只白玉麒麟的口中之餐。

死了！

倾倒众生的女人，竟是死在了灵兽之手，是否应该叹息？

天涯路远，世道艰险，人生的第一步，是自己走出来的，也是他该要走的，也是她送的……

第六章白练

宁小莫只记得当时他被「干娘」的赤雪剑带走，然后不断的飞，不断的飞，直到撞上了山壁，再然后他就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宁小莫发现自己摔在一处山坡上，山坡颇为陡峭，他借着赤雪剑磕磕绊绊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了山顶。

山顶不高，这里只是风天山脉最外围的一处小山头，宁小莫爬上山顶，呆呆的坐在山峦之上。

远眺那无名小崖，已然不见了踪迹。

干娘她…可…能……

不愿意去想，可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责怪自己，控制不住的去想那绝美的容颜，还有那让人心惊肉跳的流粥画面，除了哭泣，他似乎怎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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