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浑不在意，身子倏然退后二尺，堪堪避开敌剑，一对精光灼灼的眸子像狼一样盯着封九辰，唇角挂着一丝冷笑，淡然道：“一招。”

封九辰怒道：“少废话，快接招！”真元催动之下，长剑泛起蒙蒙青光，当空划出一道弧线，侧斩牧九霄右颈，同时左掌微微晃动，已然蓄势待发。

牧九霄道：“两招。——以往每次交手我都要让你三招，早已养成习惯，改不过来了。——三招。”说话间左冲右折，接连躲过对方的迅猛攻击。

封九辰道：“我与你这叛徒早就恩断义绝了，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不必惺惺作态。”

牧九霄暴起喝道：“三招已过，还用你说？纳命来吧！”右臂稍缩即伸，醋钵大小的拳头直击封九辰面门。这一拳风声虎虎，威势赫赫，周遭气流尽被罡风震散，在乐钟琪看来，两人的身形都是一阵波动。

封九辰呼吸一滞，拧身错步避在一旁，随即横剑上撩，斜削牧九霄手腕。

牧九霄回手躲过，五指连弹，射出五道凌厉指风袭向封九辰胸口，同时左手成爪，狠狠掏向封九辰肚腹。

封九辰左手幻出一面光盾挡住指风，右手剑势疾如灵蛇，紧紧追咬牧九霄的左爪。

牧九霄屈指弹开敌剑，随即大袖招展，鼓动阴风煞气，山崩海啸一般罩住封九辰周身。封九辰凝神专虑，审慎辨别周遭气息脉动，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浓重黑气在夜空中凝成一个巨大气团，两人身陷其内，都是目不见物，只凭着各自内息灵觉侦测对方动向，却仍旧是以快打快，招招狠辣，每每真元冲撞，轰然爆响，声如巨雷。

乐钟琪在旁观战，只见漆黑如墨的气团翻涌不息，一道湛然青光纵横劈刺，几次险些撕破黑幕却又被聚拢过来的黑气重行裹住，不禁为师父悬心，仗剑腾身而起，守在近处以备不测。

又斗一刻，封九辰在阴风煞气中颇觉不耐，当即催运法诀，施展凌霄派“天风浩然”神通，引动流风聚成狂飙，啸吼声中吹散周遭黑气。

牧九霄曾与他同门学艺，争斗百年，对其性情道行了如指掌，早知他会如此，趁他施法未毕右足飞起，一招“魁星踢斗”，足尖踢中他的右腕。封九辰右腕一痛，拿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牧九霄更不容情，一式“锁喉爪”迅疾递出。

封九辰处变不惊，低喝一声，翻手扼住牧九霄手腕。两人贴身肉搏，钩打擒拿，片刻间对拆数招，忽又一同鼓荡真气，御风急转，时而飞升，时而俯冲，浑厚真元轰隆连撞，高空中的云层都被震得四下飞散。

牧九霄连声怒吼，声如虎啸，本就凶神恶煞般的面目更显狰狞，一对铁掌此起彼落，两条长腿横扫竖劈，迫得封九辰不住倒退。

封九辰神情坚毅，招数沉实，防得滴水不漏，但被对方狂猛攻势压住，一时间难以回击。

乐钟琪眼看师父战况不佳，顾不得多想，迅疾冲至牧九霄背后，挺剑急刺他后心要害。牧九霄哪将这样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微一侧身，竟用肩头去撞她的长剑。

封九辰看得真切，忙道：“钟琪退下！”一面乘隙召回法宝长剑，横斩牧九霄左腰。

只可惜为时已晚，乐钟琪一剑刺在牧九霄右肩，“哒”的一声如中败革，一股雄浑真气却轰然反弹，只震得她半身酥痹，五指一松，翻滚坠落，正掉进陨坑深处。那柄长剑却被牧九霄吸在肩头。

牧九霄狞笑一声，回手抄住乐钟琪的长剑，一式“豹甩尾”，飒然回掠，与封九辰双剑交击，迸出一团眩目光晕，冷然道：“封师兄，你看我这招使得可好？不到之处还请指点。”

封九辰怒道：“住口！谁还是你封师兄？”内息滔滔奔涌，连绵不绝，长剑青光暴涨，霍霍生威。

牧九霄长剑在手，如虎添翼，奇诡剑招层出不穷，战不数合便再度迫使封九辰转攻为守。

乐钟琪被牧九霄自百丈空中震落陨坑，幸而落地之前勉力提聚内息，消解大半重力，又结成气罩护体，这才没有摔成重伤。

她扑倒在仍旧灼热的坑底，被热气和灰烬呛得艰于呼吸。那颗黑沉沉的硕大陨石就在身边，若不是方才半空中拼力侧转让开，势必要撞死在上面。

几条发丝拂到陨石上，“嗤嗤”轻响声中打起卷儿来，乐钟琪赶忙翻向一旁。刚要站起，左手忽然摸到一样古怪物事，拿起看时，却是一片手掌大小的硬物，单看形状好像是太极图上的一条阴阳鱼，不过已被灼烧得黑糊糊的，辨不出究竟是阴鱼还是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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