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量不足的嘀嘀警告声断断续续,电话两头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你说什么?这儿信号不好,我听不——”谷致绯装出一副焦急的口气,话说到一半时在心底窃笑一下,长按红键挂掉电话。
她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是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不关她事。
能骗到汤仰故,谷致绯特别有成就感。
汤仰故倒是有本事,找到了她的临时隐蔽小窝直捣要害。以为她进不了家门就会乖乖去他那里,汤仰故也太小看她谷致绯了吧!他汤少没腻味,架子大,借口找的名正言顺。她谷致绯就是任人玩弄的布娃娃了?交易嘛,大家都明白的,只要不触犯规则怎么玩就行,记住一条,玩就是玩,切勿感情用事,谁玩真的谁就输大了。耍心机么?必要时候她也会玩一把。卷入局了,玩不玩由不得自己。能保护权益又不得罪人的玩家就是赢家。
能在关键时刻扭转时局掌握主动权,手机功不可没,配合得相当默契。
不是她谷致绯关机不接他电话,忤逆他的意思,是手机真的没电了呢!她脑袋不灵光,傻傻在门外冻了一夜,委屈的很~~~谷致绯构思着要对汤仰故编的谎言以及那时她乖乖巧巧可怜兮兮的矫情样儿,又拿起手机连啾两下,放一段班得瑞钢琴曲,哼着旋律放水洗澡,心情好到爆。她嘲笑汤仰故的微妙感觉从他找的烂借口开始,无法抑制。
谷致绯生怕落下东西,所以搬家时清点得仔细。以谷致绯的性格,忘在汤仰故那里的东西等于遗失,丢了草的兔子不会去狼窝讨。譬如说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蛮喜欢,再喜欢的东西该舍弃时就要果断忍痛割爱,强留着没什么好处。被拍到和夜勋在一起,脸部隐藏了,衣服却藏不住。和蓝媚儿同在一家公司,难保她不会认出来。
蓝媚儿在丽亚是镇司明珠,和她翻脸一点儿不明智。谷致绯是个傲气却不骄傲的人,和别人争过很多东西,金钱、名誉、地位甚至是一口气,她做错的时候,会在第一时间放下架子向别人道歉。得理斟酌轻重说事,失理适度诚恳低头。谷致绯虽然不具有人民币的魅力,但周围讨厌她的人真没几个。谷致绯也有不争的东西,比如男人,这算是不惹人厌的原因之一。
男人是用理说不清的特例,触碰了势必翻脸。女人的独占欲不比男人弱,防范意识就如打了鸡血的黄鼠狼一样时刻处于兴奋过剩状态。听说争一个人与霸主争夺领土不同,争来的男人会有超强烈的优越感,两人发生口角时会偷偷臆想一把当时选择了另一个会怎样,失了平等的生活,甜蜜中总带着那么点苦涩;争霸则是霸主占绝对优势,胜者为王。同事开玩笑说绯姐眼光高,一般男士绯姐看不上,更优秀的在后面排队候着哪!不争桃花雨还一直下,气氛小融洽,这叫嫉妒不来的女人魅力懂不懂?今年过节不收礼,要收就收金龟婿。绯姐,挺你呦!
源于未知的经历和潜意识排斥,这么些年谷致绯找不到爱一个人的感觉。精打细算的她把爱情归为低收效、高风险的投资,伤身伤情,心累。
夜勋是蓝媚儿的倒刺。夜勋对蓝媚儿的感情是哪种、扎在心里有多痛谷致绯不管。她不傻,看得出来夜勋这根倒刺她靠近不得,沾染更是妄想,谁拔走了谁就是跟蓝媚儿玩命。
谷致绯傲气,骨子里的;蓝媚儿硬气,无处不体现,蓝媚儿就是一位骄傲的公主,她看中的人别人要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谷致绯沉进浴缸,撩起泡沫敷上脖颈,细细看着手肘处的擦伤喟叹一口气。
被人光明正大拍到,以为是难题的开端,事实是问题的结束,落幕序曲,担心多余,刺激不足。
夜勋的吻在一位狂热粉丝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他扛起谷致绯就跑,跨栏、闯车流、塞进兰博基尼。
热泪盈眶的幸运粉丝像看见外星人的飞碟一样说她看见了夜勋翻车的全过程,信誓旦旦说这个是真夜勋,比荧幕中的人!帅气!英气!是现世撒旦!!!弄得世上有好多夜勋似的,需要如来佛祖辨识真假孙悟空。添油加醋一番后,说的比圣斗士英勇,比蜘蛛侠神秘。说到勋勋单手撑地抬脸邪笑的样子,她激动得词穷。
这边,夜勋倒车、飙车,一溜烟跑没影。途中迈克尔?杰克逊的激情舞曲一路摇晃。
在夜勋扛着谷致绯跑的路上,车灯道道划过脸庞,谷致绯看清了夜勋衣领里的背脊,大片的擦伤痕迹,血丝如五分熟牛排上的一样密集。
夜勋对此,只字未提。
认识夜勋不到四个小时,生死与共飙车逃亡大起大落,别人活一辈子难以亲身体会的事她几小时内一一尝过。听说这些事只要经历过任意一件,就会体悟到生命的珍贵,其他的渺如浮云。
谷致绯闭上眼睛,花洒中喷出的水流蜿蜒而下。如果能实现梦想,哪怕一秒,生命立刻结束也不会觉得可惜吧!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好难,遥不可及,不甘放弃,时间不等人。
疲惫散去了一大半,筋骨舒畅的谷致绯裹着浴衣僵在卧室门口,牙痒痒。
汤仰故把她的卧室也给换成了指纹锁。
她要换的衣服,都在卧室衣柜里。
家里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座机适时叮铃铃响了。谷致绯接起电话就听到某只狼崽波澜不惊的话:“手机没电了就要及时换上你包里的备用电池。你向右看,有一套衣服在那里。我就在你楼下,给你七分钟的时间打理,七分钟后要我见到你。把头发擦干。”
嘟嘟的忙音。
谷致绯手握听筒来不及说一个字,有把某人条理到变态的思维搅乱的冲动。任务安排的不错,像是交代私人秘书:一、手机问题。二、衣服问题。三、会面问题。四、头发问题。谷致绯如蛰伏的动物一样观察房间里的异常状况,是不是多出来监控器之类的东西,寻找未果,失落感逼疯了人。
下楼。佐藤真守朝谷致绯恭恭敬敬深鞠了一躬。
佐藤真守是跟随汤仰故时间最久的司机,汤董找来的。一个认真谨慎的日本小个子男人,行为机械但不呆滞,不管在哪种场合、对谁,礼节必不可少。
谷致绯对佐藤真守轻轻笑。知子莫若父,汤仰故用人挑剔,佐藤真守挺对他的脾气,在汤仰故身边呆得住不奇怪。
汤仰故对车有种特殊的癖好,他的私人停车场内放着牌子外形用途不同的车,司机驾驶的和他自己开的截然分开。谷致绯坐过一次汤仰故的车,就是眼前这部她理解范围内的公用车。
谷致绯上车之前扣好帽兜。
汤忙人分出心神关照她要擦干头发,特地送连襟帽衣服,双管齐下,她怎么好意思弄湿了汤大少的车。不是故意的也会被说成有心的。
“上车了?”汤仰故的电话在谷致绯坐稳的那一刻打来。
“嗯。”谷致绯受不了地瞥了眼时间,七分钟刚刚好,想建议汤仰故下次拿可以把人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的服饰给她穿,带刺的话到嘴边变得软趴趴,“汤少,我把什么忘在您那儿了?给您添了麻烦,还让您费心安排人来接,我真心过意不去。”
“没事。我会拿回相应补偿的。”
谷致绯蓦然想起汤仰故的旺盛精力,监狱条件反射,全身酸痛难受:“汤少,您看这都快十二点了,我不好再打扰您休息。睡眠质量很重要,不是么?”谷致绯坚信不会把重要的物品忘在汤仰故那里。呆在别墅的两天她基本没往外拿东西。文件资料在笔记本里。
“好的,我让佐藤君送你回去。你把手机给他。”
佐藤真守放慢了车速接电话,嗯一声点一下头,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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