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九点开拍。化妆师给上了妆,吸血鬼一律赤瞳、白皮肤。”他把手指按在琴键上,“听说钢琴最初是宗教乐器,与基督教密切相关,对教义没有一知半解的人弹不出动听的曲子,可能是我演过几次反面角色吧,总弹不好。你教教我?”
“你参演这部戏?”谷致绯问。戏已经开拍一个多月了,重要人物已经敲定,夜勋参演只能跑跑龙套,在镜头露一两次脸,对于人气旺到爆的超级巨星来说,这似乎不太可能。
“没错。”
“为什么?”
夜勋陷入了沉默。
“不为什么。一时兴起。”
拍摄进行的不顺利。
女主角安幼淑不在状态。
两个小时下来拍摄毫无进展,偏偏今天安幼淑的戏份多,脾气火爆的导演急得团团转,看安幼淑情绪低落就忍着不发脾气,谁多说一句话闹不好噼里啪啦挨一顿训,整个剧组的人战战兢兢。
休息过后化妆室里不见安幼淑的踪影。安幼淑的助理忙不迭解释说安幼淑已经在机场了。她父亲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疗养,上飞机回国时摔了一跤,这一摔摔成了半身不遂,安幼淑是早上才得到的消息,由我带她转达歉意。
“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导演脾气大爆发。
上次安幼淑和澳大利亚混血儿秘密闪婚导致拍摄延缓,这片不能因她一个人一拖再拖了。但是从名气和个人形象来看,安幼淑无疑是饰演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的最佳人选,在这个剧本的人物设定中,导演可以看到安幼淑的影子。
“说到美国看看情况再决定。”
“看情况!呵!看情况!!!她一走剧组这边的烂摊子怎么收拾?!”导演喷口水。
助理年纪较小,哪里受得住,耳根一红,眼睛马上就要包不住眼泪:“干吗对我发脾气!淑姐姐她也不想这样啊,都说了这纯属突发事件,昨天夜里淑姐姐有好好准备,都快午夜了还把绯姐姐叫到家里对台词!”
助理求助的目光投向谷致绯。
“是这么回事。”
“那也要强调职业道德。”导演找个台阶下。
“职业道德重要就可以抛下父母的安危不管了吗?”助理不给。
导演刚刚降下的火气急速蹿高。
“我可以代安幼淑演。”导演的火气喷出之前,谷致绯平静地说。
没人应声,大家齐刷刷瞪着她。不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而是不敢相信。
“请允许我试演。”谷致绯的自信令人咋舌,她没拍过戏,零经验,居然提出挑战影后的角色,在场的人无一例外认为她口出狂言,谷致绯站在助理身边,按住她的肩膀,“剧本上这几幕自白多,情节少,几乎拍摄的都是女主角的背影和侧面,背影可以拉远模糊化,拍侧脸的镜头可以用头发盖住。今天的拍摄任务主要在于感觉的把握,渲染内在。我认为导演指导一下动作,又不需要面部表情的表露,可以拍出想要的效果而不至于影响拍摄进度。当然,导演您也可以找其他人来做,不过这需要花费时间。”
“带谷小姐去化妆室上妆,大家准备开工。”导演来了兴致,不介意多拍一次,行的话最好不过,如果演不出理想的剧情不会有大损失,至多大家跟着晚收工一会儿。谷致绯说的有道理,对演技要求不高,只剪辑几个背影的拍摄找个替身就能够完成。,
整个过程中,夜勋隐形人一样坐在隔壁休息室看剧本,对这里发生的变故漠不关心。透过不算大的窗子,可以窥见他支着手肘歪头的休闲模样。
喀尔巴阡山脉里的赛伊特城堡。
吸血鬼惧怕的白荆棘缠绕着紫藤条爬满了城堡墙壁,茂盛葳蕤。
顶层阁楼。
大理石堆砌成马蹄形天窗。紫藤绕过窗台,弯成马蹄形。窗台是唯一与外界接触的地方,风信子开的正好,叶子在风中摇摆。
被白荆棘□在古堡里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欠身坐在窗台上眺望远方,许久,她低头拨一两下曲线优美的黄金竖琴,瞳孔如焰火灼烧,澄澈美艳。城堡外密林环绕,密林的外面仍旧是密林,广袤幽深的森林里没有出路,望不到人烟。
起风了。冰冷潮湿。酒红色长断发丝丝飘下古堡,是断了线的思念。血的味道跟随冷风吹到红唇上方的鼻息里。风,来自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眺望的方向。
在看不见的战场上,千年圣战华丽残酷。一群拥有极致美貌的怪物互相厮杀,苍白皮肤纹上火光,瞳孔比火焰鲜亮。尖尖獠牙,面容扭曲。木桩与十字架零落满地,十字军东征的声势。不断有高大英俊的吸血鬼被围攻、撕碎、投入火堆。类似野兽的哀嚎四起。
战争是对美的亵渎与毁灭。
巴托里伯爵夫人想象着血液的阵痛,流着她血液的初拥者为了主人的自由浴血奋战,不顾她的反对。这些她的亲人们将要被她亲爱的弟弟杀死。她,被锁在古堡里长达几百年,战争过后,会被施以火刑。
谷致绯迎风坐在高台上,浓密的酒红色长卷发飘在窗外,红艳夺目。湿风掠过窗台,卷走了盛开的风信子——
黄金竖琴低吟:“我听说,风信子的花语是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城堡残破暗旧,树林阴森,白荆棘封住腐烂掉的泥土,高高的小小的阁楼高台上,散出生命的鲜亮,竖琴低语,她酒红色的断发,随风飘出的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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