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三天，学校正式上课。那天下午，王老头王明通依然半躺地坐在一张软椅上，眼睛似闭似眯，但他的眼睛却不时迅速向外一望。下午的课终于结束了，刘飞燕像往常一样，尊敬地向似熟睡的王老头告了一声“老师再见”，转身要离开时，王老头突然睁开眼睛说：“飞燕，你等等。”

“老师，您有什么吩咐？”

“张小子怎么一开学就翘课，你帮我去推促他一下。你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和宿舍吧，我这里有。……呃，你不要告诉他，是我让你找他的。”王老头喜欢唤张小楼做张小子。

刘飞燕接过张小楼的手机号码和宿舍地址，转身离去了。王老头望着天际的白云，目光突然变得无限深邃。在他的两个学生中，刘飞燕的天赋虽高，但他更在意的是张小楼的不折不挠和不可预测的潜力。他一直对张小楼冷漠，想法子磨练他的韧性，就是为了好好培养他。但张小楼最终被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垮了。

刘飞燕回到宿舍后，马上打电话给张小楼。“喂，我是刘飞燕。”

“呵，原来是你。有什么事吗？”张小楼也是刚从东校园回来。

“今天开始上课了，你怎么没去？”

张小楼苦笑地说：“呵呵，你不是不知道我跟老师闹翻了，去了岂不是更遭他白眼。不去，不去。”

“其实老师并没有看不起你。你去上课，老师不会骂你，给你白眼，顶多像上学期一样。”刘飞燕劝道。

“刘飞燕同学，我知道你为我好，我谢谢你。但我真的与他闹翻了。总之我不会去上他的课。”张小楼说完马上把手机挂了。

听着手机被挂的嘟嘟声，刘飞燕暗咬牙，决定亲自走一趟。想到这里，刘飞燕马上下了宿舍楼向张小楼所在的男生宿舍楼走去。

“咚咚咚”，五栋304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谁啊？门没关，自个进来。”

“请问张小楼在吗？”刘飞燕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问道。

张小楼的三个室友听到有陌生女生上门找张小楼，马上用暖昧的眼光看向张小楼，脸上露出只要是男人都懂的笑容。“老大，是不是你抛弃了人家，被人逼上门来了？”

“你们啊，就是思想龌龊。”

张小楼说完打开了门，看见刘飞燕正有点紧张地站在门口。“原来是你。进来说话吧。”

刘飞燕有点腼腆地说：“不了，我们还是在走廊说吧。”

“那好。”张小楼转手把门关上，然后走到拦杆边，身体微靠着栏杆，一副钓儿郎当的模样。他倒要看看刘飞燕拿什么来劝服他。

“张小楼同学，你还是去上课吧。我保证老师不会嘲笑你的。”

“不去！”

“为什么？你如果不去，你就永远无法毕业老师的课，你就无法上其它武术课。你可要想清楚，读博四年，你的武术课就白白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反正王老头肯定不会上我武术基本动作及格的。那王老头对我的意见可大着呢。”

本来好声好气的刘飞燕突然生气地说：“不许你对老师不敬。”

张小楼微带怨气地说：“哼，他有真正把我当学生了吗？从头到尾，他从没正眼瞧过我一眼，我凭什么对他尊敬？班里就你我两人，他除了围着你转，他什么时候真正理过我。是，我是资质平庸，跟你相比，连提鞋都不配。但我也是崇上学校的学生，我也有权得到应有的教导。”

“不是的。”刘飞燕委屈地小声说，但底气却不足。

“不是的？难道要他天天对我拳打脚踢才是？天啊，我还不是受虐狂，不想天天看着他那张臭脸受罪。”张小楼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吼起来。

刘飞燕紧闭着双唇，努力地擒着泪，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委屈。

两人沉默片刻，张小楼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内心的激动，歉意地说：“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不应对你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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