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谨。”
国王回过头,叶松倚在马车窗外探出头来,干净的手指头伸出一半儿,眨巴着眼睛向他打着招呼。
看见叶松这副样子,国王的耳朵猛地热了起来:“干……干嘛?”
“没有……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啊,我想了一下前几天你说过的话,我……”
国王机智地打断了他:“好好好好,晚上再跟你去那个矫情什么的地方说,我忙着呢。”
“哦……”叶松一副无奈又有些失落的表情,离开了。
国王定定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突然猛地抓着头发烦躁地叫了起来:“啊啊啊——烦死了!我干嘛要这么在乎他失不失落!他是我谁啊!真他*的不争气!滚滚滚!”
“陛下,我受了伤,没法儿滚……”灯泡答道。
“我不是在说你!”
“那陛下在说谁呀?”
“我……?我……哎呀烦死了,我在说自己!”国王干脆气鼓鼓地埋头做事,什么也不再说。
灯泡看着国王这副样子,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陛下今晚好好陪他说说话吧。”
想着灯泡说的话,国王向着和叶松约好的地方走去了。
叶松早就等在那里了,还是一样,看着满天繁星出神。
“今晚的云多了些。”国王说。
叶松抬起头,国王一身乳白色的大氅绣满了银鹤,内里是极不搭调却十分好看的裤裙,发式十分寻常,只有一支银筷子固定着,颈上一颗硕大的绿松石泛着昏暗的光。
“真是……两次都穿得这么好看,又不是什么仪式。”叶松苦笑道。
“那可不行,你要和我聊天,说明你信任我,我还不得把这丑脸衬得好看些?要入秋了,森林的夜里冷,穿多点没关系。”国王不执扇子,而是把玩着小香囊,自坐下,也不再多语。
“阿谨,我仔细想过了你之前说的话,我忽然又改观了。”叶松说,“我觉得……我还是再等等吧,在一旁看着她说不定来得更好。”
“叶松,”国王顿了顿,嘴角似是而非地上挑了些许,“我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不会想追回自己过的每一天,这才是为人一生最重要的。”
叶松的心底如同琴弦扣动一般,泠泠地震了一下。
“很多年前也有人对我这么说过,”叶松抬起头说,“可是做起来终究没有说起来简单。”
国王看着他向上望的侧脸,那双眼睛是那么朦胧,像是在注视着什么十分遥远的东西。
国王不禁想,他的学徒工真是个温柔的人,正因如此,才更让人喜欢。他的眼神,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指尖,都让国王觉得像是上天精心打造过,再送来赐予他的一般。
可惜终究是有缘无分。
可是国王的内心却涌出狂喜,自己的计划的第一步,就要成功了。
百感交集,苦笑一声。
“那个人是谁呀?”国王笑着问。
“是我过世的母亲。”叶松答道。
“啊……抱歉,我唐突了。”国王立马收敛起笑容道。
“不……不是的,阿谨,我很高兴能听到别人也赞同这句话。”叶松反倒转过头来报以一笑。
国王低下头,片刻,抬眼道:“我从来没见过我母亲,我只知道画像里的她长什么样。”
叶松想起灯泡说过,国王的母亲是难产而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苦笑:“得了,那我们现在就是两个没妈的孩子在聊人生。”
“对不起……我……”国王摇摇头。
“没有这回事,我还难得见到你这么温柔呢。”叶松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溪水一般平静,又像磁石一样,仿佛带有魔力。
国王的脸莫名地烫了起来,他知道,这应该……不是真正的喜欢,但是他就是想接近叶松。
可是不行,他好不容易提起了叶松的母亲这个话题,可不能白白放跑机会。
“伯母……听起来像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国王说。
“是吧!”叶松笑得那样幸福,让国王恍惚间以为看错了人。
“没了她……你真是辛苦,你还能保持这么乐观的态度,真是让我自愧不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没有……就这么过,反正啊,人都有生老病死,与其伤心,倒不如好好朝前走,好好花费自己的人生。”叶松说。
“说得也是……”国王却没料到叶松竟然反过来给自己灌心灵鸡汤。
“总之啊,我以前的事也挺多的,要讲就得花一晚上了,我不睡没关系,你可不行。”叶松打趣道。
“哎,那你就讲讲你以前的事呗!反正我也很久没阅读别人的人生了。”国王说,“一个晚上罢了,管他呢。”
“真的啊?”叶松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当然!”
“好,”叶松思考了一会,将手搭在国王的肩上,一双明亮的眼直直看着他,“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
“以后要乖乖吃饭,不准饿肚子了。”
国王一个激灵,脸烧得通红:“你……都知道啦?”
“我背你回来的时候你肚子还咕咕叫呢,听话,好好吃饭,知道吗?”叶松一副大哥哥的口吻。
“哎呀知道啦!你好烦!讲啦!”国王用力捏了一下叶松的脸蛋。
于是叶松便笑吟吟地,像个说书先生一样讲开了。
大概在十七年前,东国叶府出了一位二少爷。
松,老爷赐的名,明面上说是望其若松树般坚韧,暗地里听得府里婢女嚼舌根,便会得知原是随口取的。
叶松之母辛氏身为侧室,平日里与丫鬟无异,顶多便是有多两件衣物。掌事的丫头也叫她声姑姑,却不低头,更不行礼。老爷是那日酒醉,市集上见她穷苦,又生得一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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