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找到与春燕谈谈的机会不难，可是如何开口却成了高山的难题。

还是等周末吧。

周末很快就到了。高山在想该找个什么地方去说，不能在自己家里，也不能把她带到郊外，那样都可能产生不妙的后果。还是到咖啡厅吧，那里的氛围很适合她，那里淡淡的音乐会使人安静，那里不多不少的人也许会减少许多尴尬。

高山把春燕约到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厅。春燕一身素装，坐在他的面前，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唉，她肯定不会知道今天她将哭着回家。高山心痛地想着，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想着春燕对自己的好，想着自己曾经对她的感情，他真不忍心告诉他的决定。

“说吧，你把我约到这儿来肯定有话要对我说。”春燕的平静让他吃了一惊，转眼一想也就释怀了，她肯定以为她将听到好消息。

“也没什么了，只是好久没来喝咖啡，请你来一起感受一下。”高山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分手的话来。

“是嘛。只怕没这么简单吧。”春燕好像话里有话。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呢？”高山听春燕这样一说，先前的猜测也打消了。他想长痛不如短痛，还是顺着她的话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你说吧，高山，我听着呢。你说什么我都能承受。”

“嗯哼”，高山清了清嗓子，“你觉得咱们俩在一起合适吗？”

“那你说呢？”春燕把球抛了回来。

“也许不怎么合适吧。这些天你肯定也有感觉吧。”高山想尽量把球接得圆满点。

“嗯，我有感觉的。我感觉你没以前对我好了，现在你对我不冷不热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好几次想问你的，可是我又怕问你，因为我怕知道那个结果。我知道如果我不问，可能还能再拖一段时间，你说对吗？”

“春燕，别这么说，好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

“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说……”

“唉，其实我这是白问的，我应该知道为什么，你是有了更好的选择，对吗？”春燕打断了他的话。

“春燕，对不起，你是位好姑娘，你应该有一位比我更好的人来疼你爱你。也许我根本不合适你，你想我又懒又不懂得生活……”

“那要是我说我愿意呢？唉，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没用。”

高山看到春燕的眼角已有几丝潮湿，眼睛开始发红。他真有些于心不忍，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如此让她伤心了。

“春燕，生活也许就是如此，人呢，也许也是如此，我不是值得你爱的人。”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我自己心里知道。只是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输在别人手下，你能告诉我你现在爱的人是谁吗？我想知道。”

“她不在这里，是在另一座城市。她没你漂亮，真的。也许是我没福分享受你的美丽。”

“不。你在骗我。她肯定比我年轻，比我漂亮，肯定比我善解人意，肯定比我……”春燕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春燕，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你肯定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真正的爱情的，你是那么美丽，那么善良，那么能干，那么贤惠，都是我不好。”

“别说了。我什么都没有，要是有，你会这样对我吗？我不相信还会有爱情。你走吧，不用你来安慰我。我讨厌你。”

春燕的声音有些大了，邻桌的人都投来惊奇的目光。

“春燕，别这样，好吗？来，我们走，我陪你去散散心。”

高山叫来服务生付了钱，拉着春燕离开了这家咖啡厅。他没想到，这么稳重的她也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他原以为她会平静地面对这一切，至少不会太伤心。他想他已冷淡了她这么久，她应该知道他们的结局。高山开着车，载着她在街上兜了好几圈。

“高山，你不用陪我兜圈子了，我已经好了，你带我回家吧。”见到春燕确实有些平静下来，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高山心里终于好受点，就带着她回家。到了她家楼下，高山停稳了车，春燕深情地看着他好一会，下定决心似地说：“高山，我们交往了这么久，你从没吻过我，今天就要分别了，你能吻我一次吗？”

高山心头一震，“是啊，一年多了，我也没吻过她，这是对不住她呢，还是对不起自己呢？”他心里苦笑了一下，眼睛虽然还是盯着春燕，可心里分明想起了与小菲热吻的场景来。在分手时刻，他实在不忍心拂她的意，看着坐在自己右手副驾驶位上的春燕，伸过头去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在这过程中，春燕的眼睛紧闭着，一脸的幸福。

春燕下车后，回过头嫣然一笑，轻轻地挥了挥她酥白的手。看到春燕笑了，高山心里反倒不踏实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可是又不能给她打电话，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

“唉，但愿她能尽快走出来。”高山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祈祷和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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