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在河南嵩县境内离少室山甚近,从信阳北的小镜湖前去,有六百多里路程。
张无为出门不喜欢随身带着一堆金银,身上只留了几片金叶以备不时之需。北宋之时虽然已有“交子”充当纸币,但基本只限于洛阳、汴梁一类的大城中使用,稍偏一些的地方根本不认,而真金白银也不是一般的重。把一大锭黄金揣在怀里,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而张无为又偏爱宽袍大袖,金银放在身上,着实不大方便,于是全交给木婉清代管。反正财产绝对够用,不够时自有天云帮人送上门来。
这日行到宝丰县镜地,离那擂鼓山已是不远。“姐姐,师父大哥,前面有酒家。”阿紫掀开窗帘向外张望,一边拉着木婉清肩膀来回摇晃。
她生性喜动不喜静,每日里修习内功以外,总是静不下来。也幸好她在星宿派长大,深知自身实力的重要性,否则以她的心性,哪里能静下来打坐。
一方面她却觉得张无为简直是个怪物,如果没事竟能闭目入定一整天。其实原本张无为就不太喜欢吵闹,少林和尚当了数年,似乎有了禅瘾一般,一入定轻易不会醒来。倒是这些日子与阿紫一起,难有清静了。因为有二女同行,还得每日里找客栈打尖,终归男女有别,也不好三人在马车里过夜。这么一来,行程变慢了不少。
“哦?”张无为睁看眼睛,撩起帘子看了看,向外问道:“老刘,前面去还有客栈吗?”因为他见天色尚早,不过是下午时分,倒也不急着住店。
车夫老刘回答:“公子,前去几十里没有别的店家了。”
“那便在那客栈前停下吧。”张无为吩咐道。
阿紫闻言大喜,也不等马车到客栈,直接就从车后跳下,一边招呼木婉清道:“姐姐,下来走路吧,每日坐在车里,闷也闷死了。”
张无为知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也跟着下来,让老刘驾着空车,三人人迈步而行。
走到客栈门口,店内突然闯出一人,速度极快。那人似乎一不小心绊了下,“啊呦”大叫一声,双手乱划,就向张无为扑倒过来,此人不像身具武功,若是侧身让过,他难免要摔个狗吃屎。张无为伸出手来轻轻一扶,那人立即站稳。
阿紫大感无趣,叫道:“什么嘛,人家喜欢摔上一交,你干嘛要搅和了。”
木婉清掩嘴轻笑。这大半年来,她已经被张无为调教得甚有淑女风范,那七珠连发的毒箭早已丢弃,一言不合即动手的脾气改了不少,前后叛若两人。
张无为定睛看那撞上来的人,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衣饰颇为华贵,相貌普通,只是眼神有点奸猾。适才伸手相扶之下,只觉得怀中一轻,那包金叶子已不见。张无为试出他内力低微之极,是个普通小贼而已,心中暗笑,却没有立刻抓住他。
只见那少年抱拳道:“多谢老兄!”说完,转过头来直钩钩地望着阿紫,目不转睛,一副猪哥神情。张无为正奇怪那小子偷窃得手怎么还不逃跑,还敢停下来看美女?
却见阿紫手臂微扬,一道绿光突兀的向那少年脸上射去。那少年虽然吃惊,却丝毫反应不过来。两根手指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枚碧绿的细针被夹在手指之间。
张无为手里捏着碧鳞针,怒道:“他只是看你生的好看,你为什么下此毒手,要不是我阻止你岂不是要毁他一生!”说着一运劲,往地上扔去,那细针钻进泥土,不见踪迹。
阿紫噘嘴道:“谁让他看我,我就是废他一双招子,又不是要他的命。”
张无为大怒道:“出来之前答应的事情,又想再犯?”
阿紫还是第一次见张无为对自己发火,低下头一脸委屈之色。张无为看她那样子,虽知她多半是在假装,却也不好再多责备。心中暗道:“这丫头在我面前乖巧听话,全他妈是装出来的,本性难改啊,一出门就忍不住了……”
谁知那少年转脸又把同样目光放在了木婉清脸上,喉头还咕咕作声。木婉清大怒,按她本性这少年立时就要尸横就地了,可她知道,有张无为在绝不会容许她随便杀人,于是跨步上前,提起手掌来,一耳光抽将过去,要扇掉他几枚牙齿再说。
张无为见那小子无礼之极,年纪轻轻却如此好色,自己刚救了他一命,他还不知死活。让他受点教训也好,就没再阻拦。
却不料那少年脚底一滑,竟从不可思议的方位避让过去,木婉清一击不中,哪肯罢休。只见那少年东一窜西一走,木婉清几次要击到了,都被他神出鬼没的逃开。却听那少年大呼小叫道:“乖乖不得了,一个比一个厉害……”木婉清怒不可遏,掌上渐渐加劲,她九阳神功已有小成,内力早不是当初可比。此时,那少年若是被击上一掌,只怕不死也得筋断骨折了。
张无为却看得呆了,这是什么步伐?怎么有点凌波微步的意味,又似是而非,神妙之处仿佛不在凌波微步之下,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轻功。这少年是哪里冒出来的?普通蟊贼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
那少年见势不秒,眼前这美女还真不好惹,奔逃之际慢慢向着路边树林而去。木婉清也看出了他脚下步伐的奇怪,立时使出凌波微步追去。这一来那少年顿时慌了神,只见木婉清在树木间倏来倏往,刚见她在东边,眼睛一霎,身形已在西边出现,直如鬼魅。那少年又是惊异,又是佩服,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话音未落,木婉清已到身前,一掌拍来。
那少年大骇,却已避无可避,“砰”的一声被击在胸口。张无为大叫道:“留他性命!”却是已晚。话声甫出,那少年身子向后飞出一丈多远,撞在了树上,趴倒在地,一动不动。张无为暗道:“这小子内功差极,一掌定是要了他的小命了。还想问问他那轻功步伐的来历,唉……婉妹出手还是不知轻重……”
这一掌打在他胸口,将那包金叶子打了出来,散落一地,金光闪闪。阿紫道:“这不是师父大哥身上的金子吗?好啊,原来是个小贼,死了活该!恩,他一定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去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好玩东西。”说着走上前去,便要去摸那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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