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瀚呢,其实也就是逗逗嘴开开玩笑,并没有实质性地进入恋爱。我毕竟还只有16岁,爱情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日思夜想迫在眉睫的事情。我更多地关注的是如何进步,入党,提干,还有就是想办法到哪里找好看的小说这些事。
不过,我遇到了一件事,让我觉得很气愤很窝火。
24床来了个糖尿病人。是个军分区后勤部长。那时候,糖尿病这种“富贵病”还鲜为人知。科里总共只有过两个,我们都觉得那是一种怪病。
第一位是个女病人,30多岁,中等个儿,梳着齐耳短发,脸白的像是在漂白粉里漂过。她是某个机关的干部。她的病是那种胰岛素依赖型的。一天三次注射胰岛素,吃饭以前打针。因为打得太多了,她的屁股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针眼,变成了一块硬硬的石头不吸收药水了。后来,就改在胳膊上打。胳膊上也打得密密麻麻了,有时候就在大腿上扎针。我看到她大腿上的针眼,感觉很恐怖的。真不知道以后大腿打满了还往哪里打。
有一回,我上巡回班。快到吃午饭了,治疗班的护士因为在忙着给一个新入院的病人吊水,没有及时给她打针。她一下子就痛苦得不行了。开始时焦急,坐立不安,后来就干脆哭了起来。病房里的人都在吃饭,大家看着她不知所措,有人赶紧去找护士。护士给她注射了胰岛素之后,她的情绪马上平稳了。
这个军分区后勤部长大约50来岁,长着一副和善的面孔,见人就笑嘻嘻的。他和那个女病人不一样,他不是胰岛素依赖型的,但他每天的饭菜是特别的——糖尿病餐。他的主食比较少,控制在每顿不超过2两,蔬菜比较多,且缺盐少油。而且,每天晚上还有一顿加餐。所谓加餐,就是到病人灶去给他打一份菜,一饭盒水煮菜,或青菜或芹菜或卷心菜,那份菜纯粹水煮,没有一点味道。但是对他来说确是必不可少。
我第一次给他送夜间加餐。推门进去,他马上笑着迎上前来,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一边接过去。他的手伸过来时,不小心地就和我的手碰了一下,我当时并没有在意。第二天晚上,我再次给他送菜时,他的手又和我接触了。这一次,我感觉到他是故意和我的身体接触。
我对他产生了本能的反感。
不久后的一天,我上巡回班,给各个病房收拾床铺,撤换被褥。当我收拾到他的房间时,恰好他不在。那是一个两人的房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住。我正在擦床头柜时,只听得背后突然传来他夸张地惊讶声音:“哎呦,是小人儿在这里啊。”
这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看到他的表情是一种很得意的坏坏的样子。还叫我什么“小人儿”,好恶心哦。我什么也没说,赶紧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不久后的一天,我们到科里的菜园拔草。那时每个科室都在医院外面分配了一块菜地。经常组织医护人员和轻病号去劳动。
我们在土豆地里拔草。开始时我一个人在一旁。拔着拔着,感觉旁边有一个人和我并排。扭头一看,竟然是这个糖尿病后勤部长。他讨好地对我笑着,说:“你没有干过农活吧?干不了我来帮你。”边说边往我这边靠。
我心里很讨厌他,赶紧跑开,离他远远的。
我对他的躲闪,或许被他以为是胆小,纵容了他的得寸进尺。
后来的某一天晚上,我再次给他送糖尿病夜餐。当我走进他的病房,看到里面没人,就把夜餐放到他的床头柜上。在我正准备离开时,忽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
“谁!?干嘛?!”我大声喊叫。
“别喊别喊!”是他的声音。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我就是喜欢你嘛。”
“你放开我!”我再次大叫,同时努力掰开他抱住我的手。
他不得已放开了我。
“你干什么?!耍流氓!”我大声呵斥他。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你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我喜欢你,把你当我女儿嘛。”他嘻皮赖脸地说。
“谁是你女儿?”我气愤地大声说:“你再这样子,我就报告护士长了啊!”
“你报告护士长干嘛?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就是喜欢你,把你当女儿那样喜欢嘛。”
这个无赖!我心里很气愤,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我只好赶紧走开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心里憋着一肚子气。
正好老齐和晓梅都在我们宿舍玩。看到我情绪不高,就问我为什么?
我对她们说了自己的事。
“哼,这个老流氓!”老齐马上就大声说:“咱们到科里告诉护士长和鲁主任去。“
“不好吧。”我说:“他也没干什么很坏的事情。就是抱了我一下。”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和郑京丽打架的事,我已经感觉了对自己不利的结果,不希望自己再有什么麻烦。
“可是,可是你不能白给他欺负了!”老齐愤愤地说。
“是啊。这事有点气人。咱们得想个办法,收拾他一下,出出气。”晓梅也说:“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到他房间去了。想办法拉上别人一起去。”
“可是上小夜班的时候,就是一个人。”
“嗯,那倒是。夜班只有自己。”
“不管他。咱们先想办法报复他一下。”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了几个报复计划。
某一天,他的夜餐芹菜里出现了一只毛毛虫。那只毛毛虫很大,足有两寸长,暗褐色的,卧在一堆碧绿的芹菜中间。他吃着吃着,忽然大叫一声,然后就端着菜盒跑到护士值班室,对正在值班的晓梅诉说着他的不幸和气愤。
晓梅答应第二天去病员食堂帮他反应这个问题。
又过了几天,他开始莫名其妙地拉肚子。拉得很厉害。
医生问他吃了什么,他说没有啊,除了吃病员食堂的饭菜,自己没有吃任何东西。
然后,医生就给他开了药,还吊了几天葡萄糖盐水,才慢慢地好起来。
这当然也是我们的杰作。我们在他的饭菜里面放了经过粉碎后的泻药。
再后来,有一次他在自己的病房门口摔了一跤,虽说没有骨折,但是屁股和腰都疼得不行,卧床好几天才起来。
他的病房门口的地上被人抹了一些甘油。
他不再那么神气,不再那么趾高气扬了。
他终于出院了。黯然神伤地。见了我也没有原先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了。
我心里甚至有点觉得对不住他。毕竟,他的年龄足可以做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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