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
“是的!”
“你在开玩笑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明月慢慢地从石级上走下来,漫不经心地说:“无论什么消息,也不可能让我心花怒放。”
她的态度是冷淡的。
这多少冲淡了一点姚江河的兴致。
明月从姚江河身边走过,一直走了好几步远,才对呆在那里白姚江河说:“还不回去?”
姚江河转身,走到明月身边,问道:
“你真不想知道这个消息?”
“你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一切在你。”
姚江河失望得几乎有些生气了。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吧!”他真想把那本书扔到半月湖里去。
沉默着走了一段,明月放松了语气说:
“还是说出来吧,不然你会憋出病来的。”
“我无所谓,就怕你想出病来。”
明月停了步,灿烂着脸望着姚江河:
“好吧,就算我想知道吧!”
“我从来不勉强人。”
明月咯咯地笑了,笑声在午后静谧的校园里回荡。
姚江河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显得高兴起来。
“看你们男同胞使小性子最乖了!”明月仍然咯咯地笑着说。
这倒让姚江河不好意思起来:“我从不来会使小性子!”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今天看到了!”
明月兴奋得鼻子嘴巴都在笑,连散乱出的几根发丝,也颤颤的,像在捧腹大笑似的。
“我没有消息告诉你,我只想给你看一本书。”
“你真聪明,闻教授叫学夏兄,你一学就会了。”
“夏兄的确值得我们学习。我去买这本书之前——”姚江河把手里的书迅速地扬了扬,“跟夏兄谈了许久。他再不似以前那样缺乏主见,而是显得相当深刻。他好象是一夜之间成熟起来的。”
明月不言声。
“夏兄说,你大大地帮助了他。他甚至说是你拯救了他的灵魂。”
明月像自己极不愿意公开的秘密突然被人揭穿了似的,有点恼羞成怒:“一派胡言乱语!”
姚江河本来想把夏兄对明月真挚而深厚的情感有所透露,见明月这副模样,把涌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
这一段林荫道差不多走到尽头了,姚江河问明月道:“你要回去午休吗?”
明月点了点头。
“你对自己的事情大不关心了,这本书上,真有你的消息。”
在他们站着的地方,有一段十多米长的小路,从小路过去,就是一片刚刚培植的橘林。橘树移植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小碗粗细了,密密的,青翠的叶片组成华盖,遮挡了头顶的骄阳。地上的泥土,由于没有受到阳光的直接侵袭,显得阴冷而松软,舒适地吐纳着清新的空气。对任何一个热爱楚文化的人来说,对橘林都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愫。因为先贤屈原,不论是其政治命运、华彩文章,还是其生命本身,都与橘林有关。
姚江河提出要到橘林里坐一坐,才把书拿给明月看。
开始,明月以为姚江河是开玩笑的,看他那一付认真劲儿,知道他并没开玩笑。她实在弄不懂一本精美的书上会有她的什么消息,但好奇心毕竟驱动了她。她答应了姚江河。
橘林里干净极了,环绕橘树的青石板走廊上,纤尘不染。
姚江河席地而坐。
明月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病了,垫一个东西吧,不然地气上升,会加重你的病情的。”
姚江河关心地说。
“少罗嗦,快把书拿来看。如果你是骗我的,对你就不客气了。”
“你自己拿去翻吧!”
姚江河把书递给了明月。
明月根本就没看封面,直接从第一页翻起,尽量不漏过每一行字。结果,全是一些摄影作品及简短的文字说明,明月半个小时就看完了,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明月并没生气,更没有对姚江河不客气,而是心满意足地说:“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不过,这些画面很美,摄影家构思也很奇巧,花半个小时读一读,也不算浪费。”
姚江河嗤嗤地笑,把封面指给明月看。
“哦,镜花滩!”明月惊呼道。
“哦,明月!”姚江河指着那最大的人影,故作惊诧地喊道。
明月定睛一看,嘴再也合不上来,老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明月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想起了洲河水里的壮举,想起了那个长发披肩的年轻摄影家。她在片刻的激动之后,涌起无边无际的惆怅。
“这真是你?”
明月凝神注视着画面,不置可否。
“你常常去拉纤吗?”
在看到这幅画面之初,姚江河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此时,他看见明月红中带黑的脸庞,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他对坐在身边的这个女子——他的师妹明月,已不再是简单的心向往之,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敬佩。
“不,就那一次。”
“你一个女孩儿家,为什么要去拉纤呢?那是男人做的事情,是很需要体力,很坏身体的。”
“我知道。但是,任何人处在当时的气氛之中,也会被感染的。”
说到这里,明月被这一自己曾经赌气否定过的行为,再一次感动了。准确地说,她不是为自己而感动,而是当时船夫们齐刷刷跳进水里,共同奋战的悲壮气氛重新回复到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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