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杀前传》六十五

是啊――那个人到底应该是谁呢？

一想到有一个女人正在被这个答案显然明了的问题折磨的时候，他禁不住笑了，随后展开了攥成一团的右手掌――

不用看，他就知道掌心里的那张纸已经被自己揉搓成了条条絮絮，而上面的墨迹也已经被汗水洇成了虚无――

但纸上没有字又能怎样呢？

就像那个老头极力想要掩饰的秘密其实早就被别人掌握了一样，这张本已有字，准备贴在玻璃窗上的这张白纸，其实就是多余――

而且就像他知道那个倒霉的老头这次肯定在劫难逃一样，他也知道，那个女人一定会想到是谁趴在了自家的玻璃窗上――

她现在一定在院子里四处寻觅吧？

他想道――

她肯定没有放过自家厨房里的菜篮，碗柜，他甚至能想象出女人正跪在地上，弯下蜂腰，把那只迷人的臀部高高的翘起，抖动着，用那一对迷人的眼睛专注的扫视着碗柜下地面上之间那条狭小阴暗落满了尘土的缝隙――

他知道她在找什么！

他知道她需要一张白纸来确定自己的答案！

但我又怎么可能破坏我们的游戏呢？规则规定，每次，我只警告你一次！就像董青，就像王凌，我只警告你一次一样！

而这一次或许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死了的女人叫吉敏――

一想到吉敏，他似乎又回到了那间因为保暖需要因而通风不足所以显得霉味冲鼻的练功房里――

他至今仍惊诧在那样的黑暗中那个叫吉敏的女人的两条大腿，竟然依旧可以白到刺眼――

而那条被女人自己撩了起来的棉裙透露了它本该保守的一切秘密――

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面对早就熟悉的真相竟然又有些晕眩了――

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想再享受一次身下那具被裙子遮盖了面目，呼吸急促的女人体――

但――

但他随后却将嘴贴在了棉裙上看不见的女人右耳的位置――

当第一个字从嘴里蹦出后他发现自己原来还可以像以前那样保持冷静――

几秒钟后他坐了起来，在体温渐渐消散的女人的尸体旁他想抽一支烟――

但就像不用撩起裙子他就能肯定女人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换成惊愕就香销玉殒一样，他知道那时抽烟可真不是时候！

于是他就默默的，一动不动的陪伴起女人的尸体，没有任何动作――

还需要有别的动作吗？

只是多余！

在女人的身体完全冷却后，他站了起来，拎起鞋子，赤着干燥的脚掌，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口――

就像走进这座大楼后那样――

在伸手推开那扇被门卫在慌乱间忘记上锁的门前，他回头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女人挺尸的角落――

并没有忘记说一句――

再见――

这就是优雅――

不是吗？

练功房渐渐从眼前退却，他重新攥紧了右手，把那些讨厌的纸屑揉捏成了一团――

而迟早，这些纸屑的兄弟，会把下一个消息――

传递给那个他知道，现在肯定在自己家里依然忙碌，而且惴惴不安的女人的――

何影！

你应该知道――

我是谁！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一次露出了无声的，会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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