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在即，校园里面显得冷清，每次看到初一，初二的孩子们一张张笑脸从身旁经过，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被迫成长的刺痛感。

对于考试，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就算发挥再失常，也不会面临考不上的窘境，不过，当赵振平宣布将在考前两周开设物理冲刺补习班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我报名，并不是贪图那几套独家的模拟习题，只是因为赵振平把补习的地点选在了他自己家里面。

赵振平竟然没有结婚，这让我始料未及，两室一厅的房子，因为不常打理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算整洁。

我和另外三个人被安排在了左手边的房间，三个人我都不认识，一男两女，应该是来自隔壁班。

赵振平发的模拟习题其实并没有什么稀罕，我看了题干，就知道出问题的人动了什么歪脑筋，不过，我却故意把答案写错，而且错的不留痕迹，这样，我就能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找赵振平，让他单独给我解答。

赵振平自己的房间布置也很简陋，没有床，只有一张矮趴趴的床垫，搁置在房间的一角，赵振平就趴在床垫上，看对面的电视。

我坐在床边，把习题放在赵振平的面前，好像有一股怪味，弥漫在房间里头，有点臭，又有点酸，不知道是太久没洗的袜子，还是赵振平身上的大裤衩。

赵振平似乎天生就是个不怕冷的人，大风的天气，可以光着身子在山上用瀑布的水冲澡，现在，夏天还没有到，他就已经是跨栏背心，大裤衩的清凉打扮。

我无聊的听赵振平给我讲解我本来就已经非常熟练的习题，赵振平自己似乎是得意的，好像能够帮我解惑，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江哲，你学习好，升学考的时候，一定要拿第一名，这样，作为你的老师，我也觉得有荣耀。

赵振平拍着我的大腿，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太过敏感，赵振平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算是在讲解习题时，偶尔拿起来对着本子敲敲打打，之后，又自然的放回我的大腿上。

我的脸开始燥热，毕竟有太多次的梦里面，我幻想过赵振平，想象着他火热的身体，缩在阴毛里头的下体，还有他大声地说，他的下面虽然小，可干得时候特别有劲儿。

我用余光打量赵振平背心下面的奶头，特别黑，奶头的旁边还生长了几根弯曲的毛发，赵振平长的并不好看，甚至连肌肉都开始呈现出松弛的迹象，但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特别纯正的男人味，那种成熟的男人气息，是王洪军和江孟身上所缺乏的。

我一直在愣神，直到赵振平大声叫我的名字。

你那么聪明，应该听懂了吧？

赵振平说的是刚才那一道模拟题，我本来就是懂的，这和他的讲解根本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点了头，然后冲赵振平说了声谢谢。

这时候，两个女孩子敲门，要进来找赵振平讲解，我便借势站起身，走了出去，我的大腿上，还留着赵振平手上的温度，热热的。

我回到学习的房间，坐在对面的男生抬头看我。我似乎是有一点印象，对这个男生，应该是某个学期的开学典礼，这个男生以三好学生的身份上主席台领奖，当时，我还多看了几眼，毕竟学校里头长的不错，又成绩优异的男生实在不多。

我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已经补习了接近两个小时，差不多到了该走的时候。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吧。

对面的男生突然开口，声音倒是不难听，我顿了一下，放下书包，坐等。

其实，我也不是想来这里补习，就是听说你会来，我就报了名。我叫张木然，你叫我小然就行了。

张木然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话，他的皮肤真白，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我等他收拾停当，跟他一起到赵振平的房门口道别，然后出门，下楼。

我骑了车，要不要送你？

张木然从存车处推了一辆自行车过来，有点旧，但后座很宽，坐上去应该舒服。

我不说话，只是点头，然后便坐在了张木然的自行车后座，果然，宽宽的后座，坐上去平稳，没有一点颠簸。

江哲，我对你其实很好奇，你总是跟坏学生混在一起，可你的成绩还是那么好，好到连我们班的同学都在议论和嫉妒。当然，我不是嫉妒你，我只是觉得，我的骨子里，好像有些东西跟你很像，就比如这个学校，这个升学制度，甚至是这个社会，我都是瞧不起的，可以说是一种特别的鄙视，我从你的眼睛里，也能看出这种鄙视来，你说我说的对吗？

张木然说的特别认真，却让我忍不住发笑，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鄙视这个社会，我只是太早的看清，人和人之间，不过就是游戏而已，就像此刻，我坐在张木然的自行车后座，这也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伸手扶住张木然的腰，可真瘦，薄薄的一层，好像用力一捏，就能把它捏成一张没有厚度的纸。

我家在路东，跟你好像不顺路，我就在这下来吧。

我示意要下车，张木然却怎么都不肯放我。

我把你送回家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别人都说你像女孩儿，别说，载着你还真有一种载女孩的感觉。不过，你本人一点儿都不像女孩，真的，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子强硬，那种强硬，一般的男生都不见得有。

我惊讶于张木然对我的了解，我们之前并没有交谈，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几回，不过，他说的有些话，却是那么的精准，精准到连我自己都没有总结出来过。

我突然不想继续和张木然相处下去，毕竟，被一个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这比把自己的下体暴露在一个人的面前，还要困难得多。

我从车上跳下来，执意要自己走一段，张木然没辙，只好挥手跟我告别。

我看着张木然骑车的背影，突然有种幻想，如果张木然也喜欢赵振平，我们两个人同时给赵振平吹喇叭，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我疾走几步，为自己有这样的幻想而感到恐慌，幸好，再转一个弯就可以到家，回到家，随便找本小说出来，也就能把这念头驱散了。

我在楼下遇到江孟，抱着篮球正准备外出。

马上吃饭了，怎么现在出去？

江孟新买的篮球鞋很漂亮，他的脚竟然已经长大到43码，足足比我大了三个码，成长，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我约了同学打完球一起吃，你别管我了。

江孟说完，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就抱着篮球朝路口的方向冲了过去。我突然一阵失落，可为了什么失落，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北方春天的中午，空气中夹杂了一点花的清香，我深呼吸，带着花的香味上楼，电梯在半途停了一下，打开，却没有人进来，不知道是电梯出了故障，还是有人本来已经按了电梯，最后却决定不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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