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四通八达的小桥上,逸闻便领略美景边感叹,木之舟不愧一代宗师,比起林家栋又是高一个层次的享受生活。
然而问遍众人,也没有一丝木之舟的消息。提起木之舟,人们多半想到的还是风语镇的一木镖局。
好在风语镇与垂柳镇毗邻,一木镖局也不难找。
傍晚十分,逸闻就站在了昔日的第一镖局门前。
整个镖局依旧是宏伟,大气,与周围细致婉约的江南气息形成鲜明的反差。“一木镖局”铁刻图匾犹在,经过日晒雨淋岁月洗礼,锈迹斑驳。只有门口的两尊雄狮,容颜未老,威武不可侵犯,驻守着镖局最后的尊严。
嗟叹过后,逸闻敲动门上铁环。
“谁呀?”良久,大门有了动静。
开门的是个相貌平平,穿着粗布衣裳,满脸泥污,一手还提着食桶的年轻人,他正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来客。
“请问,这里是一木镖局么?”逸闻礼貌地问道。
见贵公子对自己如此客气,年轻人非常高兴,说道:“公子有所不知,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和我爹在这里养猪呢。”
刚说完,里面就有老者的声音嚷嚷:“兔崽子不好好喂猪,又干什么去了?”饥饿的猪群震天响的叫声瞬间把他的声音压了下去。
年轻人慌忙道:“公子,老爹催我了,要没什么事……”
“如不见外,能否让我瞻仰一下一木镖局昔日盛况?”镖局今非昔比,沦为养猪场,逸闻暗暗惋惜,更担心的是人去楼空,木之舟今安在?
年轻人擦擦鼻子,毫不在意脸上多出一抹污泥,道:“公子不必客气,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通过闲聊逸闻得知年轻人名为季平,三年前和父亲季全来此处养猪。据他所言,一木镖局在五六年前就突然绝迹,木之舟一家也去向不明,在三年前镖局只是一座空宅。
“既是空宅,你们为何能再此养猪?”说话当儿,逸闻跟着季平跨过及膝高的门槛,臊臭扑鼻而来,原本宽敞明亮的大厅被分割成了左右两块,分别养了十来头猪。猪群一见季平,摇头摆尾,纷纷涌至食槽。季平熟练地将桶中猪食均匀倾倒在槽中,道:“全靠俺老爹有本事呗。”
厅内生铁墙壁上还留有未拆除的铁环,挂钩,还密密麻麻地刻着一道道深入寸许的刀痕。这里原本应是一木镖局的演武厅,从刀痕看,镖局中武功高强的镖师不在少数。还未看够,逸闻又被季平拉着去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比较靠后,却被四周的屋子层层包围,屋门被卸下,只草草地砌了道砖墙围栏,肥猪举目可见。大门被拆下的地方可以看到两倍厚于普通屋子的墙面,整个地面都是生铁铸成,墙壁与地面融为一体,全屋不设一窗,若关上门,里面定然密不透风。逸闻却想不出如此浩大工程有什么用处。
“这里原来是金库,看俺把它改成了多好的猪圈!”季平不无得意地说道。
“兔崽子咋又偷懒,在跟哪个说话哟?”
季平看到老爹怒气冲冲地提了个桶走过来,赶紧上去抢过他手中木桶道:“爹,是个公子来打听木之舟的,不妨事。”
季全啪地扇了他一记耳光,骂道:“喂猪去。”却又转头打量逸闻,道,“你是哪个?”
逸闻向他施礼道:“晚辈向叶离,特来寻访木大侠。”
“你找他干啥?好几年前他就不干了。”季全不耐烦地说道。
“您能在他原来的镖局养猪,难道与他没有什么交情吗?”逸闻问道。
“晦气呀,俺咋个与他有交情。”不等逸闻再问,季全就将他推到门口,道,“走走走,到别的地方找去。”
被季全连拖带撵赶出镖局,大门随后便牢牢关上。逸闻十分沮丧,原以为找到一木镖局就能顺藤摸瓜,现在连这条线索也断了。
四季如春的风雨镇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逸闻却倍感压抑。此后他又去找过季平父子,屡次吃到闭门羹,显然父子俩并不欢迎陌生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还有十日便是春节,风语镇唯一与各地没什么区别的,是百姓欢快的心情,除旧迎新之际,正是合家团圆的好时光。本来逸闻打算找到木之舟后,便远离是非,潜心学武,现在看来这么单纯的愿望也只是奢望。
在一木镖局门口徘徊许久,逸闻数次提起铁环又停下手,父子俩多半还是不肯见。他不会强人所难,在他看来,别人能帮的一定会帮,不帮就说明另有苦衷,还有就是木之舟,根本已经是尘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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