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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得发旧的车窗呼呼作响,远处天空的边际汇聚成了一道白练,预示着光明即将来临。
安静的马车上一个邋遢的男人安闭着眼睛,仔细看去好像有着节奏一样微微晃着头,骨节粗大的右手杵在车窗之上,而拇指却不安分地揉着右眼角上的眉毛,微微抖动的嘴角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神迹?居然弄出来个烈火之神,真不知道圣殿那些家伙在想些什么。帝都这摊水是越来越深了,我想为了应付我们的陛下还需要再是去看望一下那个偏执的疯子,还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清晨5点的天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驱逐着混乱的黑夜,那些居住在贫民巷子里本该早起讨生活的人们,却一圈围着一圈的膜拜着中间那炙热而无法驱散掉的火焰,被贫困束缚在巷子里的人们都在认为这是神为他们降下的圣火,标志着希望,来摆脱他们那贫穷而又没有希望的生活。
这让人忌惮的神迹,比那些传播着神论的圣徒更为让穷人信服。
“我想应该把这群人都疏散开吧,这样更利于这个案件的处理。”一个头发火红的女性警员看着身边的兰德比,双眼炯炯有神,用着命令一般的口吻说道。
兰德比有些无奈的眨了眨眼睛,似乎这一晚最为麻烦的便是眼前的这名少女,他带着三分哀求的口气道:“小姐,您就不能偷偷懒么?如果你想要把这些虔诚的信徒给赶走,除非你能给他们一个更大更为耀眼的神迹,否则还是省省力气吧。”兰德比伸了伸胳膊舒发了一下开始抵抗着他命令的身子,扭动了两下脖子,整个一个晚上来应付这几位充满着斗志的家伙,让他的心里和身体上都感到无比的疲惫。
“对了,圣殿的那帮人一会肯定会过来的,我已经发现好几个他们的眼线了,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妥当。”兰德比有些不经意的说道,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语气中沾带着别的什么用意,好像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他并没有在这个特殊的部门带上多少时间,所以那帮疯子秉性他也并不了解。
这句话显然深深地刺激到了她,女警员的眼神里突然冒出了一丝无名的怒火,本来就冰冷的脸蛋上顿时给人一种即将要雪崩般的感觉。在兰德比还在聚精会神望着那些虔诚跪拜的人们之时,蓝色的风衣上就已经猛地多出了两个脚印,他好像断了的风筝一样,倒着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挂在了墙上。女警员甩了甩自己那火红色的头发,略带着一些得意的神色狠狠的哼了一声,便扭头走开了。
兰德比两只眼睛不停的冒着金星,身后那用土和石块砌成的房墙十分配合的深深凹进去了一大块,彰显着那两脚的威力和这个躺在上面的男人的可怜。正当兰德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
一个令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正在膜拜的人们都惊讶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大地上残留的是一片被火烧灼之后的焦黑,一个如同蘑菇状的烟云带着难闻的味道升腾而起,那烧了半个夜晚的圣火,就这样突然的一下子又消失在了人们眼前,没有任何前兆,忽然而为,突然冒出来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当那滚滚的烟雾消散之后,人们揉着眼睛捂着嘴巴,只是发现那曾经上演着神迹的地方,留下的只是三堆白色的粉末。
兰德比难以置信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顿时却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眼睛前的金色星星并没有减少,肚子上依然不停地传来一阵阵的疼痛,那可以掀翻天的惊呼声更扰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没有片刻消停。
一座刚刚建成正在受众人膜拜的庙宇中,被作为所有人膜拜对象的神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代表着神抛弃了众人么?还是不忍在目睹众人所受的苦难?
整条巷子开始变得越来越混乱了,哭泣,悲怒,恐慌所有的不良情绪在人群中渐渐蔓延开来,更有一些更为虔诚的信徒似乎想疯狂地冲进去,看看拯救世人的神到底给他们留下的到底是些什么预示,毁灭还是死亡。
这些人往往可以带动着更多的人疯狂地向城卫队的防御圈冲了过去。
“神,抛弃了我们,我们失去了希望!!”
“神灵不愿见到你们这些虚伪的贵族。”
“呜呜呜……神离我们而去了……呜呜呜……”一个怀中抱着孩子的妇女不停地跪在地上哭泣,泪水打湿了孩子那娇嫩的脸蛋。
兰德比顾不得自己头昏眼晕和那翻腾胃部有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只是连滚带爬的赶过去,开始帮助着那些满脸惊恐的城卫一起稳定着即将爆发的人群。
混乱的巷子中,那不足百人的城卫军和圈子里的那些贵族们与近万人来膜拜神迹的穷苦人群相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些,护卫们锋利的武器根本无法威慑住已经疯狂的人群,那本来并不牢靠的防御线,好像随时都会被蜂拥向前的人群给冲垮掉,岌岌可危。
不知道人群冲进来会是什么样子,兰德比有些无奈的想着,还是把一个拼命向里拥挤的狂暴分子,轻轻的扔了出去,他的动作优雅又极具震慑力。可是即便是这样,那些溃不成军的城卫也依然无法阻挡人群的脚步。防卫线越来越向里缩,圈子越来越窄,那不过百人的城卫已经围了两圈紧紧的靠在一起,比拉吉的那条用来抹汗的方巾早已不知去向,那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浸湿着他的上衣襟,脸颊两侧的肥肉不停地随着他的吼声而抖动着,他十分后悔自己没有把这件事甩给那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副队长,而是自己好奇的来看这个该死的神迹。
正当这位中队长(ps:外城卫队一般为编制在百人左右的中队,所以城卫队长也就是中队长)绝望地看着四五个地方的士兵因为不堪冲击而倒下跑进来一波又一波的暴民的时候,一队身着白色布袍,头上顶着近乎与半米高高耸圆帽的圣殿卫士,傲慢的拨开了人群,带着一股神圣的气息,压制着人们那疯狂的内心。
一道响亮而又浑厚的声音,穿过啜泣,咆哮,叫喊的人群,在半空中炸了开来:“吾神赤炎愿为贫苦之人带来希望,特降神迹与此,赞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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