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前一大串数字，厚的眉头越拧越紧，户部在册田亩数有380万顷，实际大明共有田亩数约为500万顷。这空出的120万顷中，除极少部分是有皇帝赏赐给藩王、勋贵、宦官的外，其余的都给这三类吸血鬼强取豪夺掉了，搞笑的是其中还有我堂哥正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老哥行事真是别出一格啊。

“速召宣传监察部张鸣凤觐见，朕有事。”

御书房内传出厚清越的声音：“张大人，朕今日为你详解你部所负之职。”

宣传就是要把朕的话，朕的行事，朝廷的动向提前向大明诸官、万千子民进行通告，让民心、民意、民间清论都凝聚到朕这一边来。以后，朝廷的邸报由你部负责编纂，送朕审阅后发各府、县；在京城择几处闹市立通告牌，用通俗之言，向子民宣讲。地方各府、县也应遵照京城例，立牌通告，由你部派员监督执行。

朕要让天下人来评判朕所作的一切，要让天下人都了解朕的良苦用心。

监督是言官的本职，但以往所做还远远不够。朕要撤尽宦官监军，由你选派正直之部员去担此重任，朕要遏止边将之骄横，了解边军之心态、疾苦，要严防将激兵变，兵变则军乱，军乱则国亡。朝中百官之言行由你部弹劾；各府、县官吏，你部随时派员监查，将你部监查之论交内阁、吏部，以作官吏奖惩之依据。

搞搞舆论宣传，再用检察官给你们敲敲警钟，暗中还有锦衣卫，看你们这些猴崽子还敢不敢胡作非为？折腾吧，折腾，老子就用五指山压扁你们。厚好不得意。

“臣明白了，臣必不负皇上所托。”

夜已深了，宫城一片寂静，偶尔一、二只睡鸦被侍卫巡视的脚步声踏醒，‘呀’的一声，划破夜空，凄叫而去。

御书房仍有灯火。

不多时，锦衣卫都督方青悄然而至。

“辛苦了，方大人，”看着方青憔悴的面容，厚有些歉意。

“为皇上办差，是臣的本分。蒙皇上关爱，臣感激涕零，”方青一脸正色复感动。

“朕命你率锦衣卫彻查军中宦官监军、各地镇守太监不法之事；各藩王、勋贵强取豪夺民田之事。要查清、查明，暗中行事，切莫露了行迹。”

“臣领旨，告退。”说罢，一撩衣襟，又悄然而去，消失在无尽夜色中。

真有搞特务工作的天分，这方老头，没进锦衣卫几天，就变得鬼里鬼气的，强啊，厚不由哑然失笑。

几日后，金銮殿，早朝。

内阁杨廷和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天下苍生计，朕命内阁大学士夏言为钦差，领户部侍郎杨允成等一干随员，清查田庄。宦官所占田地，一律先充为官地，待查清后，有主之田归回旧主，无主之田划归户部再议；各藩王之王庄、各勋贵之田庄，皆只许保留最初赏赐之数，多出之数，按上例执行。有阻挠者，有隐瞒者，朕不管你是皇亲还是国戚，一律当场拿了，叫大理寺议罪。朕倒想问问尔等，这凭空而出的数目从何而来？钦此。

百官一片哗然。

天下更是热闹，平素无人愿多瞧一眼的邸报，成了抢手货，被大小官吏们翻烂了不说，还被门笔小吏私自偷偷抄了几份，开价纹银十两，仍被当地豪绅一抢而空。

京城及各地府、县通告牌前，人头簇拥，儒生士子激昂宣讲，升斗小民凝神而听。

一时间，只闻草民笑，不见王侯欢。

京城。寿宁侯府第。偌大一个后花园，竟也叫人塞满了。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伯张延龄是头昏脑胀，来得都是谁呀：各地藩王的王庄管事，在京和地方的勋贵子弟，中官太监们的义子、义仆。

“侯爷，你老可要想个法子啊，这日子没法活了。”

“侯爷，你要帮小的们作主啊，田没了，难道要小的们去讨饭不成。”

“侯爷，你老可是当朝太后的亲弟弟啊，你若不成，天下还有谁能挡其锋。”

“侯爷……”

“好了，好了，”张氏两兄弟不胜其烦，暗想，就你们心疼，老子比你们还他妈心疼啊，我哥俩要吐出的，比在座各位只多不少。妈的，你们这些兔崽子，享福的时候有多少人想到咱哥俩的，有事了，就抢着争着把我哥俩放在火上烤，想叫咱来帮你们火中取栗，我呸。哥俩一阵密语，道：“不必吵吵闹闹的，本侯有一计，若你们敢行之，或许事有转机，若你们不敢，就当本侯从未说过此言。”

“有何不敢？”

“谁能把我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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