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霞榭实如其名,四壁挂坠霓霞流溢,彩光炫然;其光匹练犹似水银倾泻,一池宝光摇曳生辉。
榭内共分两层,一楼共有前、后、左、右四个楼台,其间不下十名美貌少女翩舞。薄如蝉翼的纱裙教紫阎不愿侧目。
不时便有买主将挑选的少女领至楼台后方的一扇门内,紫阎经打听方知原来“缘浴”,所谓“缘浴”乃是在买主选好了称心的奴宠,交与水霞榭一定的定金后,买主可享受奴宠的侍浴。一方面这能让买主尝试一番所选奴宠是否满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纠纷。不过奴宠在服饰买主沐浴之际,一般都披有一件缕纱,如若买主有过分举动非但无法得到奴宠,也需赔偿双倍的价钱。
紫阎不由暗叹人性的肮脏,寻了半响却依旧没有发现老人所说的女子,如今也只剩下二楼了。
举步二楼,行至半途紫阎蓦然驻足,嘈杂的人声中,竟有几缕歌音袅娜。
“《北崇宫》!”紫阎微微蹙眉。
紫阎自小就听部落内一些年老的乐师说过这部不朽之作,但无韵部落已落传其多年,紫阎也仅有上半部律谱。只是在此污淖之地弹奏这有“韵灵”之称的仙乐着实玷污了《北崇宫》。
此人既然如此了解《北崇宫》,想来与无韵势必脱不了干系,老伯曾说过他本为无韵人氏,如若此人是女子多半是“她”了。紫阎深深吐了一口气,遂跨进楼内。
遥遥可见,中央一座汉白玉花台上,水清色鲛纱下隐约可见一位身披羽衣的妙龄女子轻拨箜篌,身侧,六名少女闻韵起舞。
“哎,兄台为何你这身服饰看了这般眼熟?”面对身前这位锦衣男子疑惑的目光,紫阎被问得有些发窘。“与你何干。”紫阎冷冷道。
男子生性胆小,识趣地走开了,紫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我果真没有做贼的天赋。
音韵渐歇,女子缓缓睁开眼眸,一双秋瞳似穿万水,仿若守望着过客离索的背影。
帘幕滑落,无数惊滞的目光被刹那定格,女子幽幽望着远处贵宾席,紫阎顺着目光看去珠帘下沉沉的黑纱无法辨清那人的相貌。
想来十有八九便是她了,经过一番比对,紫阎得出了初步的推断。
“相比诸位方才都已见过莲的表演了,下面就要看各位贵客的眼光如何了!”花台上紫阎先前遇见的那侏儒眯正着眼睛四下打量着台下那一双双已如饿狼一般的眼神。
“畜生!”紫阎暗骂道。“莲?莫非她果真是澹台莲梦!”
“二十斗(一斗等于一百枚)银锱!”人群中蓦然报出了第一个价位。
“三十斗银锱!”
“五十斗银锱!”
“七十斗!”
“九十斗!”
侏儒见报价如此之慢竟当众撕裂了澹台莲梦的已是薄若无物的纱裙,澹台莲梦无力地遮掩着靡旎春光,嘤嘤呜咽着。不时泪痕凄楚地望着那黑沉沉的帘幕。
台下无数恶魔般的手掌伸向玉肤冰肌。
紫阎再也看之不过纵身跃上花台,几乎是在同时,一柄弯刃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自帘幕深处射出。
“啊......”侏儒无端的惨嚎霎时响彻耳畔,一截断手被那柄弯刃斜钉在石板间,血腥飘散在空气中。
人们惊恐的目光中连忙收回手掌。
“澹台姑娘,在下受令尊委托带姑娘离开此处,澹台姑娘......”紫阎好意向澹台莲梦表示来意,不想她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莫非是我弄错了?”紫阎嘀咕道。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一袭紫羽锦袍落地,帘幕深处的人竟是他!
“褶――尘――欢!”紫阎愈发觉得不对劲,却道不出问题出在哪。
“公子您......”澹台莲梦正欲拥向褶尘欢,却被紫阎拉住,“相信我他绝非善类,令尊还在等你你先走!”
澹台莲梦黛眉深索,甩开紫阎遂拥入褶尘欢怀中。
“我是不会回去回去的,我的家人早就死了!”澹台莲梦紧抱着褶尘欢,幽幽问道:“公子莲儿就知道您绝不会抛弃奴家,昨晚......”
褶尘欢轻轻拂开澹台莲梦鬓前的青丝,“本侯出一百斗――金铢!”
人群蓦然沉寂。
“无韵部落的紫阎是吧,真他妈犯贱,都自身难保了还呈什么英雄吗。”褶尘欢阴骘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紫阎。
仿佛闻到了阴谋的气息,紫阎很快冷静下来,先是遇到老人,而后水霞榭内被褶尘欢拆穿身份。这一切似乎太过巧合,其间势必早已设计好了圈套。不过依照澹台莲梦方才的表示又似乎有煞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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