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眼见事情的成败跟高力士有很大的关系，杨玉环乞肯放过这个机会，大喊：“传本宫的命令，升高力士为镖骑大将军，统领长安城六万禁军。”又一次骚动。唐玄宗大怒：“你是何人？凭什么胡乱授官，朕必要诛你九族。”
杨玉环斩钉截铁的道：“本宫已说过一次，本宫就是杨玉环，皇上奈何不信。”唐玄宗道：“朕凭什么信你，你有没有证据。”杨玉环一时无言以对，眼见牛贵儿在旁边暗暗得意，却拿她没有办法。
就在此时，霍如羿从杨玉环的背后走了出来，看着牛贵儿严肃的道：“我就是证据。”牛贵儿一看到霍如羿，仿佛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忙道：“快，快将此人拿下。”霍如羿的眼里精光直冒，以极快的速度窜上前去，伸出右手便抓住了牛贵儿的整张脸。
此事来的好生突然，众人大多没有任何的准备，不由的大乱起来。牛贵儿惊谎失措大叫大嚷，双手使命的掐霍如羿的手臂。霍如羿大声一喝，全身被一股迷雾所包围，不知从哪里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众人的眼睛都有些无法适应。
牛贵儿急道：“你要做什么？快放开了我。”霍如羿道：“今日我霍如羿就证明给大家看，换脸之说确有其事。”说着转头看了杨玉环一眼，伸左手朝着她一抓。平地产生一股怪风，将杨玉环也吸了进去。霍如羿左手抓住杨玉环的脸，右手抓住牛贵儿的脸。全身冒着热气，表情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的恐怖。三个人就像被一股无形的空气所保护，其他人根本不能靠近半分。
事情过去了一刻多钟，听着三声惨叫，强光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殿里烛影摇摇欲灭，映照着所有人的影子一闪一烁，众人瞪大了眼睛，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总算适应过来。众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瞧去，但见杨玉环，牛贵儿，霍如羿三人躺在地上。杨玉环和牛贵儿从昏迷中醒来，霍如羿满身是血，生死不明，被换脸之说弄的迷迷糊糊的众人，根本就不敢确定谁是谁，以至于一个个都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盯着看。
杨玉环首先清醒过来，她觉得脑袋晕晕的，脸上就像涂了辣椒油一样疼痛。她睁开眼来，没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变回以前的模样，却注意到了昏迷的霍如羿。杨玉环上前抱起他的头，轻轻摇晃问候，霍如羿一阵咳嗽，从死亡中睁开眼来，见杨玉环盯着自己，强颜欢笑道：“玉环，我终于将你变回以前的样子，这张脸好美，以至让我觉得好陌生。”
杨玉环又喜又怒，喜的是自己终于变回了自己，怒的是她竟发现霍如羿也掺和进了她和牛贵儿之间的权利斗争。听她道：“如羿，本宫有话要问你，你别告诉我，用牛贵儿的脸换走本宫的脸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霍如羿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泪水，因为真像在这一刻不得不揭晓，他想瞒也瞒不住了。
杨玉环不相信的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本宫这么的信任你，而你……”霍如羿道：“那日我带着一知半解的换脸术术离开山里，见你昏迷在小河边生死不明，一时把持不住，就想借你试一试我的换脸之术，不料被别人发现。我贪生怕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们言而无信，事成之后下毒害我，若非我使用幻术，性命早已经不在。我逃出农屋之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回去看看你是生是死，结果跟你撞了个正着，后来……”
杨玉环摇头道：“不要说了，本宫都知道了。”霍如羿道：“玉环你是个好人，我现在很后悔害你受这么多的苦，你肯不肯原谅我。”其实杨玉环并非傻子，自打霍如羿施展易容之术后，便对其产生了怀疑，只是她不想寻根究底，因为事情都已经过去，她和霍如羿已成为知己，一旦真像被揭开，她不知如何面对，可是她想躲避，不代表这一刻不会到来。
杨玉环道：“本宫从来都不曾怪你，我马上命钟秀治你。”霍如羿紧紧的抓着杨玉环的双手，说道：“没用的。换脸之术本就是诡异的妖法，一生只能施展一次，若有下一次必定是术士牺牲自己的时候，我很庆幸我成功了，这样我对你的愧疚才会少一些。”
杨玉环一直很坚强，她从不轻易掉泪，可是她也是人，她也有七情六欲。想到若非霍如羿，自己何以能三翻两次的死里逃生，即使是他对不起自己在先，一切都抵销完了。杨玉环道：“你有什么要求，本宫一定会满足你的。”
霍如羿深情的看着杨玉环，伸出左手欲抚摸一下她的脸，那染满鲜血的左手差一点就碰到杨玉环的脸了，可他就在这个时候犹豫了，就这么片刻的停留，生命已不再等待，悄悄的离开了。听到的只是手背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所有的人心情都为之跌荡。杨玉环的两滴热泪，也从脸颊上笔直的划落，握起霍如异那已经没有知觉的双手，轻轻的贴在了脸颊上。
牛贵儿也慢慢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第一看到的就是杨玉环那充满仇恨的眼神，她惊谎失措，摸着自己的脸蛋，虽然没有镜子，但她的触觉并不陌生，是那张跟随他多年的脸。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连连往后退缩，摇头道：“不要，我不敢了。”
杨玉环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背后，大喝道：“把她给本宫拉出去，凌迟处死。”牛贵儿吓得花容失色，爬到杨玉环的脚下，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腿不放，哭道：“娘娘饶命，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刘华妃指使，奴婢不想这么做的。”
杨玉环一脚将她踢开：“你不是第一天跟着本宫，想必最明白本宫的脾气。”牛贵儿道：“奴婢不想死，请娘娘念在奴婢以前替娘娘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奴婢马上离开皇宫，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奴婢的地方，安安份份的过下半辈子。”
杨玉环厉声道：“本宫不是刘华妃，别以为替本宫做了一点点事，本宫就要对你感激涕淋。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本宫还饶你性命，本宫就不是杨玉环。”杨玉环这句话本是针对牛贵儿一个人说的，不料说的无心，听者有意，钟神秀和李白互望一眼，仿佛一根刺刺进肉里，甚感不是滋味。
牛贵儿又去求唐玄宗，结果被唐玄宗一脚踢开，唐玄宗咬牙切齿的道：“你骗的朕好苦，差点让朕亲手杀了爱妃，朕乞能饶你。”牛贵儿见没了希望，又向太子求情。唐玄宗看着太子道：“皇儿，你认得她？”太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了出来，偷偷的看了一眼杨玉环，她那眼神，足以令佛尊都暗淡无光，吓得不敢再看，把心一狠，说道：“儿臣并不认识。”
牛贵儿一听，心一下子凉了，她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都是想太子能顺利登上皇位，不过太子无能，为了自保甘愿将她牺牲。她一开始还气太子不帮她，后来想想太子做的也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死了自己一个奴婢，总比拉皇太子陪葬要好。太子虽然这么对她，可她对太子依旧爱慕有加。她更清楚杨玉环的为人，落在她的手里，比死亡还要痛苦。她趋人不备，抢过一名禁军手中的刀，插入自己的腹部，死亡的那一刹那，她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这滴眼泪不知到底为什么而流！
这件事情可谓是闹的满城风雨，一传十，十传百，长安城里尽人皆知，议论起来，都觉不可思议。杨玉环重掌大权，群臣纷纷畏避，唐玄宗陪了许多的不是，才哄的不再生气。杨玉环以三品官的葬礼葬了霍如羿。此后用了三天的时间处理一些索碎的事情，第四日夜间，设宴相请钟神秀，李白和念奴，以及镖骑将军高力士，席座上只有他们五人。
杨玉环命人替各人斟满了酒，举杯道：“本宫能有几日，诸位功不可没，本宫就亲自敬各位一杯。”念奴伸袖掩嘴而喝，高力士乐呵呵的笑着：“娘娘真是客气，老奴也未曾做过什么，实在是不太敢当。”杨玉环道：“生死关头，高公公能站在本宫这一边，本宫已很欣慰。”高力士道：“这得多亏念奴妹妹极力相劝，否则老奴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相信有这种事情。”
杨玉环看着念奴道：“本宫一直很欣赏你，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过来帮本宫，本宫随时欢迎。”念奴道：“多谢娘娘抬爱，再过半个月，奴婢就可期满离宫。奴婢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就请娘娘成全就算是对念奴最大的赏赐。”杨玉环道：“既然这样，本宫就不强人所难，趋着最后几天，你可以带奶奶和小宝到宫里走一走，本宫也挺想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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