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打定主意要让一个人不顺，那也是件简单有趣的事。风野在山里头是训练有素，先是提水，实是让你两臂生痛。再是生火，自从被薰了两回，这也难不了她，再是将热和的水提到帐蓬里，准备的洗澡水算是了当了。

可那是山上教，山下人不同。曼丝*卡莲那要用从河里提上来的水洗澡。风野直想把她踹进河里。汤淇*卡莲那要用滚烫的水，换言之就是烧开着的水洗澡。

风野想不通，但也只有照办的份。“阿太先生，你家的大小姐们的洗澡水准备好没。我得向她们报告了。”所以，人还是不能太过于另类，给旁人制造太大的麻烦，风野就一直想避免，她可以接受任何温度的水。

但她没有那样的好命。

…………………………

天亮了，是破晓初至，微微的亮，看得见大致的路况，还没有完全亮透，卡莲那商队队长说了――“出发！”

哐哐又当当，马车队上路了。风野坐上了宽敞柔软富有色彩的大马车。老大妈替两位小姐扎了好看的挽发，因为这是在赶路，也因为前方可能要出事，所以选择了不防碍行动的发型。在卡莲那家族中，女子们都会精心地打扮自己，所以手艺甚好的老大妈会的梳发方法可多了。

一般而言，平民都会留着短发，便于劳动打理。女子们有的或许也会有一头长长亮亮的发，它们可以和金钱挂钩，越好的发质能换来更多的金钱。皇室贵族、富家千金们都会有着数顶好看的假发。

但多数人还是愿意保留一头美丽的秀发，这是她们难得奢侈的美丽。

老大妈闲得慌，心也担忧得慌，需要有点儿事来打发。风野已经到肩的黑发让老大妈开口了。“小丫头，我帮你梳个好看的发，不能让别人笑话我们卡莲那家族的人没有修养，你的发太乱了。一个女孩就该是整理得妥当。”

风野低下头，“玛丽女士，不必麻烦了。”年半前，二师姐这个臭要美师姐就看不惯她的打扮，每回都让她变了好几个古怪样。火大了，头发剃了，想不到久不打理又见长了，风野抽出一条带子，“扎上就好。”

曼丝*卡莲那瞅了风野一眼。“玛丽，阿塔呢？这个人是谁啊？”

“曼丝小姐，阿塔她不在。这是新的女仆。”

“哦。那不用告诉我她叫什么了。”记不来，每回都换名字，人真是烦死了。还没有灵风剑来得好，它不会变，会陪着她战斗到所有人都倒下为止。

在心里头轻笑，风野识相的不说话。“曼丝，别人都叫她小风。”汤淇*卡莲那结束冥想，为风野介绍了一下。“看起来十三、四岁，跟你那时候还会为一只小杂毛犬死去还哭的年龄一样。”

“……”曼丝*卡莲那将目光投注在剑上，似乎听不见其它声音了。

好无话可说的两个人，真是无趣。

哐哐又当当，路上沉闷得让风野眼儿半眯，头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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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莫勒转过头，看着目光盯着路赶车的师父泰迪。“老师，我们还要走多久？”

“皎玉城明天就可以到了。”泰迪难得也一笑，“到了那可以教你新的东西了。”

巴莫勒有些高兴，“我真希望能现在就到。”

“你这个傻小子。”泰迪一正脸，“怎么一年都学不来不开窍，现在怎么就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巴莫勒也不知道，他还担心风野时不时打断他的练习让他退步，想不到他那原来不通的地方都可以一次突破。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全是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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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摇醒着，风野也不能再眯眼钓鱼了。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居然是叫她去端饭菜。“玛丽女士，现在是中午吗？”

老大妈眯了眯眼。“你倒是好，你瞧外头都太阳下山了才醒了来。”

“那我不就没吃午饭了？”风野郁闷地道，看着外头的人，都是疲态尽露。“你比小姐们还要好命。若不是卡莲那小姐要进去商讨事情那会让你像只猪一样睡到现在。”

“这可真是太好了。”风野低低地回应，“晚饭还没有开始，我这就去端来。”

“快去吧。我这老骨头也要休息一下才行。”

下了马车，看看晕晕欲睡的老大妈，风野叹息。“吃过了就睡才叫猪呢。”起码她是因为太过于无聊才眯过去，没有睡着过。“等会的晚饭要大份的，今夜的运动量可能会很大，不吃饱了可能连逃命也没体力。真是麻烦。”

今晚可有好事发生了。就不知他们的准备是否妥当？风野边走边调整着已经松散开的头发，嘴边难得哼着歌。为了她坐得已经有些发麻的屁股，今晚她觉得牺牲一点也没有关系了，瞧着前头打架的小混帐肯定是不怕死的，她可以躲着在尖叫的妇孺群中。

“厨娘大婶，我要两人份的饭，不要菜！”

“只有一人份的饭菜！”厨娘大婶还是用着她的大铁勺大嗓门喊着，“那边的人已经有人送饭过去了，你在这边吃了才可以走。小风野你可别又偷偷的不吃倒了！”

风野撇撇嘴，没有回答。

加了那么多的佐料她吃了会拉肚子，她已经是身轻如燕不能再瘦下去变骨头。

即使不拉肚子，她也不想吃下不合口味的饭菜。

无奈地搅着盘中的食物，忽尔惊喜地抬头看看厨娘大婶。“那边人的，不用白不用。”

是肉啊！风野笑着。“大婶……再来一份吧！”终于不是灿泥巴炖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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