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我360°扫视咖啡馆内，并没有出现谢欣的踪影。

我安坐在对门的位置，一眨不眨地仔细盯紧了每一个进门的人，生怕错过了我一生的幸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虽然也会想到自己这么个傻等有些可笑，但我坚信我四个月以来的诚心应该是有回报的。

服务员走来问我等的人还来吗？要不要先点单。我想了想，就算她真的不来，我就当自己招呼自己吧。于是拿着菜单左翻右翻，装作很懂欣赏的样子，其实是在找最便宜的那份。男人对自己鲜有奢侈的，却心甘情愿把自己素日里珍惜的，随手一掷地赠于心仪的女人，仿佛那是唾手可得的。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坐在咖啡馆里喝那种苦不拉几的饮料。

服务员持单离开，他背后站着的美女却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不能分辨她竟然正是谢欣。

第一次发现她的皮肤在店内的灯光下显得如瓷器一般光洁、粉嫩。有点西化的立体脸型上略施粉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鼻梁小而挺直，嘴角不笑时也微微上翘，与凯瑟琳泽塔琼斯惊人的相似。中袖咖啡色套装加上夸张的丝巾，黑色紧身裤配上咖啡色短靴，竟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依然记得她当时的样貌。

我惊讶于她的变化之大，并从那天开始自信我相女人的眼力绝对上乘。

她歪着头看我，肩上懒散地挎着一只带流苏的皮包，依然冷冰冰道：“干嘛约在这么远的地方，我都找不到，你不是就喜欢学校餐厅吗？”

十一

在那个现在看来地方并不算大，装修也不算豪华的咖啡座里，我和她的初恋一起开场。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时，那个咖啡馆早不存在了，只剩下一个蒙尘已久的破落老屋，外墙上被油漆刷出一个大大的“拆”字，红得像血，看得人触目惊心，正如我们的爱情。

在接下来的1年半里，我飞快地度过了我人生中经反复比较，最终结果却出奇一致的最为快乐的时光。因为，我完成了一个男孩向男人的完全进化。

那时候距离我们第一次约会差不多有三个星期。在狼友们一致利诱威逼下，我突破了牵手、拥抱、接吻层层关卡，终于，我还是来到了最后一关。

在一个被设计的下午，我们去了很远的郊区游玩，接着在一家事先打听过无数次的山村野店，吃了一顿差不多够全窝狼友一个月鸦片费的浪漫烛光晚餐，然后那么巧地刚好错过了回市区的最后一班巴士。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顺理成章。

“要不我们今晚在这里找个地儿住吧。”我说得合情合理，她刚才跟我一起追过最后一班车，应该不会怀疑到我，当然她不会知道，我早就知道班车时刻表。

“要不打的回去？”她有些心虚。

“这么远？打个的回去都够住这里的了。”我尽量保持镇静，并用诚恳的口气道。

“那怎么办？”她有些乱了方寸。

“跟我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去，反正明天也是周末。”我有些按捺不住，一字一顿的道。

见她无语，我牵着她的手，开始往回走，抖了几圈假装问路，便直接去那个我早就为我们私定终身安排好的旅馆。

走着走着，她的手挽着我的胳臂，把头缓缓的靠在我的肩上，很紧很紧。

如果一个男人能成功骗到一个女人，那并不说明男人有多高明，只能怪那个女人是真的爱上了他。

我们各自洗过澡，坐在床上紧挨着看电视，却都由于紧张，谁也没先说话。

谢欣突然扭头看着我，问道：“李阳，你爱我吗？”

我凝视着眼前的美女，目光清澈、温柔。“爱。”

不知道谁先开始吻谁，我们开始热烈地接吻。谢欣的喘息声逐渐加剧，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疯狂地吸吮着我的舌头和唾液。

我笨拙的剥开她的胸衣，才发现，其实她的胸并没有隔着衣服看上去的那么小，至少我一个手正好能包住。我的手和嘴在她胸部停留了很久，谢欣由于快感不自觉的几次震颤了她的臀部，于是我开始顺着胸部一路向下。

当褪去谢欣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一件前无古人的优美玉雕活脱脱的呈现在我面前，还带着醉人的体温，叫人欲罢不能，谢欣眼睛似闭非闭，迷离之极。看来，一切都已里应外合准备停当，只等我一声令下攻城拔寨了。

尽管之前我从很多非法途径知道女人第一次会有点疼，但是我仍然不能从容把握，做的与新手无异。进入的刹那，谢欣疼的香汗淋漓，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紧咬牙关把我抱得更紧，目光如炬地盯着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充满了某种期待和信任。那一刻我暗自立誓，今生今世要好好善待这个女人，我的女人。

随后感觉要好很多，但是彼此还是很生涩，肌肉僵硬，没用多久便结束了。乳白的床单上桃花点点。

尽管那次的感觉算不得美妙，但这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次，无论何时何地，注定不会让我们相忘于人世。

那夜，我们说了好多永不分开之类的缠绵情话，最后赤裸裸的相拥而眠。

十二

那晚过后，接下来的一周里，白天谢欣无论穿衣打扮都跟以前的风格不同，我那时只能以“越来越好看”来形容，走在一起，每每遇到路人侧目回头，我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手机，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公寓电话找我，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舍友的男友过生日时邀请她，问我有没有空一起来；文学史课上的老学究抽的烟竟和我同一个牌子；听说法海洞灯展就要开始，要不要一起去，记得带上相机。但是句子的最后却是一致的结束语：你想我了没有。

众人眼里原来的冰山美人，在我面前竟然融化成了一杯温热的奶茶。

想起原先几次在校园内人工湖边聊天的经历，即便我只是问问她是什么血型，她也会背靠柳树闭口不答，a型？b型？她则依旧目视远方，置若罔闻，弄得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知的小屁孩般尴尬、无助。

想来，对于女人，还是要先下手为强。毕竟是男人通向女人灵魂的唯一通道。只要去过了，你便拥有了绝对的强势。

众狼友一起惊艳于谢欣蝴蝶般的变身，眼睛充血、舔着口水地夸我当初目光的独到。甚至还有几个尚未找到女友却蠢蠢欲动的准狼友，时不时走在学校主干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女生，指指点点拖着我殷切地问，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

我一般会指着胖乎乎并有着二下巴的那种说，这个很有味道，很低调。然后在嘘声中被众人一脚踹开。

跟无数的初恋男女一样，开始时，对谢欣的缠绕，我感觉心甘情愿，并没有一丝的厌倦。久而久之，我们也会发生一些小的摩擦，比如接电话不及时，或者爽约，或者答应她的事情被我遗忘，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大发雷霆。那么找个没人的机会来我的宿舍，或者去她的闺房，月初家里发粮饷时偶尔也会找间宾馆，之前再大的风浪也一样会烟消云散，第二天便还是那个勾着我胳膊蹦蹦跳跳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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