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季节不同于时间,过了23时59分59秒就是第二天了。两个季节之间要有一个过渡,我把夏季到秋季的过渡称之为不夏不秋。
跟大伙一样,我也是在不夏不秋踏入高中校门的。写这句话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黑板,左上角写着:距高考还有13天。无关痛痒,我。在还有31天的时候曾下定决心,一定得抓住仅剩的一个月时间,争取把课本再通读一遍。不对,应该是“争取把课本通读一遍”,把那个“再”字去掉。然而决定只是一闪念,记得《中国古代史》只读到秦朝时期我就没有了劲头。我们这些艺术生都是这样,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天十几天几十天之后突然脑中产生一个转念:好好把文化课学学,将来一定能考上一所好大学。然而过不了几天几小时几分钟,又一如既往。我总觉得我们不该用“艺术生”这个代词,艺术是多么圣洁崇高的东西,我们不配,我们太糟践艺术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是快熬到头了,可越是到了头,越是熬不下去。前两天颇为烦躁,屁股用老师的话说总跟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总想折腾点什么事儿出来。于是昨儿晚上,我们寝室六个人在全楼熄灯之后点了根蜡烛光着身子只穿着内裤围坐在一起,蜡烛的旁边放着一盘花生米,再挨着是两瓶老村长,还有一副扑克牌。猜点儿,喝酒。没几个能喝的但酒下得很快,不一会儿两个瓶子都空了。夏天的寝室闷热,这破学校也没给按个电扇,哥几个就去冲凉水澡。我没去,在接电话。
“媳妇儿啊,咋还(mou没,河南方言)睡?”我不算太醉,还知道电话是阿九打来的。
“……”她是躲在被窝里打的电话,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啥啊?你大点儿声!”
“你、咋、又、喝、酒、了?”阿九一个字一个字地顿着说。
“事儿,晚饭吃?”阿九胃不好,我总担心她不吃饭。
“吃、了,你、少、喝、点儿。”
“哦,那你早点睡吧!晚安!”我感觉她那样说话很累,想早点结束。
“不!”这字说得干脆、清楚。
“哎呀,你……”
我像往常一样跟她唠叨起来。阿九还是高一的学生,年龄跟我一样大。她说她不是上学的料,在只剩三个月一年级就结束的时候她退学了,回家跟她爸学设计。阿九这姑娘上学的时候没谱,总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隔三差五的还要逃个一两天课(那时侯我们还没在一起),班主任就给她爸打了个电话把逃课这事儿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大致意思就是出去也不知道跟什么人鬼混去了之类的。所以不上学后她爸对她管教很严厉,平常没什么自由时间,她只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藏到被窝里给我打电话。其实阿九这姑娘挺不错的,声音很甜且不做作,身材好,该凸凸该凹凹的,脸蛋儿也漂亮!性格也不错,为人处事没得说,就是受不了这每天的十几节枯燥无味的课总想出去散散心。阿九有句话很经典:学校的制度就像一个跳艳舞的风尘女子,却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处女。
“我说你总得把身子养好吧,将来还指望你给我生一对龙凤胎呢!”阿九还是不愿睡,每天只能通一次话,对她来说表现得好比就是十几天了终于等到一顿美餐然后吃得酣畅淋漓的那种放肆。
“你生龙凤胎我就生十八罗汉!”胖子这时候冲完澡光着屁股走了进来,步伐有点不稳。
“我生一百零八条好汉!”小屈子跟在后面,进来后一头倒在胖子床上就睡着了,他的床在胖子的上铺。
“……”小屈子和胖子回来后寝室里就有点乱,再加上阿九声音又小,我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你俩慢点儿!”我嚷道。刚要准备问阿九刚才说的什么,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生个球啊!瞅你瘦得跟老二似的能生一个就不错了,还生一百零八条好汉?!”我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数落着小屈子。
“我就是一老二,一到关键时刻准能挺起来!”小屈子翻个身说道。他似乎困了。
“哎我说你白(不要,别)睡我床啊,我睡哪儿啊?!”胖子边擦着身子边拍了一下小屈子边说。
“你睡上边儿,你睡上边儿安全!”小屈子困得不愿理会胖子。
我抽空点了根烟听着,给胖子也递了根。
“我也有点儿迷糊,睡上边儿不安全!”胖子似乎不满意,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睡上边儿那床板就会陷一个小坑,你在小坑里面躺着咋滚也不会滚……”小屈子还未说完,但声音由强到弱直至消失,他似乎把剩下的话带到了梦里。
“就算会有一小坑,但你该明白这小坑是会随着我的滚动而移动的,我若犯迷糊还是会掉下来的。”胖子和他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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