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航和小雪两人一骑,向东跑了许久,马也疲惫了,渐渐放慢了速度。这时,二人已经奔到了河南境内。古天航知道饶不思等人穷追不舍,心急如焚,暗想“白二叔想必已经惨遭毒手,否则,他们也不会来得这么快。”暗想之时,又听到小雪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拭了拭泪水,哽咽道“这位大哥,你……你……一定要替我二叔报仇,否则,我也不想活了。”
古天航轻声地安慰道“白姑娘请放心,饶不思这伙人迟早会遭到报应,一定没有好下场。”
马越跑越慢,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大路和两条小路,一时令二人不知如何选择。古天航和小雪于是跃下了马,仔细地观看了各条道路。古天航问道“白姑娘,你认为走哪条路比较好?”
小雪刚才哭了大半天,如今双眼仍然红肿,她抬头看了一眼古天航,想了片刻,慢慢道“这里是河南崤山,南面比较险峭,他们肯定不敢追过去。只要我们将马上的行李拿下,让马儿沿着大道一直跑,然后我们沿着小路向南走。如果我们的行踪被他们发现,咱们就在小路上布些小机关,让他们有来无回。”古天航听罢,大赞道“白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这么聪明,真是了不起啊!”小雪听他说得十分诚恳,脸上不禁露出了丝丝笑意,看去娇美无限。
二人解下马上的包袱,把马鞭一扬,小白马立刻飞奔向前,迅速之至。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四匹黑马顺着大路向东急奔,口中还不停地嚷着“一定要抓活的,绝对不能让她给逃了。”二人躲在一棵树下,看见饶不思等人走远,心中大乐,悄悄地沿着小路往南行走。
二人翻山越岭,在路上行了三天,终于来到河南西部的黑烟镇。这里是新兴不久的乡镇,地处偏僻,没有战乱,因此很多人愿意在此居住。小雪身上满是污泥,衣衫也不整齐,俨然成了一位刚由田地回来的农家小姐。
原来小雪之前在河西时,只要一出门,很多男子都会对她傻笑和流口水,令她极为不爽。还好白二叔行事严谨,看见有人对侄女眉来眼去,便大声怒骂“你再看,当心把你的眼珠抠出来。”古天航当时来到潼关,没有过得大河,于是来到河西村。他接连问了好十几户农家有没有住处,但都遭到拒绝。正想愤愤离开,突然见到不远处有间草房,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敲门。这一次很让他意外,主人居然同意了,而且还十分客气,免费为他提供晚饭。古天航当时心中万分感激,深深记下这份恩情。
此时此刻,他已在心底下发誓:一定要为白二叔报仇,更要遵守他嘱咐的遗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一生一世照顾白雪。他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铮铮男儿,既然答应了白二叔,那么他应该会竭尽所能去完成。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相处得十分融洽。古天航将少时的经历大多数讲给了小雪听,她也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地问“接着呢?后来怎么样?”
从小到大,古天航还是第一次和女子如此亲近,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感觉心情很愉快。二人在路上互报了年龄,小雪比古天航小一岁多,因此以兄妹相称。当然,小雪也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古天航,让他知道她原来是个孤儿,九岁时双亲便在战乱中死亡。之后一直和二叔相依为命,并离开了家乡,四处漂离,就在近几年才来到河西村定居。
小雪姓白,单名一个雪字,或许这和她的皮肤有关,因为生下来时,肤色如雪。白雪少时读过很多史书,尤其对历史和地理精通,历史上的人物她几乎都知晓,中国山川河流的位置也都熟记于心。
黑烟镇不大,只有方圆一里左右,处在大树林中的一块平原上。古天航和白雪来到一家面馆,要了两大碗面。白雪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安心餐,此刻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面,连连赞道“好吃,太好吃了。”
古天航见罢,暗笑不已,特地将碗中半碗面夹在她碗里,笑道“白姑娘,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不要客气。”白雪抹了抹嘴,感觉不好意思,望着古天航嫣然一笑道“谢谢古大哥。”声音甜美娇柔,令人听得极感舒爽。
吃完面,付过钱,二人迈开脚步向东慢慢行走。此刻正逢午时,镇上比较热闹,来来去去的人还真不少。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叽叽呱呱地说个不休。古天航道“白姑娘,那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吧!”白雪点点头,大步向前跨去。
走近细看,见是一对父女跪在地上,身旁立着一块小木牌,上面书写着:吾要卖女。白雪看那位小女孩不过八岁,长相可爱,衣衫褴褛,脸色发白,但眼睛转动有神,颇为灵活,令人不禁产生惜爱之情。
白雪心中一酸,好像想到什么,伸手摸摸身上的口袋,很想将那位小女孩买下。只可惜,她身上没有半文钱,就连吃饭也比较困难。她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古天航,想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这时,古天航也正在看着她,二人目光相触,心里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人们纷纷散开,只剩下古天航和白雪。古天航微微蹲下身子,亲切温和地问道“大叔,你怎么落到卖女的地步,难道家里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那男子挥去脸上的眼泪,慢慢道“小人原是本地的一介村夫,前不久因为这里的山寨大王抢占了小人的三亩田地,使小人无法还清以前欠下的债务。”突然抱起古天航的双脚哭道“少侠,你就行行好吧,买下我的女儿,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小人倒是无所谓,我怕小女撑不下去。”
古天航见那人的确可怜,当即把那对父女带到一家酒店,点了几盘小菜,又将身上所剩无几的银两全部给了他,并让他从此以后不要再卖女儿。那位汉子激动的热泪盈眶,领着女儿再三拜谢,边拜边说道“恩公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
古天航急忙将他扶起,道“日后好好保重。”望着那对父女走出酒店,不由得陷入沉思“天下贫民那么多,真不知道何时他们才能安居乐业。伯伯常常教导我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怎样才能使成千上万的贫民百姓过上幸福生活?对,只要没有战乱,没有争夺,百姓的生活才会幸福,日子才会快乐。
他寻思了好一会儿,若不是受白雪的推动,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了一个远大的目标,正如东方宇所言:如今天下五分四裂,大元政府腐败透顶,唯今只有辅助一位明王一统天下,到那时,人民才会过上好日子。
当今天下,义军四起,不少人都想称王称帝。古人有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施仁政者兴,不施仁政者亡。得天下者,必先得民心。”等等诸多名言,都在各位反王的脑中不停萦绕,可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位?
古天航目标已定,面对白雪道“我们还是把私人恩怨放在一边,以后有机会再解决。”说时,不知不觉地摸着脖子上的一块青玉。白雪当时也想了想,凭自己现在的实力,确实报不了仇,去了也是送死,只能暂时放一边,他日再解决。
突然听到古天航又道“白姑娘,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现在也没多大用处,不如拿去当了,或许还能值点钱。”白雪接过那块青玉,不由得一惊,见它青光四射,耀人眼目,异常美丽,一看就知道是件非凡之物。
白雪十分喜爱,道“古大哥,这就是你所说的传家之宝玉麒麟吧?依我看,它真是世间罕有,价值连城,不要轻易变卖,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好了。”古天航道“我们现在没有半分钱,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如果我们去江南的话,总不能一路乞讨吧?”
白雪微笑道“一路上边走边讨也不错啊,既可欣赏风景,又可锻炼身体,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的。”古天航听罢,不禁惊讶,脱口“啊”了一声。白雪捂嘴笑道“我是说笑的,你还真以为是这样。古大哥,你不是一向厌恨那些强压百姓的恶人吗?我们可以借借他们的钱当做路费。”
古天航点点头,大喜道“白姑娘真是聪明,此计妙不可言,我们何时动手?”她再次听到古天航夸赞,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禁显露出来,美不可言。她虽然没有打扮,但她身上表现出的自然之美不会消失,看上去依旧美丽动人,不可鄙视。
他当时并没在意白雪的表情,倘若看见的话,肯定又会表扬一番。其实,他并非有意要夸赞白雪,只是他口直心快,想到什么便马上脱口而出,因此,让人听起来十分诚恳,这也难怪白雪每次听到他的赞扬,心里都会喜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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