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虎和司马无敌听了谢木秋的那番话,心中觉得他是铁定了心要和自己作对,真想除之而后快,但又害怕他的吸星神功,故不敢轻举妄动。忽然听得咚咚咚的响声,二人心中大喜,皆循声望去。司马无敌喜道“谢木秋,我们的助手到了,你们今天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不多时,东北两角数千人,浩浩荡荡地向缥缈峰奔来。谢木秋冷笑一声,道“一帮乌合之众,大不了今天破一次江湖规矩,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说罢,抱起古天航飞上巨鼓,问道“天航,你怎么样?”
古天航被段飞虎的‘五毒连环手’所伤,剧毒虽流遍奇经八脉,可并没有流入五脏六腑,因此还能免强站立起来。古天航一副侠义心肠,听得谢木秋为了自己要和他们血战到底,轻声道“谢大侠,你能不能不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我想他们都是被逼的。”说话时,口里时不时地淌出血来。
谢木秋并未作答,只是微微一笑。他也是一代豪侠,心里也不想多杀人,但是你不杀他们,他们便会要你的命。台下渐渐围满了各帮各派的弟子,武功看来都不弱。司马无敌求功心切,见己方占尽优势,大声道“谢木秋,我们再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执意的话,别怪我们无情无义了。”谢木秋沉吟了一会儿,喝道“不用考虑了,大不了谢某和诸位一起命丧于此。”声音洪亮,颇有气势,令各帮派弟子心惊后退,不敢向前。
司马无敌见状,道“大家不用害怕,此人功力只剩下七八成,能不能夺得玉麒麟就在今天这一战了,兄弟们,一起上。”各个小帮派掌门都受过青龙帮的恩惠,虽然知道谢木秋不好对付,但又没有其他办法。段飞虎站在一旁观看,见他们惧怕无比,慢慢前进,于是怒吼道“今天哪个帮派不上前,青龙帮立刻让哪个帮派从江湖上消失。”众所皆知,青龙帮的势力几乎遍及全国各地,哪个小帮小派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知晓,而且段飞虎向来心狠手毒,他说今天哪个帮派消失,绝对等不到明天。
众帮派弟子虽然害怕,但实在别无他法,只好拔出兵器,向谢木秋冲杀而去。段子淇看见那波澜壮阔的场面,心里欢喜无限,恨不得谢木秋被他们砍成肉浆,好替自己报那一拳之仇。
司马无敌和段飞虎这时各站在一块巨石上观战,等待时机,好一招制服谢木秋。谢木秋眼见敌人如潮水般涌过来,立刻拔出古天航手中的越王剑,举剑一劈,十数人顿时翻倒,兵器全部折断。转身一跃,横削过去,又有十数人翻落在地,叫的叫,爬的爬。
如此恶斗了一顿饭的时间,地面上卧倒了一大片,幸亏谢木秋手下留情,没施狠招,故才没死几个人,大部分人受的是剑伤。小帮派弟子几千人,前面的人倒下,后面又有人扑充,连绵不绝,犹如海潮一般。谢木秋一直记得古天航话语,不要乱杀无辜,他们都是被逼的。他做到了,如果当真让他大开杀戒的话,相信这些小兵小将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可以全部摆平。
谢木秋一边恶斗,一边却护着古天航,只要有人上得鼓台,便将其打倒下去。战斗从开始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在鼓台上多站一会儿。谢木秋又战片刻,不知不觉手足无力,毕竟他已经年过五旬。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一位女子叫道“住手。”只见三位少女从缥缈居慢慢走出来,可以说个个身姿婀娜,美若天仙。司马无敌和段子淇看见其中一位少女乃是司马璇,正被另外两名少女用剑架着脖子,不由得骇然,却又束手无策。
司马无敌又激动又气愤,道“璇儿,璇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有没有事?”司马璇喊道“爹,爹,快救我。”此时众帮派弟子已经停止冲杀,数百人躺在地上啊唷啊唷地乱叫。司马无敌等人万万没料到谢木秋会有这一招,心中为此十分苦恼。
谢木秋眼见三位少女将要走上鼓台,知道情势有所转机,冷笑道“堂堂无敌山庄竟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一心想要争夺玉麒麟,别着了人家的道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司马无敌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多管。谢木秋,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卑鄙小人,竟然用一个软弱女子做人质,你们想怎么办?”
谢瑶一边扶着司马璇一边走向鼓台,众帮派弟子纷纷让道,个个看得意乱情迷,心中接连暗赞道“真是个个美丽漂亮,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也不枉来此一趟。”“哎呀呀,不得了,我身上的剑伤怎么不痛了,肯定是心理作用。”……
白雪一走上鼓台,便往古天航身边跑去,还没到他身边,眼泪已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她见古天航为救谢木秋被打了一掌,心中十分伤心,早想冲出来营救他,于是三人商议,合伙演绎一场救人戏。
其实,谢木秋早看出司马璇和谢瑶是在演戏,目的是让段飞虎放过自己和古天航。谢瑶慢步走到谢木秋面前,叫道“司马庄主,如果你想要司马小姐活命的话,就赶快叫他们放下武器和交出解药,否则,立刻让她命丧黄泉。”右手持剑假装向司马璇的脖子抹去。
司马无敌爱女有加,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人杀呢?司马璇可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这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那么还要江湖地位干什么。他毫不犹豫道“慢着,有事好好商量。你们还不放下武器,快点。”又看向段飞虎道“段兄,璇儿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她若有什么闪失,你我都不会好过的,咱们还是把解药给他吧!段子淇为人虽风流,但对司马璇却情有独钟,看见她被人要挟,心中痛苦万分,急着向段飞虎索要解药。
段飞虎一向果断狠毒,此时的他也束手无策,只道“淇儿,今天爹爹来得匆忙,解药忘带了。”这一语,倒把段子淇和司马无敌吓得一身冷汗。段子淇慌忙跑到段飞虎身边,伸手在他身上乱摸一通,除了一块青龙帮令牌和一柄金匕首,其余的什么也没搜到。段子淇大叫道“爹,你为什么偏偏这时候不带解药,你这不是想要孩儿和璇妹死在一起吗?爹,你快想想办法呀!”段飞虎爱子就像司马无敌爱女一样,所谓‘虎毒不食子’,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他拉起段子淇,道“淇儿,你不要难过,解药爹是没有带,但药方爹还记得。”段子淇听了这话,由悲转喜,忙道“那你快说给他听呀!万一那人一个不留神,误伤了璇妹怎么办?”
司马璇本来十分讨厌段子淇,今天见他这样关心自己,内心也比较感动,感觉比以前好多了,心中不由得想“看样子这个讨厌的家伙真的喜欢上我了。”心里想笑却又不太敢笑出声。
段飞虎见今天的形势,也只有放他们一马,无奈道“谢木秋,今天暂且放你们一次,但是从明天起,段某见你们一个便杀一个。”他一向心狠手辣,对敌人绝不手软,这次的抉择,他也是无可奈何。段飞虎接着道“谢木秋,这个条件想好了没有,若再不回应,段某可反悔了。”谢木秋知道此事十分棘手,再拖延下去,西山岛必定毁于段飞虎的手里。可是自己的功力又只剩下七八成,这样战斗下去,迟早会战败的,不仅如此,就连女儿和古天航等人也会不善而终,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谢木秋道“好,一言为定,从今天起,我们离开这里,他日若是被你们抓获,要杀要刮,任凭你们处置。”段飞虎道“谢岛主果真好气势,那就一言为定。解药认真听好了,以蛇胆为药引,外加金银花、车前子、板蓝根、黄柏各一斤,还有两斤以上的百年人参,能不能救得了他就全靠你的本事了。咱们走!”谢木秋道“恕不远送。”
段飞虎虽是狠毒之人,但他毕竟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说话还是挺讲信用,没有食言。他将将残兵残将整理一番,带着他们横渡太湖,来到姑苏城,居住在得月楼。姑苏此时为张士诚占领,并驻有重兵。古老的姑苏城被一条护城河包围着,四面都几好几个城门,其中北有齐门,东有相门、胥门和葑门,南有盘门,西有金门和阊门,每个城门都有近百名士兵把守,时时检查过往的行人。段飞虎等人都是江湖中人,手下弟子皆携带武器,因此不能进入城内,只能居住在城外的得月楼。不过,得月楼也算是一座名楼,足够住得起这位大帮主了,况且它接近金门,只隔一条十几丈宽的护城河,段飞虎如果想入城游玩,对他来说是易如翻掌。
司马无敌与段飞虎一干人来到得月楼,其时已近申牌时分。金门城外,来来往往的人犹如流水。段子淇心神不宁,总是担心谢木秋不会放过司马璇,怕她会受到伤害。他来到段飞虎的房间,问道“爹,你相信谢木秋会放过璇妹吗?倘若他又把璇妹扣为人质,那该怎么办?”段飞虎不慌不忙道“淇儿,你放心,以谢木秋在江湖上的声望,他是不会那么做的,你明天准时到西山岛接你的璇妹就是。”段子淇心中疑惑,问道“爹,那你为什么要退到姑苏城来,在太湖湖畔等待岂不是更好?”段飞虎笑道“江湖的事,你过两年自然会知道原因。今天你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的事。淇儿,爹现在要和司马叔叔商谈要事,你先出去玩,等吃晚饭时,爹会派人叫你。”
段飞虎见段子淇走出房门,摇了摇头,心道“段家终于有一个痴情种,真不知道淇儿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唉……。”叹了口气,来到司马无敌的房间,两人一起讨论明天之事。
两人谈论了许久,制订了一套方案,方案的内容当然离不开如何使谢木秋一伙人自投罗网,再如何让他们说出玉麒麟的下落。段飞虎叫先生写好数十份信件,并飞鸽传书给太湖附近的青龙帮分会会长及四周小帮派掌门,吩咐他们积极追捕谢木秋等人。如果哪个帮派建此大功,一定受益不尽,除了金钱之外,还有地位和女人。
次日一大早,段子淇率领数十名青龙帮精英弟子直奔西山,路途中,人马一次也没休息。过了太湖,来到缥缈峰下,段子淇看见一件非常奇怪的事,缥缈峰下躺着几百人,从衣着来看,像是守卫姑苏城的士兵。他们有的被一剑刺死,有的被一掌击毙,但大部分都是一刀致命,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眼前的一切,把段子淇吓坏了,缥缈居内一个人也没有,眼见的只有死尸、鲜血,还有撒落满地的弓箭。
段子淇气愤之极,大骂谢木秋不讲信用,无耻卑鄙,接着一把大火将缥缈居烧成灰烬,随后领着帮中弟子分十路寻找,可是查遍全岛,一无所获。段子淇仍不死心,继续寻找,找了半天,还是不见司马璇的踪影,于是回到城中,将今天所看见的事告诉了段飞虎。段飞虎听了大惊失色,道“如今连军阀张士诚也参与了,咱们如果不加快速度找到谢木秋,那玉麒麟必定落入别人之手。”
话毕,当即调动全姑苏城的青龙帮弟子,一起找寻古天航的下落。段飞虎此时感觉十分后悔,虽然说青龙帮势力广大,办事速度快,但是有人插手的话,事情就不如想像的那么好办了。他断定死在缥缈峰下的几百名士兵乃是张士诚的部下,并且张士诚还会不断地盯住古天航等人,不得到玉麒麟不会罢休。也许事情比他想像的更为复杂,当今天下大乱,各处反王纷纷称王称帝,他们都渴望得到一笔宝藏作为后盾,然后不断地扩充军备,并一步一步的用杀戮和鲜血来实现自己的帝王梦。段飞虎越想越觉得害怕,他现在只想加快步伐,走在别人的前头夺得玉麒麟,那时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统治他人了。
三天忽忽而过,段飞虎没有得到古天航半点消息,到底是青龙帮弟子办事不力,还是他们真的会飞天或是遁地?即使会飞天遁地,也得吃饭休息啊!司马无敌和段飞虎又在得月楼商议,听段飞虎道“无敌兄,你认为谢木秋会把璇儿带到哪里去?”司马无敌沉吟半刻,道“谢木秋以诚信而闻名武林,相信他不会跟我们耍花样,他若是把璇儿带在身边,那岂不是一种负担?”段飞虎道“你还记得几天前淇儿说过,死在缥缈峰下的士兵,大部分都是被大刀砍死,伤痕又长又深,而且每个人皆是一刀致命,这刀法像不像二十几天前在无敌山庄劫走古天航的那位年轻人的?
司马无敌听得段飞虎这么一说,心中也有同感,可又不太相信这是现实,质疑道“璇儿虽然活泼可爱,但她很少在大街上露面,又不认识几个人,怎么会被他救走了呢?”段飞虎道“也许是巧合吧。”端起一杯热茶,慢慢地品尝,边尝边称赞“好茶,好喝,碧螺春果然名不虚传。无敌兄,以上也只是猜测,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好璇儿明天就会回来。来,来,先尝尝这杯茶怎么样!”说罢,给司马无敌倒了整杯,接着道“明天他们一定会有消息的,咱们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准备一举将谢木秋等人抓到手。”
二人在得月楼继续谈论着,其部下仍在四处打探古天航的消息。段子淇这几天精神恍惚,走路毫无气势,就连吃饭也没胃口。他自从司马璇在江都逃走之后,每天晚上都和她在梦里相约。上次在缥缈峰见她一面,心中难舍万分,如今又不知道她的踪影,叫他怎么安心得下,天天催人去打听司马璇的消息。
一家小酒店,段子淇一个人正在喝闷酒,一边喝一边叫道“璇妹,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很想你啊?只要我看你一眼,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璇妹,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喜欢你吗,说真的,我段子淇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喜欢一个人,除了你之外。璇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回来吧!……”说了好多话,路人看了都为之难过,如果那些话被司马璇听见,不知道她有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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