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近期所学的碧螺神功,根本在于柔和轻巧,而且也注重轻功,因此,白雪内力虽然不深厚,但轻功倒是不错。两位女子一起一落、一升一降,在各房屋之间游走,谁也追不谁。本地居民闻说蒙古武士要来,早已经四处逃散,这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莹莹的轻功绝不在白雪之下,紧追白雪不放,却始终追不上。白雪心里显得格外着急,特别希望古天航此时出现,将眼前这位追逐不放的蒙古女子赶走。两人又飞行了片刻,均感觉体力透支,再也飞不动。于是回到地面,各使兵器比拼了起来。
白雪在陆地上确实打不过莹莹,毕竟她练武不到半年,可是莹莹有此功力,恐怕还不止修练了五年吧!二人砍杀了一会,白雪肩膀中了一刀,幸好她闪得及时,只伤了点皮,没流多少血。她毫不在乎,仍然舞动弯刀向莹莹斫去。刚冲过去,却被打的退了回来。莹莹沾沾自喜,道“手下败将,还是赶紧夹着尾巴投降,再叫我三声姑奶奶,这便放过你,否则,嘿嘿,休怪我刀下无情了。”
白雪本是一位弱小女子,自从跟随古天航行侠仗义和四处逃亡,便学会了坚强,不怕屈辱、不惧困难,更不会贪生怕死。她挺直身子,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本事就将我一刀杀了。”又急急冲上前,与莹莹一比高下。莹莹叫道“好,你够种,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蒙古第一迷魂针――七步倒。”说时从怀中掏出两根长约一寸的银针,白光闪闪,飞快地射向白雪。
说时迟那时快,杨清风听到‘蒙古第一迷魂针’七个字,立刻跃到白雪身前,伸手去拉她右手,准备逃离。由于他刚才力斗众赤衣军,内力耗去不少,这一拉竟没将白雪拉走多远,只听见银针破空飞来。杨清风毫不犹豫,挥起长剑抵挡银针,只听到‘铮,噗’两声,一针被长剑挡住,另一针则打入了他的身体。他行若无事,拉着白雪杀出一条血路。十几步后,杀到一匹灰马下,杨清风再也支持不住,咬牙道“白姑娘,你……你快走,快走。”一手将她提上马,挥剑猛打了两下马臀。
灰马狂奔,带着白雪冲出了人群。白雪含着泪轻道“杨大哥,你……你……。”见他的身体东倒西歪,仍然挥动手中的长剑挡住前来者。渐渐地、缓缓地,杨清风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白雪的眼球之中。
杨清风身中七步迷魂针,若功力一般者只能维持七步的时间,但功力高深者,则可坚持二十步左右。但这只是时间的长短,反正都避不过昏倒的命运。杨清风内力比较深厚,因此七步之内尚未晕倒,后又和攻来的赤衣人相斗,才力不从心,手脚酥软,晕头转向,最终连握剑的力气也没有。
众赤衣人眼见杨清风神智不清,难分东西,乱舞着长剑,也就没有前攻。过了片刻,杨清风跪屈在地,双目紧闭,右手撑剑,没动一下。众赤衣正准备上马追赶白雪,被那粗汉拦住,道“不必追赶了,今天就地扎营,等过了今晚再说。”莹莹心中不服,指着杨清风道“爹,这个人怎么处置,干脆让我一刀把他杀了,也好为刚死去的兄弟报仇。”粗汉道“莹莹,休得鲁莽,此人大有来头,武功十分了得,又重情重义。如果蒙古族多得这种人才,那么我们平定中原、还复大好河山,便指日可待了。”
莹莹才不管什么平定中原、还复河山,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好玩,自言道“他中了本郡主的七步迷魂针,居然还能坚持二十几步,可见这小子的武功着实不错。”面对那位粗汉道“爹,那就将他赐给女儿当侍卫,怎么样?有他保护,女儿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那粗汉笑了笑,心想“天下有谁敢欺负你,只要你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抚摸着莹莹的头,道“人是你抓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不能伤害他的性命,知道吗?”莹莹大喜道“谢谢爹,我敢保证不会伤他一根头发,否则,就……就天打五雷轰。”粗汉道“保证也用不着发这么毒的誓,做事不要太过分就行。来人,将这个人绑起来,就地扎营。”众赤衣人同道“是,王爷。”纷纷从马背上取出物件,迅速地扎起了数十个大营篷。
天色渐黑,遥远的天空中云雾缠绕,四周死气沉沉。营篷之中,杨清风刚刚醒转,只见眼前站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少女,身穿艳服,手中托着一盘酒菜,说道“壮士好武功,为人又有情有义,果真不愧为人中豪杰。饿了吧,要不要吃?”他肚子正饿,不停地打鼓,望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可谓是垂涎三尺。他没有回应,只道“你要杀便杀,不必用毒酒来害我。”
莹莹怒气由心而生,厉声道“你小子怎么不识好歹,要不是本郡主救你一命,你早已经被我爹五马分尸了。实话告诉你,本郡主乃是大名鼎鼎的河南王之女,名叫张莹莹,你偷听我爹谈话本是死罪,念你为人有情有义,便免你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你已经被赐为本郡主的终生侍卫,本郡主吩咐的事,不能有丝毫马虎和怠慢,否则,你必死无疑。”
杨清风听她说是河南王的女儿,心中不禁一惊,暗想“怪不得他们个个厉害,不知道河南王这次火烧野人林是为何事?这个名叫张莹莹的姑娘想必也不简单,幸好白雪姑娘没落到他们的手中,要不然,……。”他都不敢往下想,又听到张莹莹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字,和那位姑娘什么关系?”
杨清风不屑一顾,懒得回答她的问题,心中只想着使什么方法逃走。张莹莹见他不答,心中更气,道“你…你…你这家伙……”一时竟然想不出用什么词来骂他。她灵机一动,心想“这世上还没人敢不听我的话,今天本郡主就用美食来诱惑你,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心中几分得意,端起酒菜,自斟自饮起来,边吃边道“好酒,真好喝。嗯,这个菜真香,太好吃了。“
杨清风本已饿极,被她这么一诱,肚子更加饿得难受,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他实在撑不住了,慢慢道“姑娘,都已经快三更了,你能否给在下一口酒喝。”张莹莹冷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坚强,原来也不过如此。好,本郡主向来以慈悲为怀,今天就给你一口酒喝,再顺送给你一块肉,不过呢,你得叫本郡主三声‘姑奶奶’,如何?”
杨清风虽未独闯江湖,但对江湖中的世故变态却八分清楚,知道如何去应对一些速来之事,再加上他的伶牙俐齿,什么事不好解决。他睁大眼睛道“好啊,那你先让我吃饱,到时叫一百声也没有问题。”张莹莹大喜过望,以为自己非常了不起,一个小小的计谋便将杨清风摆平,笑道“一言为定。”马上唤人备酒备菜,她更是亲自切肉喂杨清风吃。
他知道酒菜中不会放毒,毫不客气,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停地叫道“不错,真不错。”等到他喝下几斤酒、吃下几斤肉后,精神为之一爽,气力倍增,两眼看物都格外分明。
张莹莹是个小女孩脾气,眼见杨清风吃饱喝足,急道“死小子,现在可以叫三声‘姑奶奶’了吧!”杨清风喝下几斤酒,身体有些飘飘然,但头脑还是十分清楚,道“好好的年轻貌美的姑娘不做,偏偏要做人家的姑奶奶,这不是自认自己老丑吗?如果你承认自己老丑的话,在下叫几声也无所谓,姑……。”刚叫出一个字,就被张莹莹叫住,道“停,不要叫了。本郡主长的这么漂亮,怎么能做你的姑奶奶呢?不行,不行,得换另换一个叫法。”
正当她寻思之际,只听杨清风迷迷糊糊地说道“那在下叫你一声‘老婆’怎么样?张姑娘,你……你好漂亮,你过来,让在下好好地看看你,不,不,不是,让在下亲一口,也不是,是三口。来呀,来呀?”说话时脑袋一摇一晃,口中不停地吐出许多口水来。
张莹莹不知道这是杨清风的计谋,见他如此,不禁脸红起来。她平时虽然凶悍、泼辣,可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免不了害羞,心中又喜又狠,当即向前踏上两步,揪住杨清风的衣襟,喝道“死鬼,真是没用,喝这几斤酒就醉成这样了,快醒醒,本郡主还没玩够呢!”边说边用右手拍他的脸颊。
刚拍第五下,杨清风哇地一声,一大口酒直喷向张莹莹。这一下来太突然,使她避无可避,喷得她脸上、身上皆湿。张莹莹挥袖一抹,大怒道“死家伙,看本郡主怎么收拾你。”正欲抡拳在他脸上狠狠地凑几下,突然见他微微一抬头,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英气逼人,眼神中充满着一股令人无法抵挡的幻想。
张莹莹右手举到半空,硬生生地缩了回来,自言道“本郡主大人有大量,岂可和你一般见识,今晚便绕你一次,他日再来慢慢折磨你,让你对本郡主心服口服。”当即哼了一句,走出营篷。
张莹莹走出之后,杨清风抬起头,笑道“跟我斗,你还嫩着呢!”用力挣扎了几番,手脚上的绳索丝毫不松。他叹了口气,暗道“唉……不知道白姑娘现在怎么样?漫漫长夜竟然在十字架上度过,可悲啊!真不知道那位鬼灵精怪的蒙古姑娘以后会想出什么招式来折磨我,今晚逃过一劫算是幸运了。”
刚才的那出戏都是杨清风自导自演,旨在赶走张莹莹。他一直装醉,那番乱七八糟的言语自然是瞎说的,倘若不出此招的话,今晚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非被这个鬼灵精怪的郡主折磨的半死不可。
杨清风这时正想着白雪,不知不觉地脸露微笑。他微闭着双目,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思索逃脱之法。没过多久,张莹莹进入营篷,双手端着一盆水,盆中还有一条新毛巾,这时她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杨清风见她来到,急忙佯醉,口中咕噜着“张姑娘,刚才在下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好喜欢你,很想亲你一口,你长得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三个字不绝于耳,说个不停。
张莹莹知道‘酒后吐真言’,今晚听到杨清风两次说自己美丽漂亮,还想亲吻自己,心中自然欢乐无限,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得意之色。她双手端着水盆,径直杨清风行去。后将水盆放在一张木桌上,将毛巾浸湿,又轻又柔为杨清风擦去嘴边的酒水,并且还替他洗了把脸,头发也整理了一番。这时杨清风更是英俊,魅力四射,十个女孩当中少说有七八个会被其迷倒。
杨清风被她这么轻轻地左一擦右一抹,心中倒不是滋味,险些笑了出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见张莹莹离自己不到两尺,身姿婀娜,容色貌美,嘴右角还长有一颗美人痣。此时的举动和白天时的举止完全判若两人,多么温柔,多么体贴啊!令杨清风心动不已。他心中不停在想“原来再泼辣再霸道的女人,也都有她温柔可爱的一面,这样不是很好嘛!不对,她突然对我这么好,该不会又是她折磨人的一种方法吧!还是小心为上,先探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摆摆身子,轻道“姑娘,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我不要你擦,你走开,走开啊!”张莹莹脸色陡变,但是被她强自忍住,若是白天,两记耳光早就闪过去了。这时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居然能忍住火气,还能放下郡主的架子为杨清风洗脸擦拭。她这种行为确实极不容易,这也许只有杨清风一人享受过她的服侍。
张莹莹的一举一动杨清风皆看在眼中,由此才慢慢地对她放松戒备。她不但没生气,反倒笑着面对杨清风,温言道“我知道你这样不舒服,但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如果为你松绑,万一你逃跑了,我怎么向爹交代……。”边说边为他扇风。
此时正是八月份的天气,比较炎热,此地也不比野人林,晚上根本不用盖被子,但是蚊虫比较多,被其钉了一口,身上又痛又痒。张莹莹从怀中取出一物,在油灯上点燃,没过多时,那物散发出一道道清香。它便是‘驱蚊香’,这种香气既可驱蚊赶虫,还可使人安然入睡,是莹莹特地从她爹那里拿过来的。
莹莹的营篷处在众营篷之中央,不怕会有人来劫走杨清风,于是她将他身后的十字形大木放倒,并解开他脚下的绳索,让他卧倒,不用站着那么辛苦。此举令杨清风十分感动,感觉眼前的莹莹并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么差、那么无礼、那么令人讨厌。
张莹莹完事后,累得满头大汗,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滴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总算忙完了,我也该睡觉了。”洗了把脸,解衣而睡。此时杨清风一直装醉,很想看看她还在忙些什么,微一抬头,却见莹莹正在解衣睡觉,吓了一大跳,心跳猛增。他急忙紧闭双眼,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再也不敢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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