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了两天,所幸相安无事。谢木秋和古天航等人高度防范,以防江湖各派侵袭,更加防备蒙古大军的阻挠。如今东方红再现江湖,天下人谁不为得到玉麒麟而蠢蠢欲动。之前,东方红躲入野人林,武林各门派倒还惧怕三分,此时此刻,东方红不但出了野人林,并且还中了寒毒,这可是给他们一个天大机会。
谢木秋已经猜想到这点,因此令古、杨等人加强防范。天地教众弟子中,有一百五六十人服过解药,服过解药的人精神百倍,大体的行程也加快了。
古天航与杨清风引领众弟子千辛万苦地来到南阳,大家准备在此休息几个时辰。是夜,天空明亮,遥远的天边挂着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他们停留在南阳城以南的一个小山村落脚。
半夜,不少人尸毒发作,身体不停地抽搐,痒得发疯,乱喊乱叫,均难以自制,若不是古天航等人将他们的穴位点住,恐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南阳城是河南王的封地,是河南行省的南部重镇,交通发达,比较富饶,并有重兵看守。谢木秋知道南阳有王保保的密探,不能随便经过,因此只好绕道而行,尽量避而远之。
三更时分,村北数十丈外突然灯火通明,直映半边天空。便在这时,一位天地教弟子急急忙忙跑来,报道“谢大侠,村北有大队人马,看起来像是鞑子兵,来者不善。”谢木秋第一个起身,接着杨、古、白、谢等人。古天航道“谢大侠,我们该怎么办?”
谢木秋不慌不忙道“大家别慌,一定要镇定。孙舵主,沈舵主,你们赶紧护送其他弟子向西先行,找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暂时藏起来,不要轻举妄动。其他的人都跟我来。”他的辈份最高,武功也最好,一路上都是他领导大家。天地教众弟子见他为自己劳累奔波,心中皆对他敬佩和仰慕,他吩咐的话就犹如教主的命令,无人不从。
谢木秋、古天航、杨清风等数十人见众弟子走远后,起身向灯光明亮处走去。刚出山村,便远远望见大队骑兵向南奔来,其中有江湖人士,也有蒙古将士,密密麻麻,至少有三四千之多。
他们眼见对方阵势如此强大,哪敢轻易露面,躲在一旁见机行事。一位少女挥鞭道“七雄,你们是亲眼见到敌人从这山村里经过还是道听途说的?本郡主可没那么功夫陪你们瞎胡闹。”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回答“郡主,这是属下两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郡主,你如果能一举将叛贼捉拿到手,王某便叫你一百声姑姑也值得。”那少女身着蒙古服饰,骑得是红色‘天马’,一猜也知道她是张莹莹,那答话的人乃四龙门门主王疤。
莹莹听罢,大喜道“王门主说得话可要算数,本郡主若是将那些叛贼捉拿归案,你叫我一千声姑姑,如何?”王疤笑嘻嘻道“能叫郡主一千声姑姑那是王某的福份,郡主此次成功的话,就是让王某叫你一万声姑姑也愿意。”
杨清风见是莹莹,不觉一怔,心想“她怎么也来了,万一……”还没等他想完,却见一位白衣少女飞向莹莹,身法一般,手握长剑,直刺莹莹。古天航不觉大惊失色,叫道“小妹,回来。”
众骑兵见是一位弱质少女,都不以为意,只有王疤爱显本事,大喝道“哪来的妖女,竟敢行刺郡主,活腻了。”提刀来接那位少女。那白衣少女自然是白雪,她上次在房县吃了大亏,每天日思夜想找莹莹报仇。她这次亲眼见到莹莹,怎么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和她再比高低。
白雪从房县回去后,虽然练功不缀,可哪里挡得住王疤的一刀,被他弹得身飞数丈。幸好古天航及时现身,接住白雪,并将王疤击退,否则,白雪非受伤不可。
莹莹冷笑道“手下败将,以为找了一个帮手本郡主就怕了你,要不咱俩再来比试一次,本郡主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报。”白雪气愤之极,几次都想提剑和莹莹比试,皆被古天航阻止。
在场之人,没有一人不认识古天航,大多数和他都有一面之缘,可他们并不知道古天航的真实身份。布鲁达面向莹莹道“郡主,此人肯定是东方红的同伙,而且也参与了叛乱活动,让贫僧帮你把他擒住。”正欲飞身扑向古、白二人。
莹莹道“高僧莫急,这位少侠对本郡主有恩,咱们还是先问清楚再抓人。”双方相距不过五丈,她说的话古天航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了一声,道“郡主,你有所不知,我们救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叛贼,而是天地教弟子。他们七人是想将天地教弟子训练成战无不胜的杀人狂魔,好去残害天下百姓。”
刚毕,立即有人反驳道“放你妈的狗屁,简直是胡说八道。郡主,此人是个大骗子,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他们救你的目的就是想迷惑你,好趁机救走那些叛贼。”古天航认识反驳之人,道“王门主,你可不要颠倒黑白,此事是你们先偷袭天地教,还用行尸丸迷惑他们,使天地教弟子死亡几千人。郡主,这一切都是他们秘密行事的,你当然一无所知。”
莹莹一时难辨是非,不知道怎么处理好眼前之事。此事皆是她父亲和七雄等人共同策划的,她完全蒙在鼓里,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梁保山眼见她左右徘徊,忙道“郡主,你是河南王之女,大元王朝的郡主,处事英明神武,可千万别信这小子的一面之辞。那一千多人的确是你爹的家奴,郡主不信,我们可以擒来给你看看,他们的身上个个烫有河南王府的章印。”飞离马鞍,手持白铁剪刀,急攻古天航,招式奇异,每发一招都能让对方难以索解。
他一边进攻古天航一边道“王门主,布鲁达,你们快带两千兵马去村西,将他们活捉回来,不要放走一个。”二人会意,领着两千兵马向西进发。
谢木秋、杨清风等数十名好汉急忙现身,挡住二人的去路。王疤笑道“圣医神机妙算,这里果然有不少人。红娘,那伙人一定往西逃了,这里就交给你们,王某先去了。”原来,梁保山猜定附近有人,在进攻古天航之前,特地向王疤和布鲁达使了眼色。三人达成协议,各行其事,以此使对方现身。如果对方一旦现身,便能判定天地教众弟子向西逃去,否则,则向南。
谢木秋等人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更不知道是对方的计策,当即急追王疤和布鲁达,不让他们接近天地教弟子。蒙古骑兵向来是威不可挡,曾经踏遍过多少地方?毁坏过多少房屋?残杀过多少百姓?这个数目恐怕谁也数不清楚。此一去,倘若活捉不了天地教弟子,肯定会将他们杀个精光。
谢木秋深知蒙古人的习性,他们得不到手的东西,即使毁灭掉也不会让你存活。追了片刻,王疤和布鲁达突然调回马头,并将谢木秋等人重重包围。
布鲁达道“阁下还是束手放弃吧!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又何必为自己寻找麻烦呢?”谢木秋这时才看清楚只有一两百人勒回马头,其余的人则继续向西前进。他知道事情危急,侧头对杨清风道“杨兄弟,你快去帮助古天航,这里我和其他人自有办法应对。”
杨清风见他信心十足,大为放心,微笑道“好,我们马上就来和你会合。”杀出一条血路后,腾身一跃,不见人影。
谢木秋对身边的谢瑶道“瑶儿,你和五位舵主拿着这个去挡住那些鞑子兵,这两个人爹来应付。”说时从怀中摸出十来个眼珠般大的圆体交给谢瑶。谢瑶接过那物体,欣喜道“爹,你什么时候把它带在身边?早点拿出来就好了。爹,你自己小心,我去了。”和五位舵主打翻十几位骑兵,抢过坐骑,向西疾奔。
王疤愤怒不已,调转马头,挥刀追向谢瑶。没奔出十丈,却被谢木秋用吸星神功吸下了马,摔得好不疼痛。
杨清风别离谢木秋,望古天航而来。遥见古天航仍在力斗梁保山,而白雪则对打红娘,其余的人皆不知所踪。白雪哪里是红娘的对手,接连败退,奇怪的是,红娘并不对她狠施毒手,处处相让。听红娘不停地问白雪“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地方人?”白雪一直没回答,只顾自己出招。
杨清风一个起落便跃至白雪跟前,道“白姑娘,我来帮你。其他人呢?”她猛地一惊,喜道“杨大哥,你怎么来了?其他的人都向西边走了,这两个人就是那位恶女留下来对付我和大哥的。”此时,杨清风已经代替了白雪,一个人对付红娘,尽管红娘的招式狠准,但都被他的太极剑法化解。红娘从来没和杨清风比试过,此刻一比,不禁吃惊,为了最快将他击败,连施重招,猛催功力。
白雪退到一旁,看见红娘的招式越发越猛,也提着长剑来战。红娘的功力本不及杨清风,再添上白雪,更加抵挡不住。她每接一招便后退两步,突然一个跳跃,消失在夜色中。
古天航正与梁保山酣斗,两人拆了上百招,仍然不分胜负。他这时不得不用古家剑法的重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武功可使了。长剑一挥,在半空中连刺数下,猛地向梁保山劈去。梁保山以一柄白铁剪刀护身,更有一身奇功,身体忽左忽右,使古天航捉摸不定,根本无法近身,因此,古天航无计可施,只能以剑气伤人。
梁保山亲眼见到一道白光急冲而来,慌忙向上跳跃,避过剑气,当他落地时,一道白光又向他逼近,威力极强。他这时距离地面尚有一尺,想再次凭空跳跃,已经是力不从心,右臂被剑气狠狠地扫伤,剪刀掉地,鲜血迸流。他慌不择路,连翻几个跟斗,向北逃离。
杨清风与古天航会合,忙向西边奔去。走时双脚根本不着地,时而脚踢树木,时而轻踩杂草,中间夹着白雪,轻松自如。
三人朝西南方向赶了几里路,早望见谢木秋一人和王疤、布鲁达缠斗不休,周围都是死尸,惨不忍睹。布鲁达手持龙形杖,杖法使得出神入化,每招每式均虎虎生威,与王疤分上下攻击谢木秋。谢木秋手无旁物,仅凭双掌双脚与二人拼搏,丝毫不处下风。
古、杨、白三人赶到,立刻飞身过去帮忙。没打多久,布鲁达心知不敌,突然施放出一种名叫‘满天星’的飞镖,借机逃走。等到他们避过飞镖回头望时,二人早已不见人影。
谢木秋对古天航道“其他人呢?”古天航道“都去村西了,我们赶紧过去。”四人加快速度向西奔行。一盏茶的时间,白雪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停下了脚步,大口呼吸,慢慢道“大哥,我…我…跑不动了,要不你们先去救人,我休息一会儿,马上赶过去。”谢木秋无奈,只好道“天航,你带小雪迟点来,我和杨兄弟先走。”
杨清风也正有此意,向白雪微笑了一下,与谢木秋转眼间便奔出了十几丈。古天航知道白雪的情况,毕竟她习武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与自己相比,当然要逊色许多。不过,她能在几个月之内有如此成就,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古天航扶着白雪慢慢地向前行走,心中感觉对不住她,温言道“小妹,这几天跟着大哥受苦了,待我们回到野人林,大哥带你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好不好?”白雪深情地望着古天航,见他正在看着自己,面带微笑,心中大乐,欢喜道“好啊!这点苦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和大哥天天在一起,就是死我也愿意。大哥,我休息够了,我们快走吧!”拉着古天航的右手,快速地向前奔跑。
古天航当时只觉得她的手柔软光滑,比较冰凉,一阵凉意直入心房,被她刚才一拉,险些摔跤。古天航跟着白雪奔了十几丈,后停下脚步道“小妹,你刚才累坏了,大哥的轻功比你棒,还是让我背你走好了。”
白雪脸上一红,似乎有些害羞,心中很想又不敢说出口。古天航不等她回答,提起她往背上一甩,道“小妹,抓紧了。”展开轻功,像疾风一样地向前飞行。白雪趴在古天航的背上,娇羞羞道“大哥,还是放我下来,我又没有受伤。”古天航不理白雪的话,笑着前进。
二人断断续续地飞行了四五里路,忽然听到前面树林里喊杀声连天。他放下白雪,拉着她向前看个究竟。树林中,浓烟滚滚,将整个树林都罩在其中。四周满是火把的余烬,看不多远,只隐隐望地上躺着不少尸体。
古天航一猜就知道双方肯定大打动手,侧面对白雪道“小妹,你去寻找谢姑娘,你们双剑合一,至少可以抵挡上百人,我现在就去保护那些天地教弟子。”白雪点头道“是,大哥,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转眼间钻入了浓烟之中。
古天航眼观情势,突然飞过一棵树顶,大喝道“各位住手。”话音刚落,下面传来一句‘住你妈的头’。古天航一听便知是王疤所说,当即循声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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