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战没想到一切竟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当他引着身后众人，悄悄摸进石室的时候，第一个感觉便是空旷。这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称其为陵寝更为恰当。整整十丈方圆的室内，却只在厅堂正中突兀的放了一口棺材，一口巨大的麻石棺材，至于床、灶、桌、椅等一应家什半个也不见，。

十一个人各自抽出长刀，按既定方位站定，迅速组成一个小型梅花阵，将雄战护在中心。待确认石室内并无机关埋伏，站在外缘的老三——“滚雷刀”薛虎抖擞精神，大步走向室内唯一的物件——那具颇为“雄壮”的麻石棺材。半尺厚的棺材板子斜歪在一侧，里面睡着一个半大孩子，十三四岁的模样，上身裹着一件破烂的羊皮夹袄，好多年没洗的样子，脏的泛出油光，左腿有血迹，缠着的两圈破布透出一片暗红。这男孩看样子正梦至酣处，嘴角微张，晶莹的口水玉带一般吊成一线。薛虎眼角弯起一丝狞笑。只见他右手平推，斩马长刀抵住男孩细瘦的颈子，左手五指畸张，一把抓住他鸡窝样的头发，手臂虬筋暴起，自“床”内拎小鸡崽子一般将小家伙提到半空。

“啊……”

室内传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老五甩开膀子，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石室中回荡，一张本还算清秀的小脸，顿时没了人样。

男孩立刻不叫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满含惊惧的眼神，两行无声的清泪如泉般涌出。

“说，你叫什么名字！”雄战将腰畔钢刀抽出一半，森寒的光影射在程小路脸上。

男孩面目已因发髻传来的剧痛变得扭曲，他双手凭空乱舞，似是想抓点什么，却不敢真的触碰到任何一个人，口中发出的乞怜已不似人声：“头发，痛……求求你们，好痛啊……大叔，不，爷爷，各位好汉爷爷……”

“把他放下。”雄战的声音保持着他一贯的威严。

“操！也是个孬种！”

薛虎撇撇嘴，“砰”的一声，扔沙包一般将程小路掼在地上，激荡的灰尘溅起老高。“沙包”觉得自己浑身骨肉几乎被这一掷之力震散。但他紧捂了嘴不敢叫出声来，只因他看到，老五的左手又高高扬起。

“说！”

一位黑面虬髯大汉蹲下身子，凑到他面前，巨大的酒糟鼻几乎顶到他浮肿的脸。那人左手悠闲的拨弄一把银制雕花鹿刀，弯弯的月刃不时的从男孩眼前划过，每次触碰到那弯长长的睫毛，都会让这头闭着眼睛的小绵羊颤抖不已。对此，这男子似是颇为享受。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重复了一遍老大的问题，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猎物”。

“我叫陈大……”男孩垂下头，用发颤的声音低语道。

“你不是程小路？”

他摇摇头，“我不认识什么你们说的程什么路。”

低垂的面上眼神游离。

雄战看在眼里，眉毛轻轻一颤，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揶揄。

“杀！”

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向地道口走去，那口气，如吃饭喝茶一般随意。

五尺长的斩马刀高高扬起……

男孩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冷血。一张小脸登时吓得全没了血色。

“别，别杀我，我是程小路，求你们别杀我！我是……就是我，我就是……”

童稚的嗓音已经沙哑，语无伦次的言语饱含着惊恐。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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