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大凤已是气喘吁吁了。
走在后面的小凤说:“姐姐,我饿了,我走不动了,快累死了,我不走了。”
大凤回过头来说道:“饿了也不行,快到了,找着咱娘就有好吃的了。”
小凤站住了,不肯再往前走。
大凤背着毛毛走了几步,发现小凤不走了:“小凤!你快走呀!站在那儿就不饿了?”
小凤蹲下了,她说道:“不走了,就是不走了,走不动了。”
大凤把毛毛放下,毛毛依然拽着大凤的衣袖想让她背着。大凤没有理会,她拉着毛毛来到小凤跟前,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回去后我给你做饭。”
“往回走我也走不动了,我就是不走了……,哼哼……咱娘咋还不来?是不是也跟奶奶一样不要我们了?呜呜……呜呜……”说着小凤坐在路上哭了起来。
“好了,小凤,别哭了,说不定咱娘一回儿就来了,我们坐在这里等她,准能碰到。”大凤抱着毛毛在路边的一个小土堆上坐下来,“来,小凤到这儿坐着,别在路中间,让车碰着。”
小凤摸着眼泪,坐到了大凤旁边。此时,大凤也饿了,她看到小凤在哭,母亲还不回来,心里十分着急。她落下了焦急的眼泪,望着王家庄的方向,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人,远远地看着,一直盯着她走到近处。等着看清来人的衣着、身材,发现不是母亲,心里一阵失望。然后重新注视着下一个走过来的人,心里燃起一丝丝的希望,不一会儿希望就破灭了。
“这个是!”小凤喊了一句。
“不是,咱娘比她高。”大凤说。
王家庄大集上的人大部分已经散去,商贩们正在收摊,坐在糕点摊前的柳香,惦记着家中的孩子,他们是不是饿了?他们是不是等我回去?我现在还没有回家,他们会不会着急?他们会不会出来找我?出来找我迷了路咋办?让车碰着了咋办?柳香越想越着急,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头晕得厉害,站不住。再稍歇一会儿,就是爬,也要爬回去。“孩子”这两个字,始终在她的脑海里乱转,不能再让孩子们出什么差错。
三里屯的刘翠花,提着一些菜,急匆匆地向大集的西头走去,她远远地看见坐在糕点摊旁的柳香了,便走得更快了。她走近了说道:“嫂子你没事吧?我听一个赶集的说,咱村的一个人在这晕倒了,没想到是你呀!哎呀,这头咋也嗑破了?”
柳香说:“翠花,我没事了,好多了。”她说完刚一站起来,腿一软,要不是刘翠花的手快,把她扶住,说不定又倒下了。
“嫂子,你啥时候得的这病,真吓人,回家后可得去看看。我去借个小推车,我推你回去。”
“不用了,我骑自行车来的。”
“那正好,我是走着来的,我用自行车驮你回去。你的车子在哪儿?”
柳香指着旁边的自行车说:“这就是。”
刘翠花推过自行车,说道:“来,嫂子,我扶你上车。”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真回不去了。”
“行了,嫂子,本村本土的哪用得着那么多客套话。”
柳香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不过嘴唇还是白得吓人。她坐上车子后,对卖糕点的大爷说:“大爷,谢谢你了!啊。”
老头笑了笑:“闺女,快回去吧,好好养病,让你孩子他爹给你顿只老母鸡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丝的不悦从柳香的脸上掠过。她想,要是有长庚,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晕倒在大集上。即便是晕倒在大集上,带她回家的也会是自已的男人。即使不是自已的男人送她回家,也会像老大爷说的那样,男人会顿只老母鸡给她补补。她并不是想吃老母鸡,而是像享受一下被亲人照顾的温情。
想到这里,她的泪珠已滚下了面颊,她抽泣了一声。正在骑着车的刘翠花回过头望了柳香一眼,说:“嫂子,又不舒服了?”
车子晃动了一下,柳香说:“没事儿,我是担心孩子。”
“大凤不是在家吗?”
“是啊。”
“那就没事,大凤是个懂事的孩子,肯定会看好小凤和毛毛的。嫂子,这病是累的,是你一个人忙里忙外操心劳力落下的,以后可要学会自已疼自已呀!”
“唉!没办法,为了这仨孩子,我只有拼命了。”
“可不能拼命,你拼了命,孩子呢?还是身体要紧。你一个人真是不容易,你们凤她奶奶也真是的,儿子没了,连孙子都不要了。要是她和别人家的婆婆似的,帮你看看孩子,做做饭,你也不会这么累。我看都是你们老二家挑唆的。那个王素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别人谁也没有,你遇上这样的妯娌,可算倒霉了。”
柳香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翠花,不说这些了,你今天为啥赶集没骑车子,步行来的呢?”
“是这样,我家你大兄弟,这几天跟着我哥去县城一家家具厂干木工活,车子他骑去了。他干一天能挣十块钱呢!”
“行啊,永喜兄弟有这门手艺挺好,你找了他饿不着。”
听了柳香的话,刘翠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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