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灿在楼梯处碰到古惠。

古惠今天真漂亮！

那黑色的长裙衬得她如此美丽高贵，也说不清是裙子让她显得更美丽，还是她让裙子显得更漂亮，总之他们是如此的相衬，就象她和杨传军是如此的相衬一样。

怎么又是杨传军？她总是那么不经意地想起他的眼神，但他却连着古惠。

“你今天真漂亮！不止是今天，我觉得你每次穿得都很好看，很特别。”苏小灿在心里暗自称赞古惠时，没想到反让古惠这么称赞自己。

不过古惠说的是真心话，在穿紧身裤和长统靴成时尚的今天，苏小灿偏偏穿一件短上衣和一条宽腿裤，腰间系一条漂亮皮带，别有一番风味。她带耳环也很有意思，从没见她带过两个耳朵一样的，她今天是一个耳朵没带，一个耳朵带两个不同的颜色的珍珠耳花，配上她这身衣服，有说不出的味道，娇媚中带些野性，沉静中带些张扬，说真的很少人会看出她已是个母亲。

女人如果扯上衣着打扮，就可能有说不完的话题，更何况是两个都懂打扮而不俗的女人。苏小灿对古惠还有一份好奇，因为她是杨传军的女朋友，所以她们很快就走近了。

那天练完舞，她们相约去喝茶，苏小灿打电话告诉何东力迟点回去。

“改天好吗？我有事要出去。”

“不能改天。”苏小灿有点烦何东力这段时间总出去，当然按照惯例她没追究他跟谁在一起在干什么事，也没打电话去跟踪。

“那要尽量快点快点再快点，”何东力说。

“我把茶一口喝下去，把点心两口吃下去，行吧？”苏小灿说着气话，为什么你可以每天出去，我喝会茶都向要跟老板请假似的。

当中，何东力打了几回电话来催，苏小灿一钻起牛角尖来可不得了，她的倔脾气就会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更加故意慢慢来。

电话又一次响起，苏小灿按拒接。

“是催你回去吧？是怕你跟谁一起不放心？”古惠问。

“不是，不管他。”苏小灿想他才不会怕她跟谁一起呢，他还说过她是黄脸婆除他没人要的了。

“有人关心真好。”

“他不是关心我，是要我象保姆一样不离家。”

“那也至少说明这个家需要你，不能没有你，不象我去哪里都不会有人牵挂。”

“可别昧着良心说话，你那保时捷不是每次来接你。”苏小灿奇怪古惠说没人牵挂。

古惠没回答，但似乎在轻轻地叹了声气。

“你真好，爱情又有，自由又有，他对你真好。”苏小灿说。

正说着，杨传军打来电话。

“历代中国人当中谁跑得最快？”苏小灿问。

“谁？”古惠奇怪苏小灿突然问这个问题。

“是曹操。说曹操，曹操到嘛。”苏小灿说完，她们相视大笑，笑完后苏小灿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喝茶后，她们各有各自的生活，不过约定改天一起逛街。

星期天下午，苏小灿在小区门口等古惠，她们约好去逛街。苏小灿原先向古惠介绍过她常去的几间店，古惠说去看看。走到店门口一看，古惠就皱了皱眉，她一眼看出这不是什么名牌店，但她没说什么，跟苏小灿走进店里，苏小灿帮她挑了几件衣服，古惠看看说不适合没试穿，其实那衣服款式不是说不适合，而是她觉得这些衣服不是什么品牌，她穿的可都是名牌。苏小灿倒是在挂在一起的一堆不起眼的衣服里挑了一套，她试给古惠看了一下，是好看，很适合她，很特别，买下了，一套才一百多块钱。古惠有些奇怪苏小灿怎么能在那么一大堆衣服里一下子找出这么适合自己的衣服，那些衣服挂着看起来不怎么样，但经苏小灿一搭配竟也能显得这么好看，她想到苏小灿平时穿的那些她原来认为有品味的衣服可能也都是这些杂牌货，心里顿时有了几份看低苏小灿。

逛街后，古惠提议一起吃饭，但苏小灿记挂着朵朵俩父女的晚餐，不过还是答应了。

苏小灿打了个电话给何东力，告诉他冰箱里有什么菜，让他将就着做一个晚餐。

回到家，何东力和女儿在玩超人打怪兽的游戏，苏小灿皱皱眉，他总是忘了朵朵是女孩。

苏小灿看到垃圾桶有两个快餐盒，女儿吃的饼干屑掉得一地都是，何东力怕朵朵哭闹最爱拿零食敷衍她。这一切在她意料中，这个家看来确实不能没有她。

何东力没出去，进书房忙于游戏升级了，这是小男生的游戏，他却乐此不彼，真另人费解。“这能缓解压力。”他说。

他有压力吗？这更另人费解。夜深了，他还没下网。

苏小灿在房间对着镜子，看到头顶有根又短又粗的白发，那是上次何东力帮她拨了后新长出来的，她又要叫何东力帮忙给拨掉。可何东力怎么也拨不掉，因为白发太短，抓都抓不住，他不耐烦了。可是如果不拨掉，在满头的黑发中让一根粗硬的白发在那里一支独秀，怎么看都显得触目惊心。苏小灿将她修眉毛用的摄子递给何东力，终于拨出来了。

“拨一根长三根，很快你就会变成白发魔女啦。”何东力说。

“我美吗？”苏小灿眯着眼睛问。

“在我心中你最美。”何东力用歌声回答她，继续玩着他的游戏。

“可你为什么总面对电脑而不看我呢？”苏小灿凑近他说。

“等一下看你。”何东力没抬头说。

苏小灿先睡了，她不知道何东力什么时候下的网，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看她。

不过她的睡梦中，有杨传军，当然还有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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