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土地大姊和那个中年男子准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出现的方法,相当平淡,就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用脚走过来。
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那个男子的姓名,原来他叫做周作宾。我、洛基和琼仪都是大吃一惊,周作宾可是股票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啊,怎么死了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你说你是周作宾?可是周作宾死了,报纸不可能不登的。”琼仪对着一堆我指着的空气自言自语,我想她对我的信任,已经超过信任自己。
“我还没死完全啊!公司对外只说我有微恙。因为我的身体现在还能动,还能攻击人啊。”周作宾苦笑道。
“对喔。”琼仪听了我的转述,点了点头。
“土地大姊,灵军现在一点特殊的能力都没有,要怎么去对赴那个教尊呢?”洛基依着我的指示,对着一根电线杆说话。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大人您刚诞生的时候,太白星君跟我说过,只要大人的身体开始有异常的时候,那便是要觉醒的开始。而我的任务就是辅助大人修练和重拾前世的记忆。”
“这……所以你常来我家隔壁看八点档,就是为了看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吗?”我有点不懂上天的逻辑,干嘛要觉醒什么的,还得生个怪病。
“大人您现在已经可以听到和看到能量界的灵体,这是许多修练者苦修十几年都还达不到的地步。只是现在您的灵能还太弱了,只能看到想要给您看到的灵体。”土地大姊兴奋的说道。
“那你能不能给他们看见啊?要不然要我一直转述也很累耶。”其实我是很想让洛基他们知道,我不是发疯。
“应该不可能吧,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就好象狗可以听到人耳听不到的声音,你能叫那些声音自己给人听到吗?”土地大姊说道。
“这倒是,那为何我可以看到你们,我就算是神仙转世,现在还是人的构造啊。”我狐疑的问道。
“人的脑袋里面有个松果体,是人类中脑后方的一个扁锥型小体,大小及形状近似一颗豌豆,在幼年时体积最大,随着年龄增长,便逐渐钙化、萎缩。这个松果体如果发达的人,就可以感受灵界的一切。”土地大姊相当认真的解说道。
“所以说,我现在松果体突然发达起来?”我问道。
“可能吧?这是上头的安排啦!”土地大姊说道。
上头?说的好象在什么黑社会组织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你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对付那个教尊,万一去了才发觉根本无法对付,我岂不是死定了?”我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约齐这附近十七个土地再加上城隍爷和大人您,或许可以试着跟那个教尊谈条件,请教尊解开周先生和这位小姐身上的血魔印。您觉得如何?”土地大姊说道。
“真的吗?”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琼仪,大家听到都十分高兴。
“那什么时候去?”我问道。
“晚一点吧。”土地大姊说道。
“怎么去啊?那个教尊现在在哪里?”我一边问一边在想晚上怎么找借口偷偷溜出家门。
“嗯,我自然会来带您过去。您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土地大姊说道。
“准备?准备什么?”
“准备睡觉啊!您不睡觉,我怎么有办法带您的灵体出来?”土地大姊张着圆圆的眼睛说道。
你可曾有过这样的经验?不带伞时,偏偏下雨;带了伞时,偏不下雨!在门外,电话铃猛响;进了门,就不响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莫非定律。你想抽烟的时候,最难找到的东西就是火柴,但偏偏在火灾现场随手可得。
没错,当没想过睡觉这件事的时候,拿起国文课本,有五成的机率会在书桌前睡着,如果是化学课本,机率攀升到七成。拿起数学课本的时候,如果还醒着,那也不要相信自己是醒着的,可以在这时候从五楼跳下去试试看,反正已经在梦里面了。
已经是深夜一点半了,我从十点就爬上床”准备”睡觉,但是到了现在,眼睛还是金光闪闪,一点倦意都没有。
就这样耗到天亮,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学校。心里只想着:”为什么睡不着?为什么啊!”
“昨天去谈判的如何?”欧弟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的问起结果。
“我没睡着!”坐在校门口正对面的早餐店,吃着只此一家的特大号蛋饼,心里真是x到了极点。
“太兴奋了吗?”欧弟狐疑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突然想到开封那个包青天,不是日断阳,夜审阴吗?要是哪一天包大人压力过大,得了失眠症,那可怎么办?
“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身后一个声音说道。
“嗯……”我一回头,只见土地大姊和周作宾两人就站在那里问道。
我定神一看,差点把自己吓得昏死过去。只见”我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嘴边还垂下没吃完的蛋饼屑。欧弟则在旁边一脸尴尬的试图把我摇醒。我想,如果没有意外,欧弟可能暂时会成为杀我的凶手,嗯,至少是迷昏我的凶手。
“我刚刚睡着了吗?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啊?”我相当疑惑的站了起来,原来这就叫做灵魂出窍啊!好神奇!
“只要大人的意识稍微进入睡眠状态,我便能将大人的灵体带出肉身。以后大人稍加修练,便可以自己入定来达成灵魂出窍的目的。”土地大姊说道:”城隍和其他土地都在等大人,我们快走吧。”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跟着土地身后而去。
这样走路实在有点怪怪的,看出去的世界也有点扭曲。该怎么说呢?自己感觉到有在走路有在前进,但是又没有感觉自己确实是踏左脚还是右脚。没错,就是没有确实的感觉。
“大人还要一段时间来习惯吧。拉着我的手,我带您快点到城隍殿。”土地大姊说着便牵起我的手。
我感觉不到什么破空的风声,也没有快速飞跃的感觉,但是我已经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面了。
“到了。”土地大姊放下我的手。
土地大姊的手应该很轻软温柔才对吧!至少我的”感觉”是这样,在这个世界里面,不知道是我不习惯还是原本就如此,很多感觉似乎是从肉体经验带来的,而非现场实际的感觉。
我看到土地大姊的手,经验告诉我是轻软温柔,所以摸起来也就是这样的感觉,但与其说是用手所摸到的感觉,倒不如说是我已经有先入为主的”感觉”。
至于是不是真的轻软温柔,我已不敢确定。真是一个诡异的世界啊。
“城隍爷,我将大人带来了。”土地大姊对着坐在房间里面的中年男子说道。
“大人您好,我在此等候多时了。”那个仪表威严的中年男子站起来向我做个揖。
所以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在上面世界里普普通通的我,居然会在这里到处被叫大人。
“嗯,你好,我叫林灵军,以后城隍爷叫我灵军就好了。不要再叫我大人,太别扭了。”我说道。
真的是很别扭,虽然知道那是尊敬的称呼,但是实在不太习惯。
“没问题,灵军大人。”城隍爷豪气的一口答应。
“……”
“灵军大人,我们等会就会去拜访那个一统教的教尊,虽说我们有这么多人,但还是不可轻敌。”城隍爷说道。
“这么多人?”我疑惑的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句话改成”这么多神”其实挺怪的。
“哈哈,其实我们本来都是人啊,只是有积公德或是修行,在死后灵体所拥有的能量足够让我们继续帮助人。我是竹堑的第三任城隍,前面两个修成正果,进到更无为自在的灵界去了。”城隍爷似乎知道我的心声和疑惑。
“现在先不忙解说灵界的事情,我们走吧。”城隍爷和众土地鱼贯走出房间,而我就跟在那个爱看电视的土地大姊身后。
感觉很茫然呢,就像一个小学生突然被送进大学一样。我根本没有他们所谓的灵力,但是却被捧的似乎是灵力第一的样子,心里真的相当别扭。
“大人,您不用太害怕啦,我刚刚担任土地公这个职务的时候,整整五年都不知道状况,有信众来问我问题的时候,我就好象在玩猜谜游戏,硬着头皮随便说答案。”那个土地大姊笑着吐了吐舌头。
哇哩!等会办完事情以后一定要问清楚,现在新竹市里面有哪一家庙的神是新上任的,以免以后去问神,问到斜线满脸,冷汗一堆。
走在道路上,我左顾右盼的想要认清楚这里是哪哩,但是陌生的街道和景色,让我有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感受。
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屋的,居然就进到了这阴森森的房间里面了。城隍爷和所有的土地公脸上都是慎重的神色,注视着眼前这个诡异的生物。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凉气。一团软软圆圆的麻躺在那里,我还以为教尊长的跟我们一样,最多是头顶多了两根角,或是屁股长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没想到居然是一团粘粘的恶心麻。
“要怎么跟这团麻讲话?”我低声问那个土地大姊。
“要小心一点,血魔吸收能量和物质的能力很强,尽量不要太靠近。”
“血魔?”我搔了搔头。
“原来是城隍爷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子啊。”内室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笑容可掬的说道。
“嗯,原来这个才是教尊,旁边那团麻是血魔。”我终于弄懂了一点。
麻的上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开孔,就好象琼仪身上那些可怕的嘴巴一样。
“你这样利用邪教在人间残害无辜,吸收别人的肉身和能量,这一定会遭到天谴的,希望你赶紧收手吧。”城隍爷说道。
“第十次。”那个老先生冷冷的说道。
“哼。”城隍爷也是冷哼一声。
“好深奥的对话。”我低声说道。
“这是我们第十次来了。”土地大姊低声说道。
“这……以前你们也来过,最后都无功而返,那这次还能有什么期待吗?”
“那当然,这次多加了大人您啊。”土地大姊不知道为何,对我的信心之高,远远超过十七个土地外加全台湾位阶最高的城隍爷。
“城隍爷,我看你还是算了,若非本教尊没兴趣跟神打闹,要不然你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吧。”那个老先生说老也还好,看起来大约六十左右,不过这个世界的年纪应该不能用看的。
像土地大姊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
“你上任修行到现在不过一百一十年,你后面一堆小土地公加起来也没有你一半厉害,不用我出马就可以把你们轰出去了。我们现在是处在平衡状态,谁都不要管谁,请便吧。”那个教尊头也不抬的说道。
“教尊大人,拜托你放过我吧。”周作宾哭丧着脸跪下求道。
“你是谁啊?”
“我叫周作宾,前些日子有参加一统教的聚会想要修练神通,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身上便多了血魔印,现在我生命已经被血魔印吞噬,灵魂又被封住,让我无法超生,请教尊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周作宾苦着脸哀求道。
“哈哈哈,我最喜欢人家求我了。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自己立誓永不脱教,永远服从我,一旦反悔,血魔印便会在你身上发挥作用,吸取你的生命精华和能量。我可没有逼你进到我门来,但是一旦进我门来,就要终生追随。”教尊越说越严厉,似乎是在教训周作宾这个一统教的叛贼。
看来琼仪也发了那个永远追随的白痴誓言。我心理暗暗觉得奇怪,这样白痴的誓言,真的有人会照念?
“我拜托教尊放过我,现在这样魂魄不全、飘荡无依好痛苦喔。”周作宾说道。
“我告诉你一个解决的办法。跳进血魔的嘴巴里面,你现在的魂魄都被吸收掉,连意识都没有了,当然就不会有痛苦和超生的问题了。”教尊嘿嘿冷笑道。
那团麻也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大呵欠似的,张大了嘴巴,噗噗的吐了很多”口”气。
“你何必欺人太甚。”城隍爷握紧拳头说道。
“力量!你有力量再来跟我说吧。”教尊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似乎没发挥什么作用啊?我心中充满疑惑。
“教尊已经走了。”土地大姊说道。
“那快点进行我们的计画吧。”本来一脸愤慨的城隍爷突然变成一副贼样。似乎要进行什么特别的计画。
“大人,拜托你了。”城隍爷和众土地将我簇拥的血魔旁边。而周作宾还在那边失魂落魄的哭幺着。
“拜托我?”我突然想到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这几个浑蛋,该不会是想要拱我上刑台吧?
喂,好歹我也是大人,尊重我一下吧。更何况,佛祖割肉喂鹰可是”自愿”割自己的肉啊!
我一边车,一边被推往前。实际上来说,我根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怎么”车”。
“大人,你伸出手碰碰看血魔。”城隍爷跟我一起蹲在血魔旁边,他轻松的口气,让我差点误以为眼前这团麻是我家隔壁的小黑。`\”别闹了。”我实在不想碰这个怪物,更何况,琼仪她们还没碰就这么惨,我亲自去碰到本体,那还得了。虽然是城隍爷,我想有必要的时候,暴力也是一种美德。
“大人,你试试看,我猜它会怕您呢。”城隍爷目光闪闪,露出有如小鹿斑比的清纯眼神。
“不要。”我可不是呆子。
我赶紧站起,城隍爷也跟着我站起。
没想到两人蹲得太近,站起来居然狠狠的互撞了一下。我想,他一定是故意的,我会记得你的,如果有机会见到玉皇大帝,我会狠狠的参你十七、八本,让你去守臭水沟。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我脑袋里面各种问候人的话纷纷出笼。
但是我还是跌坐在血魔软软的身体上。
我根本没时间去分析,灵体跟灵体对撞为何跟质点对撞一样,都是朝反方向分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的”身体”牢牢吸住,我可以感到血魔身上所有的嘴巴,都在狂吸猛啜着我的灵魂。
“你xxxx……”我想,为了避免大家尴尬,就消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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