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李香香老师出来时,天色已经近晚,天文台预告说今晚有暴风雨,韩鱼用走廊的ic卡电话打给奶奶,说今天去外婆那里,奶奶罗嗦好几遍:“要注意安全,做车要小心恐怖分子!”韩鱼直说:“知道了,知道了!”心里想凤凰岛哪有恐怖分子,至多是地铁流氓、火车扒手,奶奶看电视看多了。
今天是周末,韩鱼上午接到外婆的电话,约他象往常一样来过周末,外婆住在头城的海边小渔村,那里东海岸风景区,远离城市的喧嚣,象平遥的古城,云南的丽江小镇,保留着原始的质朴和安宁,和城市是两个世界。这里住的大半是凤凰岛原住民,多数是老年人,年轻人都不习惯这里的平静,都跑到城市里去了。这里的渔民也出海捕鱼,唱着民歌,喊着号子,用的是原始的手撒网,他们还在起网时网开一面放走一部分,这在韩鱼的眼里是很怪的。韩鱼曾经问过一位船家,他说欧阳修在《醉翁亭记》里有“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就不在多说。韩鱼把这事告诉他的“兄弟”舞兰军,她是韩鱼的邻居,她老爸本来很老土地盼着生个男孩,又不肯定点攻击(人工受孕),说是有违天和,结果上天赐给他个女孩,他就给她娶了个半似男孩名,韩鱼从小和她玩,管她叫“兄弟”,她不屑地说:“分明是家里没有冰箱,打多了怕臭了!”韩鱼问过,那里部分家庭确实很少用现代兵器(比如冰箱、电视、洗衣机诸如此类),不过电话都有。韩鱼外祖母是东北人,在凤凰岛出生,祖上是东北一带的土财主,后来到上海从商,经营一些丝绸生意,由于经济不景气,社会动荡,生意一直没有起色,后来辗转到凤凰岛居住。
因为是周末,火车站买票的人很多,有几个票贩子在人群中蹭来蹭去,兜售着黄牛票,大部分是卧铺,对一些长途旅客很有吸引力,韩鱼看了个较少人的售票窗口,开始排队,前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和售票员争吵起来,这边反而比人多的几排队卖的还慢,韩鱼觉得无聊,原地颠着脚尖,四处张望,发现有双眼睛紧盯着他,韩鱼一转头,那人便慌忙低下头。
过了好一会,前面的争吵平息,队伍开始前进,轮到他,天色已黑下来,买完票,穿过检票口在自动检票机上划过后,韩鱼又看见那个人也进了站台,他的头发蓬乱,眼神乱转,防雨风衣领向上翻起,身材高大。
到了巴士车上,韩鱼找到后排座位,坐下来,发现那个人就坐在斜对面,韩鱼几乎可以肯定那人在跟踪自己。过了双溪、大溪,到了头城小站,韩鱼下了车,快速穿过车站,搭了辆小巴,钻进车里坐下后韩鱼才松了口气,奇怪那个人他根本不认识。
在离小渔村不远的地方,韩鱼下了小巴,沿着盘旋的山路向上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和海边特有的鱼腥味,感到格外愉快,韩鱼将这里称为自己的”五星度假村”.他很喜欢这里,每天早晨起来可以在沙滩跑步、打拳、练剑。
山路不是很远,大约过了20多分钟,终于到了山顶,渔村的灯火散落宛若天上的星辰,闪烁在海岸边,韩鱼蹦蹦跳跳地哼着自己编的歌下了山,经过一片白花花的圆石堆,韩鱼忽然停下脚步,在前面稀疏的椰树下,靠着树有个人在吸烟,正是在车站跟踪自己的那个人。
韩鱼感觉不妙,刚想转身逃走,那个家伙将烟狠狠一扔,从衣服里拔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扑过来,凤凰岛有许多退役的军人和警察,枪械管制并不很严,搞枪并不难,在黑市甚至用6000台币可以买到一把冲锋枪。
韩鱼急忙举起手喊道:“我是学生,没有多少钱!手表、还有钱包都可以给你!”
这家伙嘴里咒骂着:“你没有钱,你老子有钱,干!”扔过一副手铐,命令韩鱼带上。
“我父母都在上海,钱也不是很多,我不是富家子!”韩鱼知道遇上绑匪,后悔没有听清奶奶的嘱咐,最近社会治安不是很好。
“放屁,你老爸是凤凰岛金城控股的董事主席,凤凰岛十大首富之一李金城,上个月刚炒了我的鱿鱼,干!我赌博又输了精光,干!这个王八蛋还勾引我老婆,干他娘!”这家伙疯狂地吼叫着。
韩鱼一下明白,这个白痴绑错对象,他应该绑的是那个国贸系的奶油李汉文,急忙说:“大哥,你绑错了,我不姓李,我叫韩鱼!”
“干,这里有你照片,怎么会错,而且我跟踪你来过这里!干你娘!”这家伙从兜里拿出照片,是一张宴会合影,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在中间被红笔打着x,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酷似韩鱼的画着圆圈。
韩鱼心里骂着拍相片的王八蛋,从这个角度看确实很象我。
“大哥,你用用脑子,那个王八蛋那么有钱,怎么会象我这样连个小弟都没有跟来!”我提醒他。
噗兹,一声,一颗子弹呼啸着从韩鱼而边划过。
“妈的!你再唧唧歪歪,老子毙了你!”然后他开始唧唧歪歪起来:“李金城,你个王八蛋,老子拼死拼活地为你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你个狗娘养的和我老婆在我家加班,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你象狗一样踢开,我今天要让你家破人亡!颖颖,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拼命工作就是希望你有漂亮衣服穿,有漂亮首饰戴,你背叛我,我不怪你,都怪那个禽兽!”
韩鱼想起小说里有个独行大盗,因为心里有太多秘密不能告人,每年会找个人倾诉内心的秘密,然后再把他杀掉,这位大哥是不是也效仿这种心理疗法。
“这个颖颖是?”
“我老婆!”
“感情破裂了,就不要勉强,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到处都有,越早分开越好,找个新人不更好!”
“她是我老婆,不许你说她坏话,我就是喜欢她这么轻浮!”这家伙在提起他老婆后就面现温柔,声音更是肉麻,这种变态的男人也有。
他一路推推搡搡把韩鱼押到海边,海边风越来越大,海边停着一艘船。
“上船!”那人用枪一指。
“这船也太破了点吧!今晚有风暴啊!大哥!”韩鱼看着那艘小舢板,在水里两头都晃的样,心想别他没有撕票,我们被风暴撕票。
“干,你将就点,老子失业,这是绑票,不是观光,不象你那禽兽老子有十几艘豪华游艇!”
“今晚有风暴啊!”
“就因为这样,才没有人怀疑我们在海上!这家伙得意地说。
韩鱼对这一带非常的熟悉,这边还没有进行开发,海滩位于两座山之间,中间是一片柔软的沙滩,后面是美丽的椰子林,这里海鸥徘徊,海浪轻拍,空气怡人,韩鱼每次来这里都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受,时常会感觉身体里涌动特殊的劲力,古代的地志也称“瀛洲东岸,藏风聚气,灵秀东应,遇水成龙”对这里非常的推崇。
今天海水异样的沸腾,天空飘着低低的乌云,电光闪闪,雷声象在耳边故意吓唬人一样,一下一下地雷动,深沉的海水卷着巨浪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渔船在风浪里一会跃上高峰,一会跌入低谷.
韩鱼忍着扑面的狂风,蜷缩在船上,那个绑匪立在船尾把控着水里的发动机,雷声和闪电更加猛烈,韩鱼想起小时侯和邻居妹妹舞兰军借棕榈熊玩时,舞兰军提出借玩可以,但要长到16岁后娶她做老婆,当时还勾手指发誓如果不娶就天打雷劈,以往觉得这么有难度的事怎么可能发生,今天就觉得好象很容易,加上他现在还没有履行诺言,韩鱼偷看着天际心里发虚.
”咔”一道耀眼的白色长链直达过来,吓得两个人一起抢趴在船底,海岸边的一棵椰树喀嚓一声断成两截,过了半晌,韩鱼才敢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颤抖着和这位绑匪商量:“大哥,不如我们到岸上避一避,雷比较容易劈坏人。”
“干,你他妈的再这么说,我给你一枪!”这位枪手仗着胆子,举着枪站起来,向天空喊:“你劈我啊!你个臭老天,就知道欺负好人,你有本事劈我啊!”就在这时,一道白色刺眼长链闪过,对面的失业青年全身黑如焦碳,全身衣服化成灰烬,手里握着枪,头发冒着兰色火苗,烟气弥漫,直挺挺地立了两三秒,嘴里发着“干”的口型,却没有声音,就象根木头一样一头栽到海里。
韩鱼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太象电影里坏蛋被整蛊了。
韩鱼笑声还没有落地,悍然又一声巨响,韩鱼视野一片空白,感到全身呼地一下痛得全无知觉,一道闪电击中韩鱼.
韩鱼只感全身飘忽忽地飞起,好象一下到了空中,又一下进入海里,眼前一黑,只来得及说:“他妈的,以后再也不乱发毒誓了!”就昏了过去。(为叙述方便,以下用我来代替韩鱼)
我感觉自己好象在梦境中,又好象不是,朦胧中花若瑶的身影闪过,还有李香香,还有。。。。。。.
美丽的珊瑚礁象云霞一样灿烂,忽然背后一群鲨鱼冲过来,我吓了一大跳,急忙一转身,惊栗地发现自己下身是鱼身,难道我真的化身成一条鲨鱼,心里一阵强大的恐惧,我下意识的动了下手发现水流流过双手,竟然是一对鱼鳍,我眼前一黑:“fuckshit,fuckshit。。。。。。”不停地咒骂着,嘴里冒出一串串泡泡,我心里直想自杀,正在这时,庞大的黑影从头顶倾轧过来,一艘轮船呼啸而来,巨大的螺旋桨风般轮转,大量的耀眼的白色气泡喷涌上升,许多来不及躲闪的海虾、巨大的金枪鱼、梭鱼瞬间被绞成碎片,五颜六色的四散开来。
我侧身闪过,沿船身的前进方向向上窜去,我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变成鲨鱼酱,我刚窜出水面,忽然看见船头人影晃动,几个赤膊流短发的水手样的人,手里端着鱼枪,旁边两台巨大的撒网器,心中一喜,刚想大喊救命,霍然看见指挥室传来发射捕鲨网的信号.
韩鱼曾随船出海考察,对鱼船和海洋知识恶补过,才想起自己现在横竖都不贴人的边,心中别提多沮丧了,妈的,对付一条鲨鱼犯得着这么大阵容吗?这才想起下面的鲨鱼群,这种捕鲨网由高弹力、高柔韧度有机纤维组成,刀砍不断,撕咬不烂,网上布满锋利的钩刺,四周配有坠锁,能迅速封锁数百平米的海面.
心里唤娘,直落下海面,玩命向下扑去,希望寄速度逸出逃生,穿过一群悠闲的鲨鱼,嘴里喊道:“风紧,扯忽!”急切间小说里的话都出来了,这群鲨鱼似乎也感觉到危险,但对我的话听懂听不懂就不知了,我可是外国游客啊!我的速度不断提升,鲨鱼惊人的速度此时显现,眼看出口快收紧,急切间我的尾鳍用力一弹,在网口收起的瞬间挤了出去,腰间一麻,回头一看,一股殷红的鲜血喷出,在阳光斜透的海水中犹如暗红的云朵,不停地变化着造型,锋利的钩刺在腰间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巨痛瞬时传遍全身,再看那群鲨鱼在四处乱闯,撞到网上的便被钩刺如附骨之蛭贴上,拼命挣扎下一块块血肉裂开,我心头巨震,那一瞬间,我忽然听懂它们的呼喊和语言,我不顾一切地向鱼网冲去,已经分不轻我是鲨鱼还是人,这捕杀的游戏忽然变得如此残忍,生出唇忘齿寒的悲哀,它们都是我的同胞啊,我用力撕咬网线,牙齿挂在网上,收网器拉着几十条鲨鱼向船上升去,哗啦声响,水面分开,我挂在网外,知道再不分开命运堪忧,无奈下松开牙齿坠入海里,船上的欢呼声被海水淹没,腰部的伤口一阵刺痛,我感到自己在哭泣,在流泪,那么无助和悲伤。
我切身感受到了被人类残杀的悲凉,靠,我还以为鲨鱼无敌于海底呢!我大口的喘着气,思索着自己的前途,这对于我是个未知的世界,不知是否有命活着离开,刚才忽然听懂鲨鱼语,可是不知这里是什么时代,什么社会,什么生活方式,是否有国家、阶级、法律、婚姻,流行什么,是不是总统制,有没有民选,忽然腰部阵阵疼痛传来,我欲哭无泪,有没有医院啊,我受伤了,我要看大夫,兽医也行.
这时肚子里叽里咕噜的乱叫,才想起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空空的饥饿难耐,不管了,先逮几条鱼医医肚子再说。
我四下望着,希望有几条美味送上门来,还好有几条傻不拉叽没见过世面的剑鱼游过来,见了我也不知道闪避,我张开大嘴,迎头一口,一股鱼血腥气令我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接着又几大口,吐得肚子里的分泌液存货都快没了,他妈的什么味道,看来我要回到茹毛饮血的原始境界还得花点时间,我环顾四周心里想有没有电烤炉,来道烤鱼,微波炉也行。
身体一动,伤口就痛得厉害,刚才的剧烈动作使我的伤口迸裂流出很多血,这时,一条象小潜艇似的巨型噬人鲨从斜上方驶来,我心内惊慌,想起鲨鱼的嗜血习惯,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它的美味午餐,虽然现在不是午餐时间,喊了声:“上帝啊!”不顾疼痛,狼狈转身逃向前方的蕨树丛,只要逃到那里,生存的希望就会大增,噬人鲨循着血迹紧追在后面,电影〈大白鲨〉的场面居然重现,不过这次是真的,追的是真人啊,不是替身,我实在不能把自己当成鲨鱼,看来逃生的机会不大,即使不受伤,我的速度也不是它的对手,伤口使我的灵活性大打折扣,蕨树在我的身旁飞速退后,噬人鲨隆隆驶来象一辆重型坦克,撞得海底的植被东倒西歪,速度丝毫不受影响,前面忽然出现千奇百怪的礁石,右侧一个乌漆麻黑的岩洞,我怪叫一声,一头扎进去,噬人鲨巨大的吻部撞击到洞口,我感到整个岩洞仿佛摇晃了一下,我全身抖着,体能已经消耗殆尽,大口的喘息着,侧耳倾听,噬人鲨咒骂着,原来刚才用力过猛将它的门齿撞掉了一颗,这可以让它有一个月吃东西漏风,不过很快牙齿会从后面挤上来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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