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拿详细地询问了我十分钟任务完成的经过，我毫无隐瞒地回答了他，甚至没有一丝抱怨的情绪。因为我已经明白，在足够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小心思和负面情绪都是没用的。我要的，只是变强，变得更加强大，有能力去拒绝，而不是一味被迫顺从！

“威严是一种较为高等的技能，或者说属性。通过它你会明白，想达到目的并非只靠杀戮。”约拿缓缓分析道，“以你的天赋来说，非常适合做一名防御型战士。而且越受到打击，你会越强大。等将来你为自己安上一根根尖刺，任何攻击你的人都会尝到苦头。”

“不过在梦魇空间里，凡事有弊就有利。对于一般的防御者来说，他们的优势是稳定而坚固，能够长时间作战。如果是个人，能够在持久战中寻隙反击。如果在团队里，是坚定韧性的保证。超强恢复力给予你特殊的高弹性，但这种天赋是要付出代价的。任何技能的实施都涉及到能量，轮回者不能靠自身施展的技能，会被梦魇空间扣除属性和积分等来代替。你自然属于另一种，就是靠自身的能量来维持。快速的愈合耗费巨大的肉体能量，所以你必然会经常感觉饥饿，我说的对吗？”

我点点头：“是。”

“这种天赋是不可控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一旦受到攻击，你的防御自发增强，你的能量消耗自发增长。等到能量消耗达到，你将无法再维持脑部的运转，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嗜血饿鬼！如果还得不到能量补充，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能量运作超负荷，躯体自爆！一种是内部消耗过重，散成一滩肉泥！所以，最适合防御的你，反而打不了持久战！”

我心惊肉跳地听约拿说完，回想过去的一幕幕，更加确信他的说法，不过心底却流淌过一股淡然：“你说的很对。”

我和凯西一边奔向夏侯前军，一边跟约拿交流着。以我俩的速度，也要大半个小时才走出茂密的芦苇丛。一旦出了博望坡，就是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黄土平原。微小的山丘起伏连人都藏不了，完全一马平川的不利地形。

我和凯西藏在芦苇边上看去，夏侯的前军已经把拒马栅等简易工事筑造完毕，数千人的军队绵延一片，三顶小帐成三角把一顶最大的帅帐拱卫在中间。负责筑造的军工都是高大肥胖，让人联想起恐龙快打世界里肥男的壮汉，约有两三百人。他们头上顶着一缕红发，赤裸着上身，穿着粗大红裤，显得野蛮而彪悍，正抱着长铁镐在工事后休息，哼哼唧唧地吵成一片。

长戟兵朴刀兵等正围在三顶小帐篷周围埋锅造饭，还有几十波五人一队的兵丁来回巡逻。巡逻队的轨迹只限于工事之后，军阵之中。大概是因为已经派出前哨探查，内部有些松懈。整个军阵乱糟糟，即使我这个军事菜鸟也一眼看出，这只甲兵鲜亮的队伍军纪非常松散，人人透漏着嚣张的味道。

我下意识向上望去，蔚蓝的天空中有三个黑点在移动着。我指给凯西，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又接通团队频道：“目测前军有两千人以上，兵种有大部长戟兵，小部朴刀兵，二百多铁镐军工，没有弓箭手。从体态上看，这二百多军工体态健壮，铁镐尖而狭长，应该是更高级的战斗兵种。两千多人分为三部，成前二后一正三角形，各围一顶军帐。正中还有一顶主帐，我看到几个身穿鱼鳞甲的军士把守，曹军巡逻主要集中在这一块，防守严密。”

“看到目标了吗？”约拿问道。

我点点头：“三顶小军帐前各有一杆军旗，数十人守卫。军旗上有血量条。中间主帐前有一杆最高最粗的军旗，十几米内无人敢近。”

约拿呵呵一笑：“有前几次任务借鉴，想必你也明白一些了。阵前夺旗，一是为了降低对方士气，二是为把敌军引入博望坡中。军旗三小一大，其实就是任务难度的选择。不过对于你们两个，冒然选择任何一个都会陷入死地。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要考验你俩的应变能力了。我建议一人混进敌营，一人在外接应，寻找夺旗的机会。”

约拿关闭了频道。我开始思考夺旗的计划。主旗暂不做考虑，三杆分旗各有两曲即八百以上的军士保护，没有硬闯的可能。所以混进敌军内部是唯一的选择。每杆军旗上都有血量条，说明它不是一砍就倒。在砍倒军旗的同时，还要有人来抵挡围攻的军士。但就算我和凯西一同上阵，也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我们都擅长一定限度的持久战，也就是说爆发力不足。正好不适合这样一击命中，隐退千里的行动，所以必须借助外力！外力自然只能落在同阵营的轮回者身上。至于是虎口夺食还是浑水摸鱼就要看情况了。

想到这里，我对凯西说道：“我想办法混进去，你在芦苇中探测后来的轮回者，为我们的计划做准备。”

凯西点头同意，我掏出军刺递给他，让他潜到芦苇深处，以免被侦查鹰发现。

怎么潜入敌军之中呢？我皱眉苦思。敌军都集中在木栅工事之后，我根本没法走出芦苇。看到军士正在埋锅造饭的情景，我眼前一亮。古时用计，多在水火。军士做饭，必然会用到水与火。博望坡之外均是黄土平原，只零散着几颗枯死老树，根本没有水源和木柴。所以一定会有火头军来芦苇中寻柴索水。

我耐心地观察着，过不多久，果然有几十个不携武器，只拿木桶和绳索的兵丁朝木栅走来。肥胖的镐兵也不说话，直接给他们打开一道门户。几十个兵丁出来分散开，三三两两地闯进芦苇。

好机会！我瞅准外围的两个兵丁，折身返回芦苇内部埋伏在斜前方。悉悉索索地声音由远而近，突进我二十米之内。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不停地拉着家常，跟身边的“李大”说着毫无意义的话。“李大”偶尔搭理几句，言语年迈而不耐。

等两人来到身前三米，我猛地窜到两人面前，不待他们惊叫出声，双手抱住两个头颅狠狠撞击在一起！这一下力道相当大，两人哼也没哼直接昏死过去。我竖耳倾听天上和旁边的动静，见没被发觉，快速将两人做掉，并扒下夏侯军的衣服换上。原本看上去有些瘦小的戟兵皮甲穿到身上却合适无比，地上还散落着两人掉落的干燥芦苇杆和零散的干柴。我把两垛合在一起，走到稍远的地方很卖力收集一大捆，赶到芦苇边缘观察。没过多久，就有三个兵丁集齐柴禾走出芦苇。我按三人的柴堆大小和携带方式整理一下，压低帽盔迈出芦苇丛远远地缀了上去。

走过木栅工事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镐兵果然没说什么。前方的三个火头军分散朝左右两个营地走去，我跟在落单的一人身后，细心观察他的行为动作。经过几堆围坐的戟兵身旁，谁也没有多看我一眼，让我安心不少。

火头军来到一个简易的锅灶旁把柴火卸下，又返身赶往芦苇丛方向。我犹豫了，如果正常扮演一个火头军，弄这点柴禾是不够的。但是几次出入木栅工事，难免跟其他火头军碰面，危险大增。留在这里，也会让人怀疑。正左右为难，一个模样颇老的火头军走过来训斥道：“愣着干什么！敢偷懒军法处置！咦？你这娃娃面生的很，谁领进来的？”

我心中一惊，脑中千百个念头闪过，急忙答道：“李大领我进来的，才参军不久，手脚不伶俐，还望大人包涵！”

这句“大人”似乎拍了马屁，老火头军眉头略微舒展：“李大，你是陈留人氏吧？”

我不知他这是不是试探，只能一抱拳：“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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