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灰了脸。

电话铃又响了。王硕又按了电话。

屋里的气氛凝固了。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王硕的电话一遍一遍地响。

王硕只好关了手机电源。

大家仿佛化成了一只孤鸿，阳光从外面进来，把每人割得支离破碎。

“灰姑娘，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

郑钧的真人真唱让我一下眼含泪水。

林可儿掏出手机，她接了，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女人：林可，你通知王硕、丁宁儿和巡视组成员，明天上午八点在紫金钻会议中心召开方园大学城科级以上干部和全体师生代表大会，不得旷会、缺席和迟到。省委常委刘部长、抓文教的张省长都要参会！死者亲人代表、记者也可列席会议！周校长和叫牛什么的必须参会！

大家都听得出，这个女人是李馨。大家都听得出，这样的大会要处理人。

王硕灰心丧气对周校长和灵儿的父母躬身说：对不起了，各位，都散了吧，牛奔、丁宁儿，你们送二位老人回住处！

周校长先要出门，回头对王硕等一干站起身的众人沉沉地说：没什么的，这女人，翻不了天，看她会张狂到几时！

我默默地看他一眼，他没有看我，我知道，他不想把失望屈侮传染给我。他像周校长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的心如刀割泪不争气地出来了。林可儿轻轻地扶着我，泪也满眼。

王铁嘴嘴哆嗦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只好用手拍拍牛奔的肩膀，默默地走出去了。

灵儿她爹：大师！

王铁嘴回头说了一句：日头没云里了，神仙也无奈。

灵儿她娘：我连累咱娃了，牛娃他也是矿工的后人啊——啊地哭开了。

灵儿她爹满含泪水：你，你别丢人现眼了。周校长不说再张狂女人也翻不了天。大师说这会儿云遮住了日头。青山都遮不住，明天照劁猪！

他最后两句洋不洋土不土的，让三个记者大笑。我们也出现了太阳雨。

灵儿父母住处在对面小旅店，执意不要我们送说，一出电梯有便衣保护呢，好说呆说让我们送下电梯。果然有两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便衣对我们说：回去吧，几位首长，我们会尽心的。

我们尴尬地笑了笑，还是送出大门，送到门外。

阳光很好。我们却觉得有些刀。

我对林可儿真心实意地说：可儿，谢谢你了。

林可儿眼中的泪又出来了：咱是铁姐妹，以后，别说这话了。

她车身对牛奔说：大奔，见凌志了，给我捎句话，我很好，别开歪了，让她多上qq！我还有点事。先上去了！护送好我们的灰姑娘。

大奔早别的脸都青了：我知道了，你想凌志想疯了，我保证原装原味给他带到。

看林可儿转身进了电梯，他回过脸对丁宁儿肯定十足：宁宁，你不会拒绝我的，我们聊聊吧。

嗯。我正闷得慌呵。

我轻轻地点点头。我知道，现在他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可话的。亲爱的牛牛，我多想把我的心分给你一半，可是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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