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方斯一族是靠饭店起家,从金斯米尔的『王冠』饭店,到伦敦的『默林克』饭店,不过四十年的时间,艾氏所赚的财富比英国税务局每年抽的税还多,当然了,西蒙也很欣赏艾家的财产所带来的好处;『默林克』是全国型连锁大饭店,伦敦是总公司所在地,西蒙暗暗评估了一下,三年苦媳妇熬成婆,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谢谢您,夫人。」
「不必谢我。」她淡漠地冷哼了声。「西蒙,弄点成绩给我看,我这儿多的是各大名校的博硕士,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比所有的人行,你那个位子也坐不久。我手下人多少连位子都没坐热就被换了,你该知道吧?」
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得很清楚,夫人。」
「很好。」莉薇在桌上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冷然道:「把这份企划拿去编列预算,下星期一给我个定案。当然,我不能期待你第一天到任就能万事亨通,但也不能让人说嘴,指称我只会拔擢亲戚,你懂吗?所以,下个周末的业务会议上,你就把这份案子作个简报;到任新职后,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以吧?」
西蒙点头,恭谨地允诺:「是的,夫人。」但心里却完全不是滋味。这个傲慢自以为是的婊子……故意又给他一道难题。
「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艾方斯夫人一挥手,西蒙便提了公文包出去。
他真受够了!将近四年以来,他天天看她的脸色度日,为她做牛做马,让她当狗一样地跑腿使唤,她还以为可以对他发威多久?有一天,他告诉自己,有一天,他要教那个母狗跪在他脚边俯首称臣,让她瞧瞧他的厉害!
西蒙忿恨地穿过艾方斯家壮丽豪华的大理石玄关,但仍保持面无表情,让立于一旁的仆役马克递过他的大衣,随即走出这栋大宅。
而乔可和芮此时正由大门牵马进入。
当她将『莎蓓』的缰绳交到布雷迪手中后,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男子;他很眼熟,彷佛似曾相识,她也几乎立刻就认出他来。
「晚安,霍华先生!」
西蒙刚打开车门,就听到女孩喊他的名字。他不悦地抬起头,冷漠的灰眸直直打量着那一对男女。
「我们见过面吗,小姐?」他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深沉而冰冷。
「是的,霍华先生。」芮微笑道:「你记得吗?上次我们还有过同车之谊──」
而后,西蒙认出她来了。呵,那个愚蠢的保姆,但他对这种女人不感兴趣。
「晚安。」他不耐烦地回道:「很抱歉,我得走了,没时间跟两位唆唣,再见。」他「砰」的一声摔上车门。
芮看着扬长而去的轿车,疑惑地道:「真没礼貌,他是怎么了?」
「西蒙这人本来就这个样子。」乔可说。「自我认识他以来,他都是这副酷样,除了姓艾方斯的人,他谁也不搭理。当然了,我这个『外人』也包括在内,他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是吗?」芮忍不住回忆起那天的情形。「也许他并不完全是这样的人。」
「是吗?」乔可学她的口吻,又嘲弄地评论道:「那个人冷得像冰,没人能融化他冰霜的内在,或许只有姓艾方斯的人做得到。」
芮没注意听他怎么说,只凝望着轿车绝尘的方向,想起那天那人说的,「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是件很好的事」,她记得他阴沉的脸,还有他那苦涩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家中充满了阴影,没有一个人是快乐的,好像有着什么深沉的恨与怨,她不太了解,但她总觉得那种感觉压迫着每个人;似乎每个人的生活都掩盖在光鲜的外表底下,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苦衷。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阴霾黯淡,在远方浮现绛红的沉郁光影。
入秋刺骨的晚风袭向他们,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我们进去罢。」乔可柔声道。
「嗯。」
芮望着他温暖的微笑,不禁陶醉,他的体贴和关怀令她觉得好窝心。
温柔的乔可……比起这个家里的其它人,要爱上他是多么容易啊。但爱……
蓦然间,她不知道怎么会想到『爱』这个字眼;然后,她想起莎士比亚的诗句:「我们让整个白昼在憎恨中昏睡,而当清醒以后,再让我们的爱情为已铸成的错误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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