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住她的嘴,指指另一边。
珊曼莎正待抗议,但当她的视线转向他所指的方向时,惊恐地发现亚德安正站在图书室的入口处。
不知何时,图书室的门打开了,她都忘了要锁上门……
而她的丈夫此刻也走了进来。
「别开口,」西蒙耳语道,「只要我们不出声,那个瞎子不会晓得我们在这里的。」
珊曼莎浑身瘫软地坐在桌面上,她忧虑地点点头,内心却着实惶恐不已。
她怎麽会这麽没有警觉心呢?
西蒙炙热的眸子紧锁住她的,手也紧紧地握住她,像是在告诉她要保持镇定,冷静地静观其变,可是她却办不到;她无法像他这麽沉着、毫无所感,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像是立时就要晕过去了。
这是夏天的缘故吗?
还是一个夜晚的着魔与羞惭?
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的丈夫走过来,这可笑的、荒谬的情况,让她紧张地定在当场,好像是已经被人捉奸在床一般。
「珊?」亚德安喃喃道:「你在这里吗?」
珊曼莎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声,她觉得好像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但西蒙只是不以为意、无声地笑着,两人紊乱不整的衣着,在这个荒谬的场景中是纯然的可笑。
某种预感似乎对她说:现在走到这个生命中的危机边缘,命运已准备了极度的欢乐和极度的痛苦,而她非得做些什麽才行。
可是她仍待在原处──即便她怯懦得开始害怕,准备要逃开这张桌子、这间图书室,但这并非为了心安而企图逃避。
她一直和自己的恐惧对抗着,直到发觉她丈夫已走到桌子前方──
若非她的嘴被西蒙着,她一定会尖叫出声。
亚德安就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在四目相交的当儿,她的心中扰动着奇异的不安;假如他不是个盲人,这种情况真是糟到难以收拾。
但现在……
亚德安那双明亮的蓝眸彷佛在注视着、责难着她,她的脸色刷白,一股战栗掠过她全身,她整个人、灵魂,乃至於她的生命,几乎都沉沦於罪恶感之中。
「珊?」他又在叫她了,「你不在这里吗?」
她屏息地瞪着他,没敢开口。
在静默中,不一会儿,亚德安便摸索着四周,朝门外走去。
等到他终於消失在门外,珊曼莎才敢深深地喘口气;她颤危危地从桌子上滑下来,双腿一软,便坐倒在地毯上。
这一刻,她为先前与西蒙的奸情而感到後悔不已──那无限的激情、不可思议的乐趣、狂野的欢愉、疯狂的性,以及随之而来的罪恶感──她所享受的恶意,使她悖离道德,亵渎了婚姻,也认清了可能造成的严重结果。
就在刚才,她吓得连气也不敢喘一下,也受到了良心的苛责,认清到自己在玩火的事实。
「你别一脸担惊受怕的表情嘛!」西蒙穿整衣裤,走过去锁上门,不以为意地说:「那瞎子又看不见,你怕什麽?」
「你真是个浑蛋……他是我丈夫呀!」
「那又怎样?」
珊曼莎推开西蒙伸向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我怕有一天他真的发现我们的事。你真的认为无关紧要吗?……别老是把一切都看得与你毫不相关,总有一天事情会爆发,我们不会永远安然无恙的!」
「你真是杞人忧天。」
「我只是想通了。」
西蒙冷哼一声,笑道:「就为了那个可笑的瞎子?别自己吓自己了!」
「你真是无可救药。」她凄然道:「我原本以为你至少会在乎我的想法……至少该在乎我的感受……可是你总是这样,你这人真是自私。」
他不耐烦地问道:「那你是在要求我为这种微不足道的『意外』做什麽呢?你到底要我怎麽样?要我对你殷勤一点,来补偿这次突发状况的小插曲?」
「不,不是这样的,」珊曼莎摇着头说,「我只希望能有一种正常的关系……我希望你能像亚德安那麽在乎我。」
「像你那个可笑的丑角瞎眼丈夫?」
「不要再用这种嘲讽的口吻好吗,西蒙?」她说着终於坐到沙发上,眼中带着疲惫的神情。「我已经很厌倦你一再用这种口吻奚落人了。」
「我向来如此。」
「你可以改。」
西蒙微笑,但他的眼中却不带有丝毫笑意。「给女人残缺不全的温柔,或许看起来很贴心,但却也是最残酷的一种方式;相信我,杰森.艾方斯对待每个女人都是如此,所以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所以你要残酷对待每个女人。」
「只有你例外。」
「说谎。」
西蒙走向她,伸手捧着她的脸要吻她,但是珊曼莎挡开他的脸,严厉地瞪着他,而那种眼神全然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冷淡、不快,以及厌恶。
他有点讶异,女性的性欲,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从无限大跌到无限小;对於这样的圣女,他开始感觉到:亵渎她是不对的。
她厉声道:「你不要碰我。」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最後说。「你自己保重。」
而她只是一迳沉默着,坐困於自己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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