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又冒出一句来:“你真厉害。闯了大祸还说自己进退自如!”
现在脾气都见长。安东抚慰了这头又要平息那头。他极力使自己的脸色调整得温和一些,而语气却依然很重。他对王一朵说:“那好,你说说,到底是哪个闯了大祸?如果要真追究责任的话,社会的,网络的,你的,我的,鬼子本人的,刘晓珊的,我们大家的,等等,许多人都应该为此事负责。”安东说到这里,腾地站起来,目光如炬地冲着王一朵说:“鬼子出了车祸,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不幸事件。我告诉你,你应该明白刘晓珊的身份,她只不过是鬼子的情人而已。刘晓珊主动来看望他,已经很不错了。但你的身份是鬼子的妻子,照顾他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你企图把全部责任推卸给刘晓珊,置鬼子于死地而不顾,那你就酿成了大错!”
王一朵伸长脖子,说:“你别给我讲大道理,我不听!”
安东说:“你不听?不听也好。也就没咱们的事了!你记好了,老公是你的老公!你们是一种法律上的捆绑关系。”
我发现,此时此刻的安东确实有点男人的气慨了。他就是要制止王一朵的推诿之举,不能让刘晓珊承担过多的责任和心理压力。从这个角度上讲,安东还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说话的,他是想妥善处理好鬼子车祸这个意外事件,让大家都能平安无事地度过难关。
王一朵不再说话了,簌簌地流下泪来。刘晓珊给她递去一叠纸巾,王一朵说了声谢谢。这声谢谢使整个激化了的矛盾关系得到了重要的改善。
安东点支烟,也给我点了一支,给王一朵递了一个苹果,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你爱你的老公吗?”
王一朵说:“爱他。他也爱我的。”
王一朵的话让我明白了,现代背景下的婚恋状态,一个男人是可以同时爱多个女人的,一个女人也是可以同时爱多个男人的。爱妻子与爱情人并不矛盾,而是一个统一体。这种多元化的爱情模式,王一朵自己是承认的。而对我来说,似乎也很适合。我从心里讲是爱着刘晓珊的,可同时也爱着李飞非。一个是主体性的,一个是客体性的,只是爱的程度不同罢了。也许本来就没有同等程度的爱。
安东说:“这就好。你现在要能够宽容刘晓珊,你们共同把你老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王一朵说:“可这不是我的力量能做到的,也不是她的力量能做到的。他能否活过来,全靠医生,还要看他的命。”
安东说:“你老公还没有最后宣判是植物人。医生说他是很有希望挺过来的。你要知道,在生命上,在医学上,任何奇迹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这方面,世界医学界不乏先例。”
王一朵说:“这也就是说,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安东说:“因为你们毕竟还没做出最后的努力。”
“怎样才算最后的努力?”
“直到医生宣布他确实是植物人为止。在医院正式下结论之前,你们就不能放弃。”
王一朵说:“谁说我放弃了?我本来就没放弃!我就这一个丈夫,我会放弃吗?”
安东使劲拍了拍巴掌,对王一朵的态度表示欢迎。他突然说,他肚子饿了,要请我们吃饭。他的提议得到了我们全体人员的拥护。似乎大家都明白,吃饭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协调关系,改善两个女人之间的对立情绪。我们进了一家比较豪华的饭店,点了几个贵菜,其中还有鲍鱼。王一朵还很客气地让刘晓珊多吃些,刘晓珊气也消了。
依然处在尴尬之中的还是我。我发现我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老婆偷人,偷出了事情,在一阵吵闹之后,竟然和和气气地跟情敌一道共进晚餐,而我也在一起大快朵颐。是我的耻辱?还是我的宽容?我连自己都不明白了。
当然,我不能明白的还有王一朵,还有安东,他们也一样。在这种情感与矛盾的纠葛中,我们的尊严和道德都处在一个水平线上,即使尴尬都是类似的。所以我们能够互相理解,而且理解得心心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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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网吧
小说写到这里,正是上海酷热难挡的时候。遇到历史上最长的高温期,连续多日的40度。我在最热的日子里,专门考察了一下上海的网吧,发现每个网吧的生意都很好。有的网吧空调太少,离空调远的地方冷气打不过去,那里依然有人坐着,忙不迭地打游戏或者聊天。条件较好的网吧则是人满为患。他们的神态都十分专注,相邻很近,互不干扰,各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目光斜视者。我感觉出来,他们都在守望自己的那份领空,网络终端成了他们渲泻情感的出口。只有我在那里东张西望,网管总是奇怪地看看我,想问我需要什么,却又不愿开口。
盛夏使人烦躁,人们把烦躁转化成了网络激情。他们在这里找到一份闲适心境,各得其所。除了机器和键盘的响声,绝没其他嘈杂的声音,即使有事说话也是轻轻的。与我想象中的网吧要好得多。这使我想到了以前的长途电话局,大家都拥到那里去找一个位置,各自跟远方的亲人和朋友们联系,表达他们需要表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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